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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传说

大苍山还是那般冷清,没有什么名气的山峰总是只有很少的人肯去,而有了名气的大山去的人多了,反而打扰了整个山的安宁,甚至破坏了整个山区,还好,大苍山没有。

幽静的大苍山,庄严肃穆,好像是一尊沉默不言的智者,冷静的看着世间的一切,没有任何的干涉,慢慢的体会人间的一切,似乎超脱于人世间的一切。

青山如黛,白云似练,整个大苍山像是一个幽静的冬天,上面有一座山间古刹,鸣响着的钟声清越悠远,回声在整个山间回荡,“咚咚咚”好像是直入人的心灵的声音,一声声敲打在人的心上,但是没有喧闹,有的是一种虔诚的安静和开悟。

严尚飞好像是若有所悟的样子,驱车进了大苍山区。

将车停在山下,严尚飞沉默着走下车,踏在山间的路上,怀着一种朝圣的心情,离家很远感觉自己好像是明悟了一些什么,但是却看不分明。

一路向上走去,山间的小路崎岖而蜿蜒,青石铺就的山路上泛着古朴的色泽,好像是跨越永恒的意志。

一步一步的行走着,严尚飞好像是感觉自己和尘世的距离越来越远,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抬头看去,山路很远很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到达山顶。

严尚飞没有丝毫的着急,他现在有的是时间,来慢慢的品味自己的真诚是否还在。所以才直接将车停在了山下,而亲自走上去,来试一试这附近一直传说着的“问心路”。

传说,大苍山的山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化缘几十年,然后由一个人亲自铺成的,每次铺好一块青石,他就会问一句自己的心是否虔诚向佛,每次铺好一块,他便问自己对于佛法的理解和对于尘世的理解,就这样,一边铺青石,一边悟佛理,当他终于将这条自己的问心路铺好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佛祖看到了他的诚心和对于佛的虔诚,于是将他引到了西方的极乐世界,成为了一位罗汉。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传说有很多事做不得数的,但是还是有一些人愿意相信的,起码,现在就有一个人——严尚飞,他很想走一走这条问心路,问一问自己的心究竟在何方,他还记得刘阿公当初和他说过的一些话,现在终于,他可以安静的思考一下了,并且在这条问心路上,了解自己真正的追求了。

问心路很长,走起来很艰辛,并且有时候时起时落,走在上面会时不时的起起落落,就像人生的道路一样。严尚飞慢慢的走着,这一路上,他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就是风景,路边的风景。

刚上山的时候,路边的风景是引人入胜的,但是随着不断的向上走,路边的风景渐渐的变得贫瘠和荒凉,山势险恶,风景凄苦,这样的风景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如此反复着,一路上的风景很多,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会吸引人的注意力,严尚飞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因为他竟然走迷路了。

“怎么会?一条向上的山路竟然也会使人迷路?”严尚飞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凭借着他惊人的感觉和记忆力,还是发现了似乎眼前的风景他似乎刚刚看过,一定是走过了这里,但是为什么会重来了呢?

“不对,没有,这里没有走过,只是这样的风景太多了,而自己又恰好怀疑自己,并且看的太多了,而没有注意脚下的路了。”严尚飞幡然醒悟,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路上的风景太多了,自己是不可能看的全的,但是太多了就会让自己的心变得很乱,很复杂,再也走不出那种相同的风景了,一切都再将自己的心迷惑。看的太多了,反而不如看脚下的路,只有脚下的路才是最真实的,外面的风景都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美丑的重复不过是人世间万千的缩影,走自己的路才是最真的。

严尚飞看着脚下的路,青石上斑驳的颜色,泛着古朴的气息,想到曾经有一位罗汉也站在这里走路,将自己的眼睛从外面的风景出收回,放到了他的脚下。严尚飞好像感到了冥冥中,自己和那尊罗汉合为一体,内心的郁结似乎一下子开朗了不少。

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脚下,不管路是怎样的,严尚飞不停的向上攀爬着,很快,走出心障的他很快就到了山顶山。

当站到山顶的那一刻,严尚飞感觉到一股清新之意铺面而来,风中带来的那种淡淡的明媚让他的心豁然一松,迎风而立,他好像和整座大山重合,深邃沉默,带着不同的庄严。

这时候,一个小和尚走了过来,青色的衣帽,白色的裹腿布,脚下蹬着一双青色布鞋,正在自己的旁边望着自己。

“施主,主持有请。”小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主持?有请我?”严尚飞感觉很诧异,自己刚刚走上来,这个主持怎么会知道?

“小僧不知道原因,但是主持方丈很早就说,今天将会有贵客登门,特意让小僧在此等候。”小和尚回复道,对于主持大人的要求,他的心中也有些诧异,但是当看到许久不走的问心路果然有人走上来之后,对于主持大人的钦佩之心就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

难道主持大人竟然有预测未来之能吗?为什么可以预见到贵客迎门呢?小和尚的心中其实满是好奇,不由的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严尚飞,显然对于这个主持看重的人心中也满是好奇。

很快,小和尚便将严尚飞带到了主持大人——了尘大师的身前。

“贫僧了尘,今日贵客登门,特意设斋饭款待。”了尘大师如此说道,苍老的脸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严尚飞其实也是有些诧异的,这个老和尚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没有吃饭呢?但是没有推辞的说道:“了尘大师,既然如此,固所愿耳,不敢请耳。”

很快用罢了斋饭,斋饭很平淡,平淡如水,似乎一切都给严尚飞一种启迪,平凡的智慧,虽然他并不平凡,但是他还是吃的很认真,将自己那份都吃光了。

当再次看到了尘大师的时候,严尚飞有些疑惑的问道:“大师,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回来呢?又为什么称呼我为贵客呢?”

“只是冥冥中有所预感,心诚则心清,心清则智明,敢于问心向前的人都是贵客。”了尘大师一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但是眼中的智慧如大海一般深邃,让人永远望不见底。

严尚飞坐在一个蒲团上,专心致志的听着了尘大师念诵佛经,只感觉到一阵令人沉静的力量弥漫着,让他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心中的杂念摒弃,好像这股沉静的力量在不停的净化他的心灵。

严尚飞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耳中满是梵唱的佛经之声,声音庄严宏大,满是启迪和智慧,好像是进入了一个闪耀着白色的光芒的世界,他感觉到自己好像是飘然在云中雾中,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了尘大师看着严尚飞渐渐的沉静下来,如同感受到了他的心好像是一片平静的湖水,上面再没有丝毫的涟漪的时候,一段经文也结束了,于是停止了梵唱,站起身来,走了出去,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平淡如水。

迷陷在自己的记忆里,往事的一幕一幕都在自己的心中不停的闪烁回放,那些人,那些事,如此难忘,如此深刻,好像是铭刻在自己的心中,永远都不曾褪色。

“叶雨然……”严尚飞无声的喃喃着,好像是即使在回忆中,也没有忘却,这几年来,叶雨然早就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灵,让他的生活增加了无数的色彩,他感觉到这才是他自己的生活,而回忆中的事情虽然很多,但是都不是在他的控制下的,是别人给予的生活,而叶雨然,才是他最真心的付出,是他自己的感情。

五年来的一幕一幕,都在严尚飞的眼前,看着哭泣的叶雨然,他会心碎;看着快乐的叶雨然,他会高兴;看着失忆的叶雨然,他照顾她。这五年,将他的感情深化了,他好像真正的感觉到了叶雨然在他心中的重要。

睁开双眼,那直入人心的梵唱声早已经停止,但是那种沉静的力量还留在自己的心底,严尚飞不由的笑了,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路,这次是真正的开朗了,再也没有丝毫的困惑。

“施主,前路多歧途,但是只要是本心不动,一切都是虚妄。”了尘大师似乎没有料到严尚飞会这么早的醒来走出来,眼中虽然闪过一丝诧异,但是还是满是慈悲的说道。

“我会的。”严尚飞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了尘大师似乎感受到了这种微笑的自信,不由的也是一笑,低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转身离去了,他的身影似乎也很是欣慰,毕竟开解了一个人的心,还是会感到很舒服的。

“谢谢大师的指点。”严尚飞在身后双手合十的说道,声音很小,但是却很虔诚,内心中对于这位深藏在山中的智者也是尊敬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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