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归不露声色地说:“没有啊,夏雨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他回去了,说不打扰我们。”想起那个善解人意的朋友,欧铭笑了。
“我肚子好饿啊,你把打包的这些菜热一下好不好?”玫归摸摸扁平的肚子。
“你欠我一个道歉呢。”
“那对不起好了嘛,不是都解释过了嘛!”还有脸跟她讨对不起呢,那谁来跟她说道歉?
“嗯。乖。你等一下,马上就好。”欧铭如释重负般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亲热他就火冒三丈,而只要她一句对不起又能轻松地原谅她了。他提起地上的食物,转身向客厅的开放式厨房走去。
就是这一转身,欧铭看到了倚在二楼铁艺雕花栏杆上姿态妩媚的庄清,她的指间夹着细长的香烟,蔷薇色的唇间轻轻吐出一圈烟圈。
瞬间,欧铭什么都明白了!
转身,只看到玫归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门角。
“你怎么不追出去啊?”庄清俯身在栏杆上,笑得别有深意,那声音甜甜柔柔的听起来却十分的刺耳。
手中的东西落地,欧铭走了几步,颓然倒进沙发里。女人之间的斗争他见得多了,以前他总是不闻不问悄然避了出去一身轻松。但现在的玫归和庄清,他该如何取舍?
庄清悠然地步下楼梯,来到欧铭身边伏在他身上,手指把玩着欧铭的领带,声音幽怨地说:“以前,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风流韵事我都不过问。但今天,你把人都带到家里来了,我还能坐得住吗我。我就去莫斯科玩了几天你就差点被人给抢走了,你看我刚下飞机就直接奔你这来了,你还这么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说了这么长这么带感情的一番话,欧铭还是不为所动。庄清那小女人的性子也起来了,她将他的领带一甩,怒形于色道:“你怪我把那个女人赶走了?那好,我把她找回来,然后我走!”
欧铭一把拉住欲起身离去的庄清,将她拥入怀里,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她的激将法?又听得她在怀里抽噎着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做得不对,还要怪我无理取闹了。难道我要一味忍让,让你跟那些女人逍遥快活去吗!”
“别说了……”这些话,女人都喜欢说,而男人最怕听了。
“我就要说,你上次才刚答应我只爱我一个,跟其他的女人断绝关系的。可是现在你不但没有做到,还变本加厉了,你说该怎么办!”
“给我点时间。”欧铭左右为难,不想失去怀中的那一个,又放不下冲出去的那一个。她现在一定伤心欲绝,对他恨之入骨了吧。
“好,我给你时间去处理你那些风流事。”见欧铭让了步,庄清也不再步步紧逼了,她知道男人是逼不得的。但如果不抓紧一点,他还是会跑的,“今晚我不回去了,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我今天太累了,你让我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那明天来看你。”善解人意的女人讨男人喜欢,这一点庄清还是懂得的。她拿起自己的小包步态优雅地离开了。她相信欧铭还是在她的掌控之中的。
大大的房子又回归沉寂,欧铭提起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卧室。床上还有玫归躺在上面留下的痕迹,桌上的啤酒罐里的玫瑰依然开得正艳,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的有耐心来打理这些玫瑰,让它们绽放的时候尽可能地长,一枯萎,又换上新的。
重重地倒在床上,闻着上面留下来的玫归的香味,欧铭慢慢地陷入沉睡。睡梦里,玫归和庄清的脸不断交叠,一会是他和庄清翩翩起舞的画面,一会是他和玫归亲热的镜头。接着他和身穿白纱的杨晓露步入教堂,他们的身后玫归和庄清哭得泪流满面。
欧铭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个梦未完,又跌入另一个梦境里,长夜漫漫,不得安宁。
从欧铭家里出来,外面早已是华灯初上,灯红酒绿的了。玫归跑出来后才发觉自己的小包包没有拿,现在她身上什么也没有,现金、手机、钥匙全部在小包包里。都怪欧铭,平时她都拎一个超大容量的大包包,什么杂物都可以装。今天他要说配今天的礼服,非要她拎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包,小到都让她忘记拿了。
脚上被小石粒疙得生疼,才想起自己连鞋都没有穿就跑了出来,还好裙子够长,刚好拖到地上,不注意看是不会有人发觉她现在是赤脚大仙的。
玫归摸着饿扁的肚子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又饿又潦倒又伤心还无家可归。要她现在回去拿包包她是宁死也不会去的,还不知道那两个人在做什么呢。发觉自己想入非非,玫归拿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
走过KFC,透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一对对情侣正相对而坐分享食物。特别是一对穿着时尚而休闲看似大学生的情侣正用两根吸管同喝一杯可乐。这样单纯甜蜜地在一起才叫恋爱嘛,他们这样算什么?玫归触景生情。
车来车往,人潮汹涌,玫归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路观望街边精美的橱窗。一抬眼,迎面走来的不正是蔷微和周焕天吗?
他们也看到了玫归,周焕天因为遇到熟人而惊喜,而蔷微则面露不悦。
周焕天和蔷微执手走在一起,这表示他们重新在一起了吗?玫归疑惑着,以前她一直为他们这段感情感到惋惜,如果他们的感情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般的重见天日,那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而蔷微也就不会再为欧铭那样她把握不住的男人伤神了。
“玫归,好久不见啊!”周焕天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见。”碍于蔷微在场,玫归不敢过分热情,也不敢询问他们之间的事。只不冷不淡地客气了一下。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玫归说着忙不迭地走了,周焕天知道她们姐妹一直不和,所以也不强留。
看着蔷微他们消失在人潮里,玫归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真怀疑今天是不是她的灾难日。走到一处人流稀少的地方,也不管身上穿的是华贵的礼服,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人都累死了,还管得了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