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扇看起来十分沉重的门升起,一个截然不同的房间出现在了龙啸天的眼前。
迎面一副山水画卷挂在墙上,画的是早春时节的河边,有垂柳鸟雀,野花拱桥,颇有些唐宋古风。画的左右挂了幅对联,一书:春风吹绿千枝柳,另一边写做时雨催红万树花。上边还挂一横批,春意盎然。
屋子里面可以称得上家具的东西少的可怜,除了两盏立柱灯就是一个石头做的大缸,似乎象是老家有些人用来养鱼用的那种样式一般。龙啸天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居然还漂着几株绿油油的东西。或许是水草吧,龙啸天也不好走过去看看,只好胡乱猜测着。
就在画底下有一张青石板打底,干草铺就的卧榻,那个透着神秘气息的老者就端坐在上面的一个蒲团之上,皱着眉头正在思考着什么,颇有些得道高人的风范。
铁塔看见他的这副样子,也不说话,垂着手恭恭敬敬地立在了一边。龙啸天只觉得好笑,房子不大,架子不小,不过还真别说的确真有点武学宗师的架子,只是他的样子实在是怪不上号。
鹰勾鼻子蛤蟆嘴,眼窝深陷脖子老粗,还一头火红地头发,根本不象是中原人,倒象是极北之地的那些老毛子,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本事坐在这个位子上的。
龙啸天一边看着那老者一边胡思乱想着,连一边铁塔对他挤眉弄眼都没有看到。可把铁塔的急坏了。
要知道他们这个会长一直有个毛病,那就是特别反感有人盯着他的脸看。他可是亲眼看到有一次会里一个人就因为盯着会长的鼻子看了半天,结果被爆打了一顿,三天下不了床一直喊疼。
能让象铁塔他们这样身体三天不能动,那得是种什么样的力量打击?据说后来也有人问起那个被打的人究竟是怎么被攻击的,可是人家死活不肯说,久而久之大家越传越邪乎,铁塔便是听过几个变态版本的,而且还信以为真。直接导致他见了血杀就象老鼠见到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喘。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他被提拔的这么快的原因之一吧。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老者坐在那冷不丁的一开口,把铁塔吓的一哆嗦,头低的更狠了,生怕自己的行为惹到了血杀。
在一旁的龙啸天却再辛苦地憋着笑,难受的很。他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严肃很正派的老者张嘴竟然会是这么一句。
还“大梦谁先觉”,也不知道教他汉语的是哪国师傅,怎么教出的徒弟发音这么奇怪的?
龙啸天心里早就被那老者古怪的发音乐翻了天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一脸恭敬的样子仿佛在聆听着老者的教诲一样。可是,那老者却仿佛睡着了一样,再没一个字说出来。
难不成太监了?
龙啸天心中恶毒的想道。
“咳咳!”老者响亮的咳嗽了一声。龙啸天一凛,还以为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了呢,忙收拾下心情学着铁塔的样子低下了脑袋。
“来者可是铁塔……”老者闭着眼睛缓缓说道。可笑明明是个问句却被他说成了一个调调,还拐的不行。
拽什么拽!说话都不睁眼睛的,装那?!龙啸天满心的不以为然。
“铁塔奉命将您要找的人带来了。”铁塔恭敬的说道,顿了顿接着说道:“呆子和火瞳办事不力,属下没有将他们带回来,而是放在外面反省。”说完他还小心翼翼地看着老者的表情,生怕他有个什么不高兴,可是老者仍然是那副表情,连眉头都没再动一下,仿佛那两个人只是脚下的尘土一般。看他不说话,铁塔也不敢再向下说,静静地站了那里。
过了一会,那老者才张嘴言道:“也罢,他们近些日子的进境太快,也该有人教训一下,敲打敲打他们了。”言下只意竟然是龙啸天打了没事,而且还打的好。自古以来那有这样的首领啊?
估计他也不是他们的师傅,不然也不会这么便宜自己。龙啸天眼神飘忽不定。
“恩……不错不错……很好很好……”那老者冷不丁的念叨了两句。龙啸天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老头究竟在想些什么。什么不错不错好好的,难道这老头睡晕了?
“铁塔。”老者的话语还是透着一丝威严的,只是龙啸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嗤之以鼻,只不过脸上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就是了。
“在!”铁塔的回答的倒是挺快。
“你这次做的很好,晚上来找我……”老者没有接着再说下去。不过显然铁塔地老者的这个要求是不陌生的,当下面露喜色,鞠躬道:“谢谢会长!属下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去做您交代的任务,一定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教诲……”
龙啸天长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铁塔,不知道这些谄媚的语言这个貌似淳朴的大汉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再看那老头,一脸木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是他平时接受的太多已经有了免疫力?还是他根本就喜欢这调调?龙啸天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要是铁塔在夸龙啸天他自己的话,估计现在脸已经是猴腚了。
“好了。”老者再一次出声道:“火瞳和呆子应该受到的惩罚已经足够了,现在你去把他们给带回来吧,暂时安顿到休息室就可以了。”
“是!”铁塔大声的答应了一声,看了龙啸天一眼,还是缓缓地退了出去。看来这家伙也是蛮忠心的嘛。
龙啸天目送铁塔鞠了一躬退出了门口,心里着实的夸奖了铁塔一番,可是当铁门再次关上,龙啸天再次把目光投向屋子里的老者身上的时候,却是再次张大了嘴巴,难以合拢。只见刚才还再保持折椅副得道高人形象,五心朝天的老者,在铁塔出去的那一刹那,竟然象一滩软泥一般的摊倒了!嘴里还兀自说道:“终于他妈妈地解脱了啊……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