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因为江二猛的出现’窦花精神恍惚了大半天’只做了一些事情’简单的将草药整理一下’拾到的蘑菇不太多’她便没了卖的心思,想着自己家吃了算了,谁让他们现在没菜吃呢’吃得最多的就是野菜,野菜偶尔吃几次次还行’顿顿吃,天天吃’吃得多了’窦花总觉得自己好像成了那兔子一般’每天都在啃草。
药草有二十多棵’不算多’不过药草在早春时间还是比较少见得,窦花打算把这些带去县城’看那里的药房收不收,多少卖点铜板也是一个进项。这么想着’窦花便打算趁着草药还新鲜,明天去一趟县城。
窦青拎着窦林拾了一趟柴禾后,歇了一会儿又出去,窦林嚷着要去打榆钱,窦青便领着他和小窦红拿着长棍子和箩筐去了院外不远处的一棵榆树下打榆钱。
下过一场春雨,天气愈发的暖和,榆树上的榆钱长出来,一串串的挂在枝头,翠绿翠绿的。
到了吃榆钱的季节,榆钱就是在这缺菜的早春供人们尝鲜的,村子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打些榆钱下来加个菜尝个鲜,有些人也会多打一些下来,带去县城的集市上卖掉。
正是榆钱上市的时机,卖的人多,卖价并不高,一文钱就能买上一大碗,赶一个集能卖上几十文钱就算是好的,就是这样,穷的人家对这几十文钱也是十分看重的,几十文钱虽然不多,也能买些粮食,割几斤肉的。
窦翠没有跟去打榆钱,留在家里清扫兔子圈,她是个勤快的,没事也总给自己找些活儿干,对于家里这一窝大大小小的兔子也是格外上心,她还记得这些兔子以后还能卖钱呢,而且她很喜欢这毛茸茸的可爱的小兔子。
“大家,你看它们是不是长胖一些?”窦翠和过来帮忙的窦花说道。
窦花扫了一眼那几只瑟瑟发抖胆小的兔子们,见它们的皮毛似乎有了光泽,光滑一些,长胖倒是没看出来,不过她也没扫窦翠的兴致,直接点头道,“嗯,大概是长了一些的,你们喂它们这么好,吃的多,自然长肉。”
窦翠一听就高兴,眉开眼笑的打量着兔子们,“小兔子,你们要多吃些,长胖些,快点长大啊。”
窦花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妹如此开朗活泼的一面,相比小窦红,窦翠显得文静很多,话不多,做活儿却不少,是那种多干活少说话的人,性子也好,长大了定是一个勤快贤惠的。
“大姐,你说我们家再养几只鸡怎么样,听阿桃说她家的鸡抱窝了,等她家孵出小鸡,我们跟她家换几只,等咱家鸡长大下了鸡蛋就还她家。”窦翠说道,眼睛看着不远处空空荡荡的鸡窝。
“翠儿,你想养鸡?”窦花问道,对于养鸡她是愿意的,鸡长大下蛋,每天给几个小的都煮上一个吃,补充营养也是不错的,可是她有些不喜欢鸡屎的味道,夏天臭烘烘的,能熏死人,还有家里种了菜的,这些鸡就不能散养,要和兔子一样圈养,不然那些菜苗也要被这些鸡给祸害了。
“是啊,大姐,养鸡下蛋,小弟和小妹就能吃上鸡蛋了。”窦翠说道,心里还是惦记着两个小的呢。
“那好,咱们就养几只,不过咱们要重新给鸡搭个窝,把它们圈养起来养,以后还要定是打扫才行。”窦花道。
“这个没问题,每天打扫起来也不费事,大姐你要是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去阿桃家说一声去,省的到时候小鸡被别人家要去。”窦翠欢喜道,脸上笑容多了一些。
“嗯,去吧,也别说换了,直接说拿铜板买吧,咱家还有些铜板呢,省的以后麻烦,明天这些草药也能换些铜板回来的,不用太省。”窦花这么说,也是怕阿桃的娘不愿换给他们小鸡,毕竟他们家现在没有大人当家,窦翠的小姐妹阿桃人还不错,只是她娘就不那么好说话,也是一个厉害的人呢。
“哎,好,我这就去说。”窦翠将手里的活干完,又去厨房里打水洗手,简单梳洗一番,才出门去了不远处的邻居阿桃家。
窦花看着窦翠如此模样,心道小丫头大了,还懂得脸面了,不过看到窦翠身上那身洗的有些发白的衣衫,那上面还打着两个补丁,窦花的眉头皱了一下,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忽略这个懂事的大妹,窦翠的衣服这样破旧都没有吱声,她这当大姐的却一直没有留意,实在是有些失责。
窦花便想着明天卖了药草去布店去扯上一些尺头,给几个小的都添件衣服。可她想到那些布的的价钱时候,眉头皱的又高一些,她觉得那些药草就算都卖了也买不来多少尺头回来的。
这个时代,布料绝对是在人们生活开支中占大头的,价钱不便宜,粗布和麻布都要十二文钱一尺,普通棉布要二十文一尺,更好的细棉布要三十文一尺,更别说那些只有富贵人家能穿的起的绫罗绸缎了,那些价钱更是贵的要命,根本不是普通人家消费的起的。
一般的农户好的扯上几尺棉布做衣服,大多数都是以耐磨结实的粗布和麻布缝制衣服,这些衣服虽然结实,但质地比较硬,贴身穿并不舒服。
想到家里这个穷困的现状,窦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居家过日子还真是不容易,尤其是没有大人在,她作为大姐,要一人挑起家的重担也是十分难的。
窦花在心里惆怅了片刻,又重拾起信心,老天爷待她还是不错的,她现在拥有超常人的五感,还能看到植物发出的光晕,窦花觉得这些一定能帮助自己一家过上好日子的。
晚饭是主食是蒸榆钱,菜是中午剩下的小半盆鸡肉炖蘑菇,一家人在一起,围坐在桌子旁,吃着简单的饭菜也是香甜。
第二天一早,仍然是个晴天,窦花挎了一只篮子,篮子里装着昨天整理好的药草,一个人去了县城。
这一天不是集市的日子,市集所在的街道上只有不多的几个农户挑着榆钱在卖,街道两旁的店铺是开门的,在没有集市的时候,一些逛街的人需要东西会直接进商铺去买,只是价钱比集市上摆摊的稍微贵一些。
窦花有过卖毛皮的经历,这次学聪明,街道上有四家药店,窦花分别走进三家寻问价钱,这是她第一次进药店卖草药,对价格不了解,只能用这最简单也是最笨的方法价比三家,寻找一家合适的。
这三家店有两家店给出的价格差不多,分别是十四文和十五文一株的价格,而第三家给的价格最低,只说八文钱收购,明显也是那种不实诚的,看她对此不了解便有心糊弄。
窦花心底下记下了这家店的名字,想着以后不会再走进这家店。最终窦花选择那家给价十五文钱一株的保和堂药店,将药材卖给了他家,对于窦花来讲,现在多一文钱都是好的。
收药草的是保和堂的学徒伙计,是一个比较善说的,见窦花折返回来卖草药便说道,“这位姑娘,你放心把药草卖给我们,我们保和堂收售药材,别的不敢说,可是在这县城里绝对是最讲信誉的,童叟无欺,绝不会随便糊弄你的,你以后要是挖了药草,尽管来我们这里就是,肯定会给你一个好价钱的。这些只是一些普通的止血草,价格低些,要是能挖到一些好的药草,价格会给的高些的,给,这是你这些药草的钱,一共二十四棵药草,十五文钱一株,一共是360文钱,你数好了。”
窦花接过铜板,仔细的数了一遍,心道这些药草还是值些钱的,大大超乎她的意料,她没想这些药草能卖几百个铜板呢。
“嗯,我知道了,你们这里也收别的草药对吗?只是有些草药我不认识,不知道哪种是你们这里需要的?”窦花对于草药还是十分陌生的,虽然她现在具备发现草药的本领,可惜她不认识,不了解这些草药本身的价值。
“这个没事,你只管把你认识的药草挖起来送来这里就好,多数的草药,我们这里都收的,而且我们这有专门的药草图谱,遇到识别不清的,到时候一一对照就行,而且我师父就是保和堂的掌柜,他对于药材的辨认也是十分精通的,有他在也是没有问题的,我现在只学了一些皮毛,只认识一些普通草药而已。”
“哦,还有药材的图谱呢?能给我看看吗?”窦花听到有图谱,顿时眼前一亮,她现在正愁不知道有哪些草药呢。
“这个……”学徒伙计有些为难,“这份图谱很宝贵的,师傅珍惜的很,轻易不让拿出来的。”
“你师父现在也不在,我就看一下,不会弄坏的,看完你马上收拾起来,你师父也不会知道的,这几个铜板你拿去买杯茶喝,以后我挖到药草都来你这卖,怎么样,让我看一下吧。”窦花将学徒伙计结算给他的铜板数出五个塞进他的手里诱哄道。
果然学徒伙计拿到钱,话语上松动许多,“那好吧,我给你拿出来,你快点看,我师父去访友了,一会儿估计就要回来。”说完,学徒伙计从柜台后面的柜子里取出一卷发黄的皮纸小心翼翼的打开,铺展在柜台上,眼睛是不是瞄一眼店外,就怕他师傅突然回来了。
“好,我就看看那些药草都长个什么样子,以后挖到,便能拿来这里换点钱花花。”窦花说道,便低头细细看那纸上画着的各种草药图鉴,这图纸也是有些年头了,保存得当,上面的图鉴还是比较清晰可辨,窦花集中精力,仗着自己超人的五感,硬是在短短的时间内从头浏览到尾,将图鉴与名称都深深的记在脑海中。
虽然记住了,但窦花也不敢保证去山上挖药时就能将药草对应清楚,毕竟图鉴和实物相比也是有一定区别的。
“好了没,可看完了?我要收起来了。”学徒伙计着急的催促道,“这么多的药草图鉴你就算看上几遍也不会记全的,别说你了,就是我在这药房里呆了快一年,这图鉴上的药草我还没记住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