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欢微微叹息，凡是不是突然而发，定然是事先已经策划时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可见也是预先商议好的。如此一来，因为新兵没有主见，追查起来也倒是省力了。可……
聂无欢微微侧目，马顺余是使用棍棒的，那只拿着武器的手……
聂无欢微微叹息一声，对郑马挥挥手，“去查，挨个查，但凡是有嫌疑者都给我揪出来。。还有，叫风王爷过来。”
郑马起身，重重点头，“是，王爷。”
郑马一走，为马顺余治伤的军医也走了出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王爷，情况还是不容乐观，我去看看药材可还够，马副将伤的不轻，还有内伤在。”
聂无欢紧皱双眉，看向屏风内的马顺余，“他什么时候会醒？”
“说不准，能不能熬过去还不知道呢，我先出去了。”
“……去吧！”聂无欢身子一惊，很是无力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马顺余武功不似郑马那般厉害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能伤的了他并且卸掉他一个手臂的人，会是谁？
是上一次乔装而来的那些神秘人？还是蛮夷人的新内奸？聂无欢毫无线索，一个头两个大，事情越发的古怪起来，他却毫无头绪。
彼时，聂风撩开垂帘走了进来。兀自坐在了聂无欢跟前，自顾倒着温茶，咕嘟咕嘟的闷头灌了一通，才开口，“他可好些了？”
聂无欢低头不语，只轻轻摇头。
“哎……事情太突然，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军心势必打散了，五日后要如何迎敌？我以为我来了这里就可以投进去征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堆烂子在收拾，那个马顺余也跟着哥哥多年了吧，一定很心痛。”
聂无欢眉头紧锁，听到聂风突然叫自己哥哥心头一缩，他感知自己身子都在颤抖，多年前因为这个只听说过名字的弟弟出现在他和聂琰之间叫一向高傲的聂无欢一度气氛，因为他才是聂家最小的王子，不管从前在世的老皇帝还是在聂琰跟前，所以暗中曾仔细打探过聂风的存在，却因为太师的缘由保护的紧，他后来也因为慕容菲一事就此作罢。
如今因为天下大乱，三兄弟放弃前嫌与太师暗中联合共同抵抗外敌，这个弟弟才真真正正的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真实的叫着自己哥哥，聂无欢百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瞧见聂无欢一直眉头紧锁不说话，聂风又说道，“眼下形势不容乐观，我们要从长计议，若是马副将受伤，咱们那边就少了一个领头儿的人，临时换人，怕是来不及了吧！”
因为聂无欢担心夜里赶不回来，于是将军中的情况在路上便于聂风说了大概，不想他补单拳头听进去了甚至还在短时间做了自己的分析，聂无欢对他的聪明赞许的点点头。可心思还在马顺余身上，他沉思了片刻才道，“马顺余不会有事。，即便出事，那边也不能有了空缺，夜里我会过去。”
聂风霍然抬头，看着聂无欢，心中计较了一番说道，“我去，听说军中还有一个军事是苏姑娘的弟弟，我们一起去，互相有照应，小山不会功夫我绝对不会叫他出手便是，只是这里不能没有你，你不能去。”
聂无欢一怔，不想聂风竟然主动请缨，他思量再三，说道，“不可，你对附近地形不熟悉。”
“小山熟悉便可，我会一直听从他的安排，只要哥哥相信我。”
聂无欢浑身一震，是的，聂风终于说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他不相信聂风。
沉默了一阵，聂无欢说道，“这件事夜里在做商谈，你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我们之后再详谈。”
“是，哥哥。”
聂无欢点点头，又说道，“将惨死的兄弟埋了，粮饷记录在册，叛党内奸一个不留。”
聂无欢向来对自己的手下心慈手软，不过是平日训兵的时候对他们大吼几声，不似别的王爷那样喜欢鞭子里出忠良，对于所有的事也只是点到为止，抓到之后严加拷问，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会杀人。
可今日，聂无欢说了要一个不留。
聂风看了看他，从他的眼中瞧出了一丝冷酷和同心，坐在他这个位置，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聂风只点点头，“好，我去叫人做。马顺余什么时候会醒，也好问出当时混乱之世动手的人都是谁，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来路。”
聂无欢无奈的摇头，“还不知，哎……”他轻叹一声。
夜里，冷风萧索，万里无云，星辰济济之下，一派紧张。
“王爷，这里还有我们，您还是回去看看吧！”周祥看着聂无欢一脸愁容，指挥作战部署已经重复了多次，可还是乱七八糟，他有些担忧的低声劝着。
聂无欢抬眼，冷冷的看着他，“啪嗒”一声，摔了手里和地图，“你们？如何安排行军计划你们知晓？我已经探查了多日，那里我最熟悉，交给你们，你们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一旁一直端坐的聂风秀美微皱，轻声道，“看来这里我们都是多余之人，既然这样，我回去看看马副将的伤势如何了吧。”
聂无欢一声冷哼，及时不耐的对着聂风低吼一声，“你混账！”，“咚！”聂无欢没来由的火气很大，一拳头捶在了桌面上，“说的什么混账话。”
聂风却似乎没事人一般，只淡淡的扫了一眼聂无欢，沉声说道，“王爷，我说的混账话么？现今可有人在做混账事呢，现在形势紧急，一时间也抽调不人手，为何不变通一下，尤其，我已经主动请缨，却不放行，你说谁是混账。”
聂无欢双目顿时一愣，若是眼前有只飞镖他恨不能直接仍想聂风，这个臭小子怎么跟自己当年一个样子，他怒喝道，“住口！”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平静之中，都没有人开口说话，聂无欢一双剑眉紧紧的皱着，如何也松散不开，他深埋着头，“上次的事情刚刚平静，我怕再出什么乱子。”
“出乱子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埋，难道怕事我们就不前进了？王爷，如今怎么成了这样的性子，还不如我这个半吊子的人。”聂风鄙夷的瞅了他一眼，抬手嘬了手温茶。
“正值关键不错，也要有个缓急，马顺余那里固然重要的，可也不能将这边放弃，一旦松懈下来，两边全沦陷，你不要忘记了，宇文长乐的百万大军就在虎视眈眈的渡河对岸，雄狮一旦踏过来，咱们这里不出半月就会完蛋。”
聂风到底是年轻，对于全局考虑不够周密，听聂无欢如此说，他也埋着头，不再言语。
相比较而言这里的部署已经完备，可为何就因为马顺余一人出事他这边就乱了么？聂无欢搔了搔脑额，好像脑子是不够清楚了，部署乱成一团麻花，他满脑子是马顺余的事情，怎么也理不清楚。
马顺余出事，他把这边所有的药材都送了过去，连个生火煮饭的大娘会照顾人的女人也都送了过去，就是不想他出事。马顺余跟随他多年，比亲兄弟还要亲，聂无欢身边可信之人又寥寥无几，偏生在个节骨眼上出了事，聂无欢一个头两个大。
“王爷，我去！”这时，一直蹲坐在一旁的小山站起身来，思来想去，马顺余的位置他不能顶替，可如今形势严峻，两一侧也突然事端，导致局面更加僵聚，他自告奋勇，拍着胸脯保证，“王爷，我一定会保护自己，北面高山也不会出事，我定然不会叫王爷失望，叫我去吧！”
聂风轻轻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不等聂无欢说不，他就说，“我早有此意，却偏生哥哥不同意，我知晓你们忌惮我，不相信于我，也因为我年轻，可我没有任何权利，偏生只会一身功夫，哥哥，你就叫我过去，小山那里有我，苏姑娘与我也有交情，我岂会保护不了我好友的弟弟？！”
“哎……”聂无欢一声长叹，有气无力的道，“也罢，也罢，只好如此，只是……”聂无欢话语顿了顿，又道，“记得，一旦失势，即刻收兵撤退。”
“是，王爷，尽管放心。”小山正色道。
聂无欢微微点头。
起身，他出了营帐，护送马顺余的周祥正牵马走过来，一见是聂无欢，拱手禀告，“王爷，马副将已经转移，药材也送了过去，可还有事情要交代？！”
“甚好，你，跟上小山。”聂无欢最终还是决定，将身边最后一个信任的周祥也调离到小山身边，而此时他不是不相信聂风，而是担心他，可话却没有办法说出口，于是对周祥说，“聂风尚幼，做事爱冲动，小山尚且不能自保，你的任务很是繁重，要小心。”
周祥知晓聂无欢所担忧之事，重重点头，那边小山已经跟着聂风上了马背，他也没有迟疑，翻身上马，一声呼喝，“请王爷放心，驾！”一声低喝，马蹄扬起，跟着留人踏着斑斑白雪出了军中大营。
因为南方本就气温温和，即便连日大学，可只要艳阳高照，地上的积雪也存不住，此时雪水融化，路上渐渐的起了雪水，马蹄在地上踩出一串脚印，带起的泥土飞溅四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