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宜看着地上并列的五个字,海水冲上岸,卷下沙石,抹平了前端的沙滩,连带着字也不复存在。
她竟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
晚宜看着平坦的深色沙子,发呆。
温樊突然蹲下身,写上了“樊”和“晚”两个字。
可惜,“晚”还没写完,海水再次冲走了这一个半的字。
温樊站在原地看着脚下的沙石。
晚宜侧头看他。
温樊又蹲下继续写,这次先写了“晚”,“樊”还没来得及写完,就被冲走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写。
海水上岸,抚平沙子,再退回。
然后,他完整地写完了两个字,虽然也很快被冲平了。
“不要写了。”晚宜说。
“嗯。”温樊起身,似乎不经意地说:“你看,这么写,我的笔画就比你多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晚宜也不知道为什么,感动突然占据了整个胸腔,鼻尖酸涩。
她笑出声,眼睛却有些模糊了。
最近,真是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蹲下,写上“商徵羽”三个字。
看着字被海水冲走,她又迅速写下“砚墨”。
温樊说:“你真的很喜欢砚墨这个人。”
“嗯,是啊。”晚宜歪头看着这两个字。
“是哪种喜欢?”温樊问。
“哪种啊……就那种啊。本命,男神……还有哪种?不是亲人,也不是爱人,也不是好朋友。遥不可及的喜欢。”
“其实……我们本来可以成为朋友的。或者我们曾经是朋友。”
他又想起送喝醉的晚宜回家那晚,她说的话。
此刻清醒着的她,给出的答案,会一样吗?
听到温樊的问题,晚宜并没有犹豫。
“纯粹的朋友间的喜欢而已。”她说,“他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们只能是朋友。”这一点,她一直分得很清楚。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问她这样的问题,也许她会觉得不合适。
可是温樊问却不一样,晚宜只是想要解释清楚,自己对砚墨的感情,不是他也许会误会的那样。
不过,温樊到底有什么好误会的,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他误会的……
晚宜陷入纠结。
温樊轻轻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们回去吧。”温樊说。
“嗯。”晚宜仍然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去。
刚才两个人是挑近路,径直从大街来到沙滩的。现在他们并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来到沙滩后方的一片草坪,上面种植着高大的棕榈树,三三两两的外国人坐在草坪上聊天,边上的宠物狗独自咬着小球玩耍,乖巧地没有远离主人的视线。
草坪外是一片广场,有许多雕塑和街头艺人们的抽象画,每一张画都有两米长,一米宽,整齐地排列着,供游人欣赏。
广场已经逐渐热闹起来,店铺都开张了,街头篮球场有零星几个强壮的黑人在练球。
晚宜走到店铺里,这一家卖的是手绘面具,不同的颜色,不同的表情,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里的小店都极具特色,还有几家卖的是衣服和包,却全都是手工制品,并不是平时人们传统意义上的服饰。
也许留作纪念是好,国外也许还能看到几个穿戴着的,但回了国,却是绝对见不到这样奇葩的打扮的。
所以晚宜纯粹是观赏,并没有花那份冤枉钱。而温樊,更是纯粹陪她瞎逛。
温樊和晚宜一边看着沿途的建筑,一边沿着原路徒步返回酒店。
晚宜回到房间的时候,黄歆并不在,也许是出去吃早餐了。
无事可做的晚宜躺回床上,开始胡思乱想,内心乱成一团。
她不知道该和温樊说什么。
问题是,温樊喜欢她吗。
晚宜翻来覆去。
应该,应该,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吧……
不行,她完全猜不到他的想法。
可是他不说,她也不好意思说,毕竟骨子里就不是主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