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捡回来的小猫受到了惊吓,上蹿下跳了一阵后打翻了放在角落里的一个垃圾桶,里面的用过的纸张与食品包装袋等东西全都洒了出来,一边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一边逃也似的消失在已经成为窟窿的窗户口。
野猫毕竟不是家猫,你给它温暖与食物,它能对你好,会留下来,但它对死亡更加敏感,一旦察觉到了这种气氛的逼近,首先想的自然是逃离,保全性命……不然它也等不到被朱方碰上捡到,早就死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随后被当成有碍市容的脏物清理掉了。
苏公子露在口罩外头的眼睛在朱方和李渊的身上辗转,再看看他手上的那柄剑,然后忽然一动,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李渊沉默没有接话,苏公子接着说道:“现在大家伙都用枪了,用剑的人本来就少,而用剑到你这等地步的更是凤毛麟角,甚至硕果仅存的就您老这一位了……李渊,******,我说的对吗?”
李渊手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出剑,因为这话不错,用剑而且实力卓绝,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剑道,入门难不说,除非练到融会贯通的境界,又根本不是火器的对手,如今自然是日渐凋零。
而除了这两点特征,其实还有一点,苏公子也点了出来:“……那么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位老头子就是朱佛爷了咯?没想到在江云能看和二位巧遇,真是幸会幸会啊!”他说着幸会,但内心里可没一点庆幸的意思,反倒暗骂一句两个老不死的不在自己的老窝呆着,遛弯遛到江云来干什么?
来到江云也就算了,去看看风景吃吃美食那怕杀人越货干点为老不尊的事情,咱也不去管你啊,偏偏到这里来,弄成眼下这副样子。
苏欢的背后毕竟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而且根基就在国内,对于这些事情他了解的比张子明还是多的,反应上也就快一些,很快就由这柄剑,联想到了面前这两人的身份。
国内的极道他同样看不上眼,但就如刘伯英等一干大佬的看法,朱方这位笑面佛本身最多就是不容小觑的地步,但他身边的那柄剑,便是让人忌惮了。
不过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朱方不可能闲的蛋疼遛弯遛到江云,而恰好在陶英家里做客,一人是极道大枭,一人是江云的极道大佬,要说这两人间没关系,谁信?
“就是不知道这九盛帮和你们云龙会是什么关系?”苏公子拿着扇柄拱了拱手,颇有一股江湖风气,只是配合他这一身黑色西装,便是有些不伦不类了。
云龙会便是朱方所掌控的地下帮派,也是国内最大的几只地下帮派之一,整个华南地区都有云龙会的人,而实际上如果仅是云龙会的话,苏欢也不会问这些,能杀就杀,杀不了就跑便是了,关键是李渊,谁都知道李渊就是朱方的剑,虽然任谁看来这柄剑都比朱方跟有价值,也更厉害。
要和朱方产生摩擦,就必然绕不过李渊,可以的话苏欢还是想要尽量的不与这柄剑冲突的,不过要说怕倒也不至于,剑也在锋利,也不可能一人抗住他背后的势力,而就算是眼下的情况,他就算是一个人也有逃走的信心,更何况有和他一伙的张子明。
唯一的问题就是,逃走虽然可以,但通过先前的交锋,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两人还是打不过李渊的,便只能想着法子绕过。
“没什么关系。”说话的人是朱方,他眯着眼,虽然他只是普通人,但有李渊在身边,这等场面见过很多次了自然不怕,镇定自若的笑容,依旧跟个颐养天年的胖老头样的,只是眯起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狡猾且精明的光芒。
虽然国内的地下势力入不得台面,但他能够在华南地区艺术欧促成云龙会,机遇和运气固然不可缺少,但要真以为他就是个简单的人物,那么是大错特错了。
国内不是地下势力滋生的土壤,他却硬生生能将云龙会撑到今天雄踞一方的地步,虽然不是明面上的,而且见不得光,但这依旧可以见识到这位老人的手腕,不是一般人能够揣测的。
“……但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说完这句话,朱方看了张子明一眼,和李渊一样,他也将其当做是数日前在林间那条人迹罕至的马路上见到过的人,笑着问道:“就算你们这趟真的是为了九盛帮而来,但当日我们将那年轻人救下,你现在碰巧遇见了我们,难道真的对我们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不信。”
自问自答,但这是合理的推测,如果张子明真的和当日杀文河的是同一人,那么就算这次任务的本来目的只是为了九盛帮而来,但碰巧遇到了朱方和李渊,这两个在当日坏了自己事情的人,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这建立在是同一人的前提上,可实际上当日的张子明一直都在李青山的家中,与白大小姐等人在一块儿,总不可能他有什么分身的异能,同时在相隔数百公里外的地方杀人吧?或许真有这种匪夷所思的异能也说不定,但起码张子明是不具备的。
满腹疑云,这便是张子明此刻的心里描写,笑面佛朱方这个昵称对他而言不算如雷贯耳,但如今硕果仅存的剑道大师李渊的名头他在苏公子点破之后很快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系列与这个名字相关的事情,而正是在这些相关的事情李,有笑面佛朱方这个名字。
他会知道李渊,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个名字有足够的知名度,而且足够厉害。
可他也感觉的到,这李渊和朱方不是在故布疑阵,抛一些有的没的消息出来故意让他迷惑住,因为这样没有意义,如果不是没有机会在李渊的剑下杀掉陶英,他现在就已经杀人后扬长而去了,不会因为这点疑惑而驻足。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他便皱了皱眉头,会造成眼下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种,但可能性最大的也是最直接的一种,便是有人拿他的名字……当然不是张子明这个名字,而是白夜,用白夜的身份做了些事情,和李渊朱方产生了接触,好像还是被这两人破坏了什么事情,因此有了过节,于是此刻这份过节,自然到了他的身上。
虽然看起来应当是那假冒自己的人在这两人手上吃了亏,只是防人报复而警惕这种事情,自然是正常不过了。
“不用你信,我们今天只是想找九盛帮借点东西用,借完就走的,朱佛爷行个方便呗?”苏公子知道张子明不大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还向自己撒谎,便也猜到多半是有人冒名了白夜做了一些事情,而既然李渊这种剑道大师和真正的白夜交了手都将两人认为是同一人,那看起来这冒充之人可不是撇脚的只模仿的武器和面具之类的,就连神态招式甚至是气势都摸清楚了。
这会是谁呢?苏公子眼下是猜不到的,不过这事情可以去查一查,只不过不是现在。
“借?你们要借什么?”朱方能够谈笑自若,因为有李渊的剑在前。
可陶英就很明显的是强作镇定了,虽然听袁虎说起过一些,但袁虎自己就只是半桶水,打架是厉害,但和眼下这场交锋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给他带来的震撼自然是极大,不过他也是见过生死的人,不至于就吓破了胆,但在听到这事情是和自己有关,而且这两人看起来就是专门找自己来的后,连忙朝着朱方所占的位置移了移,寻求庇护。
而看上去被吓破了胆,一个踉跄摔倒在一旁的秦小六则颤抖着爬起来,像是连站都站不稳了,顾不得身上被茶汤泼到,一个劲儿的往后退去,看上去单纯的就是为了离房间里的两位不速之客远一些,而却在有意无意中离朱方越来越近了……就算是这个时候了,他依然在找一个机会。
不得不说,秦小六不是庸才,心性和身手都是有的,这时候演的很像,而且依旧在克制着自己的气息,明明是在打量周围的一切,却没有表现出来,每一步都看上去慌张,但实则小心翼翼的,加上李渊觉得自己有过和张子明交手的经历,虽然知道这人不是自己的对手,上一次也成功逼退了,但这份实力已经足够引起他的重视,尤其是那速度,更是不能也不敢给他可乘之机,更何况这次面对的是两人,那用扇子的能挡下他两剑,也足以见得其有不简单的地方。
这样一来一回,李渊的心神都在张子明和苏欢的身上,自然就没办法顾及秦小六了,而秦小六也得以成功的瞒天过海,没有引起李渊注意或者说怀疑的离朱方愈来愈近,而同样里他越来越近的陶英因为知情,注意到了秦小六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