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在被窝里,和温樊发短信。
——温樊温樊
——嗯?
——那啥,你等过人吗?
——我一直很准时,这取决于对方
“……”晚宜很无语。
——我是说。等一个曾经出现在你生命中,却突然消失的人,之类的。
——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等下去吗?
——好吧,当我没说啦,因为刚刚听了首歌,有点感触而已。
晚宜一连发了三条,那边却久久没有动静。
她有些犯困,便又发了一条:温樊你还在么?
温樊终于回复:在。
紧接着晚宜又收到一条:我会等下去。
眼睛几乎睁不开了,迷迷糊糊间看到这条,晚宜便放心地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搁,陷入了梦乡。
黑暗中,手机屏幕静静地闪烁了一下。
——晚安。
第二天,晚宜似乎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照常和温樊一起提早上班,晚上又较晚离开。
快到春节了,年前自然是特别忙碌,晚宜也没有多少空余时间可以休息。
她遇到向阳、黄歆等人,也是匆匆打了个招呼便擦肩而过。
终于熬到了春节假期,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同事们匆匆离开,回家过年去了。
晚宜等大部分人都走光了,收拾收拾办公桌,打算发短信问温樊几点下班。
结果还没编辑好,边上一个还没离开的同事突然叫道:“柴晚宜。”
晚宜转头,发现办公室只剩下自己和那个同事了,不由问道:“陈燕,怎么了?”
陈燕走过来,神神秘秘地问:“我说你啊,是不是和……温董,那个了?”
“……”晚宜思索两秒,“谈恋爱?”
“对对,在一起了?”陈燕说。
晚宜第一反应是否认,但是她想想,自己和温樊本来就没想着隐瞒,否认了反而显得做贼心虚。
正如她之前说的,他们是光明正大的恋人,怕什么呢。
晚宜大大方方承认:“嗯。”
陈燕惊呼,“哇塞,温董那样的人,你是怎么搞到手的啊?”
晚宜觉得这问句很不妥,但陈燕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鄙夷和不屑,听起来反而像是只有惊讶与好奇。
晚宜一直很纠结,自己和温樊,算不算自己倒追的?
虽然是她那天先吐露了心声,但温樊后来的样子,却给她一种……蓄谋已久终于得逞的感觉。
“唔,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呗。”晚宜说。
“温董告白的?”陈燕问。
“……”晚宜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先说的。”
陈燕眨眨眼,“你真厉害。”
晚宜笑笑,起身打算离开。
陈燕和她一起走着,“你们是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啊?是一起去美国出差的时候吗?我都听说啦,你作为黄董的助手去的,向董都没去。”
晚宜保持着微笑,依然沉默。
陈燕却不追究,反而连珠炮似地开始唠叨:“我就随便说说,你别太介意啊。温董那样的男人,看起来是那种意志坚定,不容易被蛊惑的,时刻与异性保持距离,冷冰冰却也不失风度,被公司里的女同胞们当成梦中情人,但谁知道内心里是什么样儿。男人啊,心里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不能光被外表骗了。我说句话你别生气,温董那外表,那家世,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啊,你一告白他就答应了,万一是那种轻浮的人,你可就要吃亏了。要我说,温董看起来太完美了,还是向董更靠谱儿,更有人情味儿,那样的男人才真实……”
晚宜按了电梯的向上按钮,帮陈燕按了向下的按钮。
陈燕滔滔不绝。
向上的按钮变暗,电梯到了。晚宜走进去,对陈燕说:“我要上楼,你要下楼,等会再进电梯吧。放假后见。”
陈燕正好说完一句话,舔舔嘴唇,“好吧,放假后见。你去找温董吧,别忘了我说的话,留点心……”
电梯门关上了。
晚宜深深呼出一口气。
不管陈燕是否出于好心,说那些话是否意有所指,晚宜都不在乎。
温樊和她在一起时展现出的方方面面,远比那些旁观者所知道的要多。
更何况,陈燕那样的,连旁观者都算不上吧。
这公司里,也许除了向阳,没有人能比晚宜更了解温樊。
她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就算退一万步——虽然晚宜觉得没这个可能——温樊欺骗了她。
那她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