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起码在数年前是这样的。
“我说老叶,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终于抱上了白家的大腿也不先给老兄弟提个醒,这惊喜可差点把我******心脏病都吓出来了。”白大小姐的身份至少还能让他收敛一点,而现在他就更肆无忌惮了起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刚子,话不要乱说,白小姐只是陪着小雅一起过来吃顿饭的,和帮派里的事情没有关系。”陈叶微皱着眉头,在思考自己这一次的安排是不是有差错的地方,是因为白大小姐可以称之为不请自来的举动或者说……其实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摆这桌和事酒?
“行了行了,都是老兄弟了,这点事情瞒着我干什么?以前可没见白大小姐陪阿雅一起和咱们吃过饭,今天就特殊了咯……”杨刚说着,像是此时才注意到张子明的存在,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一个恍然的笑容:“噢噢,我懂我懂,呵呵,是我没注意,这不是太激动了嘛,恩恩,这种事情咱们老哥俩私下说说没什么,但今儿个有外人在。”
他口中的外人自然不会是陈从武也不会是杨正新,那就是只能是张子明了,而听到了这话,他没什么多的表示,笑容愈发温暖,如隆冬里的夺目阳光,只是有那么一丝诡异之感,
“……说起来老叶,白大小姐光临这是大事啊,你怎么还把这家伙也跟找来了?你想要做个和事佬也可以另外挑个日子嘛,找些莫名其妙的人来要是白大小姐不高兴了怎么办?”杨刚斜眼望着这清秀温和的少年,暗自撇了撇嘴,有一些不屑在内,在他想来白家可是大靠山,要是能真正的攀附上,好处无穷,和白大小姐接触的机会,这种极有可能因此就攀附上白家的美差就应该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能让这样一个外人也在场呢?
听说这家伙是陈从武的朋友?不过仅仅是朋友的话,在杨刚看来也只是外人的范畴,不应该出现在这包厢里面。
“刚子,我和你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就把话也给你说开了吧,这次喊你来只是为了调节下你侄子和小武朋友间的冲突,我也不知道白小姐会和阿雅一起来,白小姐进包厢的时候我可都吓了一跳,至于你想的那些有的没有,而是忘掉最好,就不要再提了。”陈叶望着老兄弟的眼睛,镇重其事的说道:“在这里,白小姐的身份仅仅是小雅的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杨刚立马点点头,只不过看他这游戏多半只是自以为的明白,而不是真正懂了陈叶的意思,这让陈叶有些无奈,可他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就算还能更说深一点,说明白一些,也只能等着时间过去了,私下里和杨刚说,毕竟白小姐他们随时都会回来,而杨刚的有一点也没猜错,他对于张子明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这才第一次见面而已,很难把他当成是自己人,有一些话终究不适合当着他的面和杨刚说清楚。
或许等这顿晚饭吃完,自己也该找个机会好好和杨刚谈一谈心了。
关于白大小姐的事情,不管究竟是持着怎样的看法,但杨刚至少是暂且放下了,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连正眼都不给而是斜视着张子明就张口说道:“你和我正新侄儿的那点破事我都知道了,小子,我说道上的规矩你懂不懂啊?”
“不懂。”张子明微微摇头,看似诚恳的笑容让陈从武的心咯噔了一下,手上的玻璃杯都差点滑脱,陈叶见儿子的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能理解在道上混了这么些年都已经混出了明堂,而且手腕能力都很不错的儿子怎么在这看上去温和无害的少年前会变成这样?
“不懂?我可以教教你,不过先说好,我这儿可不兴什么不知者无罪这一套,只是看在你的阿武朋友的份上,老叶他又愿意当这个和事佬,我也不想把事情办的太难看,这才和你说说,让你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到时候可别觉着是我们在合起伙来欺负你,心里有抵触情绪。”
杨刚摸了根烟出来,随手点上吸了两口,然后夹在手指尖,就用这只驾着香烟的手指隔着饭桌朝着张子明点了几下,看上去有种老师在说服闹事的学生老老实实的参加设在双休日的补习组的即视感,老师在教育学生:“你大好时光就应该埋头书海不要一心想着玩,不然到时候你考不上重点学院拖累了我们学校的升学率都是次要的,但关键是你自己啊,考不上重点学院就上不了好的大学,上不了好的大学你的人生就是一片灰暗的,就是失败者,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朋友,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团体,就会是社会的败类,你这一辈子呀……就毁了!”
最后,学生“幡然”醒悟,小声的抽泣着对老师说我错了,并保证以后已经老老实实参加双休日的补课,而这时候老师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学生随着抽泣一颤一颤的肩膀,温柔说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就行了,不哭了,乖,记得回家和你爸妈说,参加双休日补课的补习费用是一千两百六十八……”
“……咱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不过终归是一个义字,正新帮他朋友脱罪,这没错,阿武是你朋友,他想帮帮你,这也没错,你受到了压迫,想着反抗,更是没错。”
“可这样大家都是一个义字怎么办呢?唉,这不正好大家都是一个帮的,都是自己人,就坐下来谈谈,不是有句话怎么说的?互利什么……哦对,互利共赢嘛,正新的朋友不想坐牢,你也不想被人威胁,你就当是帮正新一个忙,也帮帮他朋友,到时候他们肯定还会感谢你,这有什么不好?”
“本来可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做下来喝喝酒交个朋友,可你要管什么闲事?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是靠着阿武的关照才安然无恙的还想着去逞能,把事情弄的让大家难堪,弄得正新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还把他打成了这个样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做的太过分了。”
说了这么一串,杨正新随手弹了弹烟灰,也没用烟灰缸,就弹了地上,然后继续说道:“我说这么一大堆,可都是为了你好,不然这事情继续闹下去,阿武会因为你难做人,而你以为兴叶会这三个字是白叫的?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看你也还年轻,别这么想不开,做这种蠢事情,把事情了解了,大家和和气气的吃顿饭,多好?”
“那请问我要怎么样做,这件事情才算了解呢?”张子明像是被说动了,在主动求和,探讨割地赔款以换取和平的事宜。
“你是阿武的朋友,我也不欺负你什么,谈钱的话又太俗气了,正新的那位朋友不想坐牢,你就帮帮他,至于用什么办法,这就看你自己了,这一点不难办吧?”
“嗯,不难。”张子明笑容依旧,心里乱七八糟的想到,不想坐牢?确实不难办,我去把人杀了,到时候死都死了,不就不用坐牢了吗?
“然后我这侄子原本帅帅气气的小伙子,还是大学生呢,现在脸上都蒙着纱布了,听说还有脑震荡什么的,受了这么多苦,你向我侄子道个歉,说声对不起,也不难吧?”
“恩,不难。”张子明重复说了一句,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心里还是在继续乱想,动一动嘴说三个字而已,这事情当然很简单,一点都不困难,只不过……事情不难做,我就一定要去做吗?
“既然你明白,那这件事情就很好办了。”杨刚欣慰的点点头,自己这一番口舌至少没有白费,若是换一个人换个场合,他才懒得说这么多,才不可能事情这么简单就了解了,其一当然是给陈从武或者说是陈叶的面子,其二就是他还想着在把白大小姐面前留下一个良好的映像,也就不想把事情给闹了,闹到那种必然有一方下不来台的地步……虽然他从来不认为这事情闹下去下不来台的会是自己。
见事情用这个方案解决,陈叶有点疑惑,虽然这个方案在他看来也算得上公道了,只不过他从头到尾就这么点点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态度,看起来何止是好说话?简直是好欺负了,这可不符合陈从武口中描述给他的张子明形象。
陈从武却觉得事情觉得不会就这么了解,看着张子明清秀的脸上洋溢着阳光温暖近乎于谦卑的微笑,他只觉得在这笑容背后隐藏着……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