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无凭无据的，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眼神一凛，继而精光爆射。
相爷爷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神情中也多出了意味不明。
“我只能告诉你，这蛇的确是我养的，至于是谁动的手，我老头子就不知道了。”
“那陈冰冰现在情况怎么样？”
按理说，那件事情已经算是告一段落，媒体也以“失踪”，来为曾经的那个影视女王画上了休止符。
可是，在看到相爷爷养的那条蛇的时候，顾暖音就知道，也许并没完。
“难怪他们都说她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原来她还以为，这事儿跟韩相臣有关，却压根没想到，相爷爷居然也会搀和进来。
“谁知道呢，或许，是觉得心灰意冷，窝到哪个山旮旯里面去了。
不管她现在怎么样，都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情。”
看上去浑浊不堪的双眼更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之前的精光，已经全然不见。
就算相爷爷现在看上去根本无害，顾暖音也没法让自己真正的放松下来。
“现在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你的肚子。
暖音啊，你一向都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多余的话，我老头子也就不说了。
当初我提出交换，也是为了你们好，爷爷的这份心意，希望你能明白。”
心意么……
低头默然了片刻，苦涩地扯了扯唇角，顾暖音心底五味陈杂。
“爷爷，我想知道，您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利用资助林生出国做手术的机会让我同意结婚，然后又这样对付陈冰冰，您能告诉我，您到底，想做什么吗？”
至于韩相臣那边，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让他妥协。
然后在催促着她怀孕的同时，又不惜一切手段去对付一心想介入他们之间的陈冰冰。
这样做的目的，仅仅只是为她跟韩相臣的婚姻保驾护航？
别说这不可能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不敢去相信。
只要一对上相爷爷，顾暖音的骨子里面都会渗出惧意来。
对上她的那份胆怯，相爷爷的脸色明显暗淡了不少。
伸出有些颤抖的手，看样子是想拍拍顾暖音的肩膀。
不过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目光，也在那一瞬间，突然就变得凌厉起来。
“我想做什么，不重要！
你只要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好！”
“……”
又是打着为了他们好的幌子，突然之间，顾暖音就再也没有了言语的立场。
“那爷爷，你能告诉我，当初，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韩相臣答应娶我吗？”
这边的谈论话题始终沉闷，顾暖音回去的时候，心里面沉甸甸的。
就像是压上了一块看不见的大石头。
反观客厅里面的两个人，气氛很不错，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看见他们进来，顾奶奶视线立刻转了过来，笑着招手。
“你是初次怀孕，肯定有很多事情都不懂。
我本来想交代两句，现在也没时间了，只能等下次再说。
回头我找两个经验丰富的佣人过去好好照顾你。”
没有时间了？
一番话说得顾暖音如坠云雾里。
下意识地看向韩相臣时，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明显的阴郁。
“刚刚接到公司的电话，有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
饭是来不及吃了，只能等下次。”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先走吧。”
打着吃饭的名义回来老宅，最后却是饿着肚子离开。
看男人那个神情，猜测着公司的事情很可能不小，顾暖音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坐在车上，顾暖音单手摸着顾奶奶给她的玉镯，一直在出神。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韩相臣走的线路有些奇怪。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不是说公司有急事需要去处理？
可是这路，分明就是……
心底的疑惑刚刚升起，下一刻，就被韩相臣言简意赅地肯定了。
“回家！”
“啊？”
转头看着某人一派悠闲，一点儿也不紧张的侧脸。
再回想了一下，刚刚踏出韩家老宅时候，男人轻松下来的神情，顾暖音秒懂。
“那在回去之前，我们能不能先吃个饭？我饿……”
说好在老宅吃饭的，结果最后只吃了一肚子的忧虑回来。
现在的五脏庙已经都开始抗议了。
从后视镜里面瞄了眼女人皱着五官的脸，韩相臣唇角稍微掀了掀。
没说话，手底下的方向盘却在十字路口转弯。
然后，就听到了某人得寸进尺的要求。
“我要吃法国大餐，要吃顶级的鹅肝酱！”
手指微微僵了僵，顿了两秒钟，韩相臣淡淡回声。
“知道了。”
这个回答，让说完话之后，就一直紧绷着神经看着他的顾暖音登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收回目光垂眸，忍不住就笑了。
刚才那话，她是故意的。
没想到，真的就等来了答案。
“相臣哥哥，等你发达了，我们就去吃法国大餐好不好？
我要吃上等的鹅肝酱，据说那是装逼的新格调！”
曾经那些愉快的记忆里面，很多似乎都是她强拉着韩相臣去吃各式各样的好吃的。
后者则总是会一脸的无奈，淡声回答，“知道了。”
而今想来，最开心，也不过就是那时的没心没肺了。
想着想着，竟是抑制不住地轻轻笑出了声。
卡宴商务跑车里面。
驾驶座上的男人清淡着一张俊脸，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瞄一眼副驾驶座上，对着车窗，时不时地轻微抖动着身体的女人。
在连续好几次的偷窥都没有被发现之后，终于有些沉不住气。
“在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有些奇怪自己那个时候，怎么就那么贪吃！”
没有任何防备地直接回答出口，好像那些答案，一直就在嘴边一般。
直到话都出了口，顾暖音才停顿了几秒钟。
韩相臣也没表态，只轻轻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看他没有生气的迹象，之前的话题才被续上。
“记得那个时候，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压榨你的钱，为我买吃的。
就为吃多了垃圾食品，你也没少挨那些教练们的批。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你还真是亏。”
在夺取人生中的第一个冠军之前，韩相臣一直都是靠着打工赚取训练的费用。
而他赚的那些钱，至少有一半，都是进了顾暖音的肚子。
那些美好而单纯的岁月，却是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想起，除了唏嘘，便是一片黯然。
反观韩相臣，也是满眼苦涩。
转瞬即逝。
“没关系，我现在也可以欺负回来。
你当年，就是一头猪！”
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异样的光芒在他眼底流动，别有深意。
“你刚刚，说什么？”
蓦然回眸，不可思议地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顾暖音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我说你是猪！”
“我不是说这个，是前面那句！”
欺负回来？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还能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