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以往白大小姐更喜欢坐在包厢里的原因之一,不过她毕竟是受过良好家教的大小姐,这种被人瞩目的情况她虽然不大喜欢,但也不至于如芒在背坐立不安,况且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来夜市一条街了,在目光渐少且适应了一会儿后便放开了许多,开始和叽叽喳喳满脸高兴的小雅讨论起关于许雯馨的话题,时不时也会问问小鱼觉得许雯馨怎么样,唱歌好不好,于是就发生了以下对话。
“小鱼,许雯馨人是不是很漂亮呀?”要一个女人承认另外一个女人很漂亮是不容易的事情,不过如果是粉丝认可偶像自然就不一样了。
“嗯。”
“她唱歌是不是很好听呀?”
“你喜不喜欢她呀?”
“还好。”
“那你以后是不是……”
“也许……”
不过两位大小姐也早已经明白张子鱼的性格了,她回答了就是在表明她没有敷衍,她要是不想回答的问题,往往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至于字少是代表不了什么的。
而张子明虽然也知道小鱼一向都是这样的说话风格,但这一个字两个字的回答听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偏头向着供行人穿过的道路上望去,这是夜市街,在吃晚饭的时候来,自然不是在人潮的高峰期,不过正如小雅说这里是小吃街,这里的各色吃食的确不少,当然真正上档次的,高大上是没有的,但诸如烧烤,铁板烧,烤串,小炒店之类的商铺都远远不止一家,比如他们吃的这家叫孙记铁烧,而在隔壁就有一家兴水烧烤……所以这个店上的行人虽然没到高峰期,但还是不少的。
大多都是些普通学生,打工族,甚至混混和无业游民一类的,这些基本都不是经济富裕的人,在吃食上自然也讲究不了多少,况且当一盘铁板豆腐上来的时候,张子明吃了一口,的确得承认这味道还算不错。
物美价廉,来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只不过在烧烤陆续上来的时候,张子明看到了一名男子刚刚从对面的一家小炒店里出来,神色有点慌张,然后很快低着头,快步朝着右手边的一条小巷里走了进去,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仿若无事的回来了,然后进了小炒店,看上去像是这里的食客。
他中午神色慌张的出去一趟是干什么呢?张子明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但这既然不管他的事情,两位大小姐也没他去管,他也就懒得去拦人财路了。
好好公民?这可从来不是他的人生信条呀。
过了十来分钟,小雅点的烧烤和铁板烧都上来了,摆了满满一桌,至于吃不吃的完,这大概从来都不在小雅的考虑之中……反正基本由这丫头点餐都是吃不完的,而且往往剩的比吃的还多。
吃着烧烤,喝着饮料,小雅吃的高兴还是不是哼上两句许雯馨下午演唱的情不敢深,至于饮料是什么?当然不是酒精饮料咯,是六块钱一大瓶的可乐,反正这可乐一共就两个牌子,全国各地的价格基本都一样,童叟无欺,也没有廉价不廉价的说法,只要你想喝可能,肯定跑不出这两个牌子。
就在张子明没有在将目光放在周围,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了烧烤和铁板烧,在和小雅交流那个好吃那个不好吃的时候,正是小炒店旁边的那个小巷子里,脏兮兮的小女孩带着怯怯的目光和些许的疑惑,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一身邋遢褴褛的衣裙,头发也很多天没有洗过了,看上去刚刚还枕着什么东西睡觉,揪成了一团,脸上也有处处污迹,鞋子也很脏,前端还破了个洞,小脚趾露了出来,整个人都可怜兮兮的突出了一个惨字……而如果张子明这时候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埋头狠吃的话,他绝对能够将这邋遢的小女孩和记忆中某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因为至少那双乌黑的眼睛依旧是毫无瑕疵的透露着晶莹,就像是最瑰丽的宝石,不过更具备灵性。
小女孩双手捂着肚子,一步一步的来到小炒摊的店面口,她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但她显然没有钱,也没有可以拿来换钱的东西,只能在这儿站着,不过幸好那小炒店的老板不是刻薄无情的人,当然也可能是小女孩这样子实在太引人怜惜的缘故,他叹了口气,明明没有人点炒饭,但他依旧炒了一盘,还配上一碗撒着葱的清汤,放到一张空着的桌子上,对小女孩招了招手。
小女生怯怯的睁大了眼睛,左顾右盼自己身边没有站着其他人,但大概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是怕生的,她还是犹豫不决,用乌黑的大眼睛望着小炒店的老板,没有走过去。
“哎,别楞着啊,看你这女娃娃都饿坏了,过来吃吧,不要你钱的。”小炒店老板只好给了明确的答复,小女生这次欣然的凑了过去,看上去是真的饿坏了,也顾不上烫口,刚刚才出锅的蛋炒饭连续吃了好几口,然后大概是吃的太快了,不小心噎住了。
“别急啊别急啊,这盘都是给你的,这儿有汤,慢点吃。”小炒店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汉子,虽然在这种地方开业就证明他肯定不是多么有钱,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为了吃饱饭的一类人,但世故和市侩却并没有让他的血趋于冰冷,这时候见小女孩噎着了,轻轻的拍了两下她的后背,还端起清汤送到她嘴边儿。
他刚刚一直都在炒菜,他的手自然算不上干净,但比起小女孩的脏兮兮,还是要好上一截的。
而这时候周围的食客都用厌恶的目光看着这和自己在一家餐馆吃饭的邋遢女孩,其中就有那先前神色慌张的进入了旁边那条小巷的男子,他更是睁大了眼睛,就像见着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这家小店不止老板一个人,一名服务生过来这人大概是老板的亲戚一类的,在暗示这名小女孩在里面吃饭会影响生意的,老板就算想就好事,让她在外面吃就足够了。
而老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别扯这么多犊子,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了?”
这身为小炒店老板侄儿的服务生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可好再多说什么,挨了一句骂,晒笑着继续去负责端菜去了,只不过每当有客人问及怎么放一个乞丐也进来吃东西了,他只好陪着笑脸说是这小女孩可怜啊要有爱心啊什么的,而他内心是什么滋味就不好说了。
“谢……谢谢。”喝了一口汤,不再噎着的小女孩突然哽咽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哗啦啦的从漂亮的眼睛中往下滴落,这小炒店的老板本来就是个不怎么会带孩子的粗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哎哎,你别哭啊……是不是我炒的蛋炒饭不好吃?别的我不敢保证,但你要是想吃点啥……”他开的是小炒店,也不是富裕人家,除了让小女孩吃饱肚子,其他的他也实在爱莫能助了。
把小女孩收养?小炒店的老板没办法这么做,但他的婆娘害了病在病床上躺着,还有要读书的孩子,如今的学费就是一大笔,他真的没有收养这个小女孩的能力了。
“好……好吃。”小女孩呜咽着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以前自己以前也有爱哭脸的习惯,但大哥哥教过她不能随便哭,她也和大哥哥约定过了,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大哥哥了,但都拉过勾了,她不能无视,于是用脏兮兮的袖子擦掉泪花儿,强忍着不再哭出来……呵,倒是个有点儿倔强的小丫头。
小炒店的老板见她不哭了,也松了口气,这时候又有新客人来了点餐,他是这家小炒店的老板也是厨师,没办法只能起身再去炒菜,不忘对小女孩嘱咐道:“你先吃吧,要是不够再和我说,就在这里坐着就行了……我等下会喊警察叔叔过来,警察叔叔会帮你找到家人的。”这个年纪的脏兮兮的小女孩,显然是和家人走失了,又不记得家在什么地方回不去了的,真是的现在的人啊,越来越没良知了,就没有好心人帮她报个警什么的吗?看她这样起码流浪好几天了。
听到家人两个字,小女孩浑身忽然颤了一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眼圈儿一红,眼看着要哭出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而小炒店老板这里见她这样犹豫着是不是这里面除了简单的走丢还有隐情,但客人催促的紧,只好先去把菜给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