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陆晓东挣扎着坐了起来,他觉得头好像有千斤重,他用手摸了摸头,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和丁敏一起在酒吧喝酒,心里不由地打了咯噔。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看到是自己熟悉的家不是酒店后,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可是陆晓东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这时,门开了,金灿灿手里拿着两张A4打印纸走了进来。
陆晓东赶紧坐直了身体,不好意思地说:“那个,灿灿,我昨天晚上……”
“丁敏送你回来的。”金灿灿的语气平静地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愤怒。
可陆晓东一听这话,大脑炸开了,“嗡嗡”直响,仿佛有无数只黄蜂飞进了他的脑袋,接着就是“丁敏”两个字在他脑海里回旋,回旋。
陆晓东觉得自己的点子真是背到了家,怎么就喝醉了,怎么就让丁敏送自己回来了,陆晓东明白,现在就算他长了一千张嘴,他也跟金灿灿解释不清了,为什么会是丁敏送他回来。所以,他干脆沉默,沉默是金,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方式。
陆晓东的沉默在金灿灿看来是不打自招,当然,陆晓东招与不招,在她眼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金灿灿已经决定离婚,立刻,马上!
金灿灿把手中的离婚协议书递到陆晓东面前,平静地:“陆晓东,你把这个协议看一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麻烦您在上面签个字。”
陆晓东麻木地接过这两张纸,当他看到“离婚协议”四个字时,立马就愤了,愤努地这两张纸撕得粉碎:“抱歉,我不同意离婚,坚决不同意。”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决定了。我把离婚协议给你,只是通知你一声,我不想最后闹到法庭上。”金灿灿的语气很重。
说完,金灿灿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往外走。
陆晓东几乎是从沙发上滚下来的,他一个箭步冲到金灿灿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你不许走,金灿灿,我是不会签字。”
金灿灿放下行礼箱,看了陆晓东一眼说:“陆晓东,拜托你清醒一点,你觉得我们这样还有意思吗?我答应你冷静,可是这两天,我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双方都痛苦,不如早点离了,对你对我或是对丁敏,对我们三个人都好,我可不想我们三个人都痛苦。”
“放屁。金灿灿,我已经说过一百遍了,我和丁敏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为什么老是扯着她不放。你要是不满意我,或者我哪里做错了,你就说出来,我改,只要不离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陆晓东眼巴巴地看着金灿灿企求着。
“晓东。”金灿灿的声音软了下来。
金灿灿停顿了一会,继续说:“你什么都好,真的,如果没有丁敏的事,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好是不是都在我面前演戏,你说我敏感也好,不够大度也行。总之,在我们的感情世界里,我容不得半点沙子,我也曾试图说服自己要相信你,可是没有用,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睛,就是你和丁敏在一起的样子,我受不了,真的,我怕再这样下次,我会疯的,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这几天我会搬到娟儿家住,你看看离婚协议书,签好了就快递给我。所以,今天请你让开。”
陆晓东张大嘴吧看着金灿灿,他被金灿灿这番话给怔住了,他没有想到金灿灿如此之小心眼,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误会,他解释了,也道歉了,可是她却一门心思认定,他是在做戏,这让他情何以堪。
“啊……”陆晓东发出像野兽似地叫声,这一刻,他真想一拳砸到金灿灿身上,让她知道什么叫痛,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于是,这一拳落到门上。很快,陆晓东就觉得有血从手上流了出来,可是面对陆晓东的行为,金灿灿只是冷眼瞄了他一眼,她觉得陆晓东的愤怒,陆晓东的气急败坏,都与自己无关。
金灿灿终于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晓东看着妻子远处的背影,觉得世界在这一瞬间,突然就塌陷了。这些天,他一直觉得他和金灿灿之间的矛盾是能解决的,他以为冷静下来之后,金灿灿就会慢慢发现,是她误会了他。尽管金灿灿的怀疑和不信任都让陆晓东伤透了心,但那些伤心比不起刚刚拿到离婚协议书那一瞬间的崩溃,那一刻,陆晓东觉得,金灿灿这个女人太狠心了。而他的爱情,在一刻也终于被她的狠心,伤得体无完肤。
金灿灿打电话跟林凤娇说搬去杜娟儿那边住几天。林凤娇本来就因为昨晚上的事有些内疚,所以也没有来得及问金灿灿是不是还在生陆晓东的气,只是叮嘱金灿灿在外面注意照顾自己。金灿灿“嗯”了一声,最终没有把要和陆晓东离婚的事情告诉林凤娇。
挂了电话后,金灿灿直接去了杜娟儿家里。
对于杜娟儿来说,生活就像一场蒙太奇,不经意间就把她的梦摧毁。
从婆婆家搬回来有一段时间了,马康除了周末回来陪她之外,平时依旧住在婆婆家。每次杜娟儿问他什么能搬回来,马康都含糊着说不清具体日期,时间久了,搬回家住就成了台历上一个遥远的日期,而且这个日期总是在随着上个日期到来前而改变。
一开始杜娟儿能理解婆婆的心情,可是时间长了,这理解就退了潮,取而代之的是怨恨。杜娟儿恨马康一味迁就他妈,而不理会她这个做妻子的感受。当然,杜娟儿更恨的是婆婆伍春燕的不讲理。可马康总是说,娟儿,你就再忍一忍,我爸这才刚走,如果这个时候伤了我妈的心,让我妈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真的就没法原谅自己。
话说到这个份上,杜娟儿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总是有一股子气没法发泄出来。直到前天马康回来,俩人温存一会后,马康搂着杜娟儿说:“娟儿,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也许我妈就会改变对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