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信，还是自负？
“你别过来啊！”保安头子浑身发颤，其他保安都下意识的离他远了点，生怕遭池鱼之灾，看他这样子，随时都有扣动扳机的可能。
“来，把你手上的玩具放下。”张子明依旧向前，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保安头子冷静下来，面带微笑看起来就像是在面对不知从什么地方拿了危险物品的小孩子，尽量让小孩乖乖的将手里头的东西先放下来。
可从年龄来看，张子明明显比保安头子更像个孩子。
“******……我说了让你别过来啊！”
枪口处火光一闪，却早已不是原来的角度，斜向上方打烂了一盏吊灯，灿烂的光雨坠了一地，只维持了一霎的黑暗降临在赌场之中，很快电流还是照常通过其他的灯具，发出光亮，但就是这短暂的一霎，黑暗与枪声足以掀起一场大混乱，每个赌徒都是拔腿就跑。
“不要！”事情发生在千钧一发之际，柳素对枪口的认知还停留在指着张大哥的那一幕，此刻骤然听见枪响，时间仿佛都变慢了，她的瞳孔渐渐扩大，与之相伴而来的则是由心口蔓延至全身的寒意，这一瞬间她只感觉眼中的世界都彻底灰暗了，尖叫出声，不顾一切的往跑出，但没跑出多久，却撞入一片温暖之中。
“跑这么快干什么？会摔倒的。”少年淡淡的嗓音响起，她愣了一下，世界又重新恢复了色彩，脸上的感觉有点湿润，抬手一抹，方才明白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淌下……这是第三次了，我还是真是爱哭呢，他不会喜欢我这种爱哭的女孩吧……可，可我……不过，没关系了，他没事就好了……
猜测少女心思，本就不是张子明的长项，见柳素突然疯了似的跑过来，还雨带梨花，他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而已，不过这跑步姿势随时都可能摔倒，也就顺势伸出空着的左手扶了她一把。
为什么是空着的左手？因为他右手此刻拿着枪，抵在保安头子的头上呢。
“不听我的话，现在被我说中了吧，枪口指着你脑袋了，你说现在要是走火了怎么办？”
“别……别杀我……”保安头子瞪大了眼睛，浑身发寒，这里面当然有被人拿枪抵在脑袋的原因，但还有就是他不明白，自己手里的枪，怎么转眼就到了这少年手上的呢？
不明白，不能理解，不可思议，想不出来……这些，便是最容易滋生出恐惧的温床，保安头子当初也有过拿着砍刀和人对拼被划了几道口子不喊痛的英勇经历，但此刻却直接是脚上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吓破了胆。
“不杀你？呵呵，行啊……”张子明握枪的姿势很随意，食指轻轻的扣在扳机上，只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先前求援的人已经将海哥一群人带了过来，一见这场面，海哥倒是当仁不让，没有因为张子明持枪而退缩，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看来你就是赌场管事的咯？这儿的老板？”见赌场方面来人了，张子明笑着将枪从保安头子的脑袋上挪开，这保安头子已经是吓破了胆，没了勇气，见暂时脱离了危险，第一个浮上心头的想法就是跑，离这少年越远越好，由于是跌坐在地上的姿势，一时间连站起来都嫌浪费了时间，顾不上补什么丢不丢面子了，手脚并用跑出了很远之后这才敢停下来，心有余悸的回头看看，然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来，干脆就彻底瘫倒在了地上。
说实在，其实他也没怎么动，却仿佛跑了个五千米样的，满身都是冷汗，喘气都有些喘不过来。
这保安头子的举动让海哥皱了皱眉头，就算被枪指着脑袋也不用这么夸张吧，这么多人看着，让赌场的脸往哪放？不过保安头子毕竟是自己这边的人，虽然从地位来说远不如自己，但眼下这砸场子的事情还没解决，他总不好先去指责自己这边的人来。
“我不是老板。”海哥面色不该的说了句，这时候他才发现来闹事的竟然是个少年？但眼前那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哀嚎的将近二十来号保安，他瞳孔一缩，万不敢因为这人年轻而生出轻视的心里，如临大敌样的慎重对待。
这少年是个武术高手？
修炼和异能对于普通人来说便是只出现在影视和小说之中的元素，就算这海哥是混极道的，而且混出了一定的地位，接触到的事情比较多，知道有些人可以很轻松的应付好几十甚至上百的青壮年，个人战力出奇的高。
对于这一类人，因为极道本就多少离不开暴力的成份，国内的武术一道又渊源已久，将修炼者或异能者往往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当做是身怀绝世武功，也就不足为奇。
况且严格来说，习武，本身也是一种修炼，只不过除了个别天资卓绝之辈，又或是得传真正的武道法门，固然也能延年益寿，体魄惊人，但相较于有灵力傍身的真正修炼者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恩，我看你也不像，不把老板喊出来？”张子明点点头，随意的样子根本没有不像是砸了人场子在与人对持，反倒跟着个吃饱喝足要来找人聊天样的。
“我虽然不是老板，但也能说得上话。”海哥看着这少年身边那个少女有些眼熟，不过从他这角度看去那少女大半的身子藏在少年后面，也认不出来是谁，沉吟了半晌复又说道：“赌场要是有得罪过的地方，还请明说出来。”
“哦，我要是说只是手痒呢？”张子明半开玩笑的回答让海哥心里有些不快，说道：“那样的话，还请给赌场一个交代，就算我们这里的人加起来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们也不仅仅就是这么点人，况且枪，我们也有不少。”
没有亲眼目睹的人，当然难以想到张子明手上的枪是从它主人手上夺来，海哥会认为这枪是张子明的，倒也不足为奇。
试想，你都拿着枪了，这多大的杀伤力和威慑力啊，还能被人夺走不成？所以通常而言，自然是枪在谁手上，这枪便是谁的。
很简单的逻辑，很正常的想法，但谁想会碰上张子明这种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人呢？空手夺枪的把戏，可不光是上演了这一次，就打来到江云算起，还有个陈从武也尝过这一招呢。
“哦交代啊，我想想……恩，你要不干胶还是透明胶？”看着张子明灿烂的笑容，海哥和宽子等人都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其中的联系。
“操，交代？胶带！海哥这是在耍我们啊！”在兄弟几人中平日里混迹网络时间最长的察觉到了端倪，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脏话，其他被他这么一说也很快醒悟，面色愤然。
“******，敢耍我们，这小子摆明了来找茬的！”性格最火爆的一人嚷嚷不休，但到底还是有自知之明，看着躺在地方横七竖八的保安，知道自己这几人也不够看，怂恿着让海哥召集人手把这小子用人海战术淹死！
“不对，海哥，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古怪啊。”宽子反倒是比较冷静一个，琢磨着说道：“你们瞧，这小子身后那个妞……是不是有点眼熟？”
“好像是有点？在哪儿见过？”
“是啊，我也这么觉着！”
“恩恩，我也是，不过应该不熟啊，印象不深。”
给宽子这么一提，大家是纷纷有了同感，不过张子明巧妙的展位恰好把柳素给挡着了大半，他们本来也没见过柳素几面，算不上多熟悉，认不出来也是自然的。
不过竟然大家都有印象，这一点来说，便是很可疑的一个点了，海哥便随口向开始去给他们报信的人问道：“这人身边那小妞，长什么样？”
“我……我不知道啊！”那人也是一名保安，在骚乱发生之后才参与的，没有目睹全过程，他赶到的时候，那二十来号同僚已经冲了上去被撂倒大半了，他就傻站在旁边看着，然后背保安头子喊去求援找海哥这些人了，也没有关注过这人身边的小妞长什么样啊！
就算他一开始就在，但这是一个少年挑翻了二十来号手持仿制警棍的保安啊，这等骇人的场面在先，估计也没谁会去关心一个小妞吧？都惊呆了吧！
这就难办了，海哥心里嘀咕，现在他总不可能专门找个人绕个圈去瞧瞧这少年身后的小妞到底是谁吧？那也太打眼了，可这少年不说他是不是专程来砸场子，起码就冲这交代和胶带的调侃，也知道这人多少存着找茬的心思。
偏偏又是少见的武术高手，打又打不过，现在看起来要谈人家也不大乐意好好和你谈，难道真要调集兄弟抄家伙？
“好像这小妞……是柳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