虎牛强忍着笑,心说,能有什么味呢儿,那不是童子尿的味儿么?但又不能挑明了,只得说:
“师父,当然是草药味儿了。你快喝吧,师姑给您亲手熬制,还有不放心的么?”
说罢,虎牛还迅速地向小奇与黑蛋儿做了个鬼脸。
小奇与黑蛋儿,头上开始冒冷汗了,他们紧紧盯着师父的药碗。他们知道那碗里的所谓药饮是什么。但他们可不敢让师父知道,那里面有他们的尿(还美其名曰“童子尿”)。
没想到,青玄道人忽然笑起来:“我哪有不放心的,只是我闻着这草药,特别的香气喷喷!”
说完,他端起药碗,一仰脖,一气呵成,喝罢,还舔了舔嘴角。
虎牛不禁笑出声来,引得师父连忙抬头。
“怎么?”
“师父,你喝药真逗!”虎牛也是急中生智。
“苦中甘甜,好药好药!”青玄端起另一碗草药,还是提起鼻子闻了闻,若有所思,但还是一口气倒进肚子。
两碗药下肚,只听他肚子咕咕噜噜,一阵响动,额头之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脸色先前还是惨白无血,现在已经红光满面了。
下床穿鞋,伸腰踢腿,竟然无比畅快,似有使不尽的力气。
“这药真的奇效!”青玄道人哈哈笑起来,一对细长的小眼睛,又那般慈祥地眯起。
“轰隆!!——”
一声巨响,震天动地,在翠竹山的东南方向,紧接着是三声悠长的钟声。
“道钟响了。”青玄说罢,不敢怠慢,提起玄钢宝剑,走出院落,来不及进入翠竹堂内,在院内拱手道,“杨将军,在敝堂内小憩一会儿,贫道有要事到天凌殿去了!”
说罢,也不待杨得草出来,脚一点地,腾空而起,只看得也已出门的虎牛、小奇、黑蛋儿、诗涵、香菱,目瞪口呆。三清湖上,红日当空,几团白云悠悠飘过,青玄道人眨眼间,已在白云中间,尤如神仙一般。就在这时,一声鹰鸣,大白鹰从翠竹山展翅高飞,脊背接在青玄道人的脚下,一道白光灰影,风驰电掣,直奔前山而去。
天凌殿,高大巍峨,气势威严,不愧为天下第一道教圣殿。殿内大厅,鹤发童颜的太玄真人端坐在正上方向,背后高大墙壁,上方悬挂一幅道宇主——无量宇天上上帝老子尊主(无量天尊、宇天老主,又称宇帝、宇主或老主),向万众讲道授经图;再下方是道帝(道帝阶别天帝)神天施政图;最下方一幅三清画像。太玄真人端坐画像前的椅上,在太玄真人的下方两旁,分坐红发红颜赤玄、瘦小精灵黄玄、肚子鼓突海玄、胖大魁梧的山玄等天凌四大真人护持,以及十几位玉清、数十位道御级别的长老;再下方向,则站满了道王、道皇、道尊级别的弟子,密密麻麻,不下千人。
“天口变天,”太玄真人声音异常严肃,大殿一下静寂下来,“是我凡人星球的悲哀。朝廷不但不抵抗,还杀害众多抗妖将士。天口不保,我天下人间将永无宁日。佑护天下众生,乃道教最基本的责任,也是宇天老主创立道教的本义。
“但眼下,我天凌将大难临头。据弟子报,董可卿率领十万大军,已经浩浩荡荡从天口直奔天凌而来。不到半日,大军就将围山。今天招集诸位,就是商议对策。”
殿内,立即沸腾起来,众人议论纷纷。有说“这该如何是好”束手无策的,有拔剑挥刀主张迎战的,有要求机巧用事谈判主和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听那声音,主张迎战的居大多数,天凌毕竟是修道习武修真练气之地,阳刚之气飞扬。
“肃敬!”太玄真人喝道,“大军即将围山,我们在这里商议三天三夜,也无济于事;如果迎战,虽然我天凌道众不下五千,但面对十万大军,还是小心为上。不是我贪生怕死,而是当下妖星大敌当前,除妖未能,人间相残,实为不当看到之事。如果谈判讲和,那只能献出青玄二十余道众以及抗妖将军杨得草……”
“谁要把我和杨将军献出?!”
一声大喝,闪过一道灰影,落在大殿之人,正是天凌山五大护持之一的青玄道人。只见他,怒目横眉,一对小眼睁得圆溜溜,镪喨喨拔出玄钢宝剑。
“放肆!”太玄真人手拍木椅,怒声斥道,“还不把剑收起,谁要把你和杨将军献出去了?这不正在与大家商议大军即将围困天凌的对策么?”
青玄道人一时傻脸了,心想自己在他们面前,总是这么莽撞,这下现丑了不是?连忙收了宝剑,耷拉着脑袋站在山玄的下面(周围左右可都是坐着的)。刚一抬头,看到海玄正在向他挤眉弄眼,再看看赤玄、黄玄,也是相笑不已。
青玄心想,这下,人真的丢大了。
“诸位,”太玄真人说道,“如果谈判讲和,那只能献出青玄二十余道众及抗妖将军杨得草,可是这不仁不义之事,绝非我天凌所能做出。我有一计,”太玄手捋白须看了看瘦小精灵的黄玄,肚子鼓突的海玄,又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青玄,“可以退确大军。但是此是机密,待我与五大护持数十位长老商量之后,再作决定。但是,为保万无一失,诸位道王级别以上的弟子,还是要招集我天凌所有五千道众,备好兵器,分布天凌各个山口要塞,提高警惕,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上千位级别在道王以上的道众,领命纷纷下殿,招集道众,准备兵器,开始布防。大殿之内,只留下五大护持及道清、道御级别的长老百位。太玄真人轻咳一声,大殿回音悠扬。
“诸位师弟,我这退兵之计,一要严保秘密,二要防天凌弟子不服寻事,如此这般……”
太玄一五一十地把退兵之计讲出,诸位护持长老连连点头,无一反对。那青玄道人,听后一对细长的小眼眯缝着,呵呵笑出声来。
“好好,就请诸位师兄,给我和杨将军献出就是,砍脑袋扒皮抽筋,随他们去了!”说罢,走向殿门,数十步后,蓦然回首说道,“掌门师兄,我这就去找青竹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