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清和夏阳开门进屋,冷妈妈不动声色,佯装专心致志的看电视,小芒果像一只小鸟,煽动翅膀飞过去:“姑姑,你终于回来了!”
“小芒果,别扑过来,姑姑一身水,我给你买了礼物,一会儿给你!”冷清清还想强撑着正常走路,蒙混过关,岂料,刚走了一步,身子一歪,朝地上栽下去,夏阳丢掉手上的东西,一把抱住她,低声埋怨:“又逞能!”
冷妈妈这才发现闺女似乎受了伤,她惊惶的跑过去,扶住冷清清,满眼心疼的望着她:“你的脚咋啦?快过来坐下,让妈看看!”
夏阳拦腰抱起冷清清,将她放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捡起地上的东西拎到厨房,不一会儿,他又拎着几个袋子出来,放在茶几上。
小芒果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好奇的在塑料袋里翻找,:“这些都是什么?”
“是姑姑给你们买的礼物!”夏阳抚摸着小芒果的头,回答了她的问话,转而目光落在冷妈妈脸上:“阿姨,让清清先换一身干衣服,别着凉了!”
“我说你是咋看着清清的?好端端的出门,咋就能伤了脚!”冷妈妈腾地一下站起来,怒目瞪着夏阳。
冷清清拉着老妈的衣角,着忙解释:“妈,不关夏阳的事,这脚都伤了好几天了!”
“不怪他怪谁,他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么?把你伤成这样儿,他自个儿为啥好好的!”冷妈妈心疼女儿,变得有些蛮不讲理。
“阿姨,对不起,是我没照看好清清——”夏阳目光清澈的注视着老太太,一脸自责。
“道歉有什么用啊,清清的脚都肿成这样儿了,你刚才还带她出门——真是的,多大的人了,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冷妈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依不饶的数落着夏阳,附带着把冷清清带上。
“不可理喻!阿嚏——阿嚏——”冷清清连打两个喷嚏,夏阳不容分说,抱起冷清清朝卧室走去,冷妈妈呆呆立在那里:“这个——不是——”
冷小凡、骆雪兰、小芒果一家三口把塑料袋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一样一样拆开看,仿若周围无人。
冷妈妈看到他们一副六亲如冰炭的模样,痛心疾首,冲过去,两把抢过骆雪兰和冷小凡手中的东西,狠狠的丢在沙发上:“亏你姐还想着你们,瘸着腿还给你们买礼物,瞅瞅你们这样儿,哪儿还有亲情可言?”
“妈,我们就看看——”骆雪兰顶了一句嘴,躲在了冷小凡的背后,冷小凡嘿嘿一笑:“妈,我姐有你和那小子关心,哪儿轮得上我们!”
“你、你——冷小凡,我咋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冷妈妈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捂住胸口。
小芒果走到冷妈妈身边,伸出小手,抚摸着她的背:“奶奶,你说错了,我爸爸不是东西——”
“小芒果说得没错,你爸爸就不是个东西!”冷妈妈睖了冷小凡一眼,把小芒果搂在怀里。
冷小凡愤然指着小芒果:“哎——你个小东西,咋说话呢?”
“爸爸,我不是小东西,我是小宝贝——”小芒果一本正经,纠正错误。
……
卧室里,夏阳把冷清清放在椅子上,柔声细语:“你坐着,我给你拿衣服。”
“我自己来。”冷清清面色绯红,让个大男孩在她衣柜里翻找,多难为情,再说了,贴身的衣服,总不能让他拿吧。
“你乖乖的坐着!”夏阳语气严厉,冷清清不敢再轻举妄动,她抬眼盯着夏阳的背影,不由得恍惚,仿佛,是方斐站在她的面前,她不由得轻唤:“方斐——”
夏阳犹如全身触电一般,停下手中的动作,猛然转身,红着眼圈瞪着冷清清:“你在叫谁?”
“没、没——我没叫谁——”冷清清尴尬的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自责:为什么?看到夏阳,我总会不由得想起方斐——
“赶紧换上,我先出去了。”夏阳把衣服放在床上,落寞的推门出去,强压着内心的悲伤,笑脸面对冷妈妈:“阿姨,你们看电视,我去做饭。”
没等冷妈妈作出回应,夏阳逃进厨房,关上门的瞬间,泪水奔涌而出。他抹了一把泪水,喃喃自语:“我是一个男人,可我也会心痛!冷清清,你知不知道,听着你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我的心都快碎了——”
两个人的饭,夏阳还勉强能够做出来,好吃不好吃,是另外一回事。这会儿,要做一桌菜,六口人的饭,夏阳不免抓狂。他拿着电饭锅,犯难了,该放多少米?
“煮多了,总比不够吃强!”夏阳放了大半锅米,洗米煮饭,水刚漫过米,插上插头,按下煮饭键。
折菜、洗菜、切肉——夏阳忙得不可开交,刚刚用身体焐干一点儿的衣服,又被汗水湿透了。
望着鸡、鸭、鱼,夏阳愁眉不展,这哪儿是家常便饭,简直堪比年夜饭嘛!夏阳不禁有些后悔,不该自告奋勇,接下这不能胜任的差事,可是现在咋办?赶鸭子上架了,想下去——难!
夏阳抬手擦汗,眼睛盯着厨房门,他多么希望,能有人推门进来,救他于水生火热之中,说:“你出去,让我来!”
夏阳失望的收回了目光,苦大仇深盯着刨腹后还在跳动的鱼:“冷清清,你家的人咋这样?都不带搭一把手,不怕我在里面下泻药?”
“嘀咕啥呢?”夏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菜刀差一点儿剁到手指头上。他扭头惊恐的望着扶住门框的骆雪兰:“大姐,你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
骆雪兰白了夏阳一眼,走过去扯下夏阳身上的围腰:“你当我愿意来?老太太发话,让我来帮忙,我能不来吗!”
“老人家人真好,真会体谅我!”夏阳松了一口气,露出解脱的笑容。
“马屁精!”骆雪兰麻利的拿刀在鱼背上刮鱼鳞,嘴也不闲着:“喂,我跟你说啊,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你跟我姐,没戏!”
“不是,大姐,我咋就没戏了?”夏阳不甘心,他非得搞清楚,除了年龄因素,自己有没有资格做冷家的女婿。
“要啥没啥,靠着我姐吃饭,我姐傻,被你糊弄了也就罢了,你当我们家的人都傻啊?我奉劝你,要当小白脸,吃软饭,你找错人了!”骆雪兰鼻子里哼哼,懒得正眼瞧夏阳一眼。
“不是——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软饭了?”夏阳气愤填膺,说话不由得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