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长时间的混乱，江海市的人民终于在今天早上看见了秩序的曙光。他们是第一次这么的渴望能够有一个像样的社会秩序能够让他们正常的生活和上班。
“群众们的情绪怎么样？”已经忙了好几天的蔡老爷子的精神有些不太好，黑眼圈也变得明显了起来。
“经过这长时间的影响，有些情绪是肯定的。但是总得来说，还是没有什么关系。上班的人也好，上学的人也好都恢复了他们以往正常的生活规律。”小孟站在蔡老爷子的身边，精神也有些委顿。
蔡老爷子有多久没睡，他就有多久没有睡了。
“首长，这里有我们才统计出来的江海市的损失情况。你看你需不需要看一下。”
由于江海市的事情这么多，所以肯定不可能就蔡老爷子和小孟两个人完全就把持了。在另外好几个房间里，都有着其他的人在统计着江海市的各项数据，然后汇总整理成为信息送到蔡老爷子的这房间里面来。
看着这名警察手中的文件，蔡老爷子挥了挥手拒绝道：“这些损失什么的你就不要给我看了。难道会因为我多看一眼这些损失就降低吗？这次的事件，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江海市的制度系统太混乱了。我看，就是你们这些上层管理者的问题。”
“是是是，我们一定会改，一定引以为戒。”现在蔡老爷子就是江海市的一把手，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的那个什么赵局长，现在都还没有出院吗？”蔡老爷子看见这个警察这么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江海市的警察局局长赵正海。
想起这个人他就头疼。好好地一个警察局长，不但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说，还被楚歌给直接气进了医院。这样的心理素质和办事能力，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坐到这个一线城市警察局长这个位置上来的。
“多谢首长关心，我们局长现在已经从昏迷状态清醒过来了。这两天还在床上躺着养病呢，估计过几天就能够下床走动了。”
“关心？我才不是关心他。”蔡老爷子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厚厚一叠的文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对这名警察说道：“这些都是群众举报他在警察局这么多年的违法资料。我问他的意思是，他什么时候能够健健康康地出院，然后来和我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这个．．．．．．”看着蔡老爷子桌上那厚厚一叠的资料，这名警察显然不认为这是蔡老爷子在框他的话。要知道他跟在赵正海的屁股后面工作了这久，赵正海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可以说是知道地清清楚楚。
既然蔡老爷子摆出了这样的态度，那么肯定就会派人去查的。
“你也别在这里站着了，过几天中央还要派人下来，你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蔡老爷子说完对这个人挥了挥手，这个人连忙唯唯诺诺地出了门。
看着走出去的那个人，小孟问道：“首长，上面还要派人下来吗？”
蔡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和楚歌闹得这么僵，突然和他说我们不追究他以前做过的事情，不要说他不相信，我现在都不相信。”
小孟听了点点头。且不说楚歌之前让他的人在江海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还绑架了江海市的市长李海天。
就说派他的手下袭击江海市的警察局和在老庙山上杀了这么多的武警，就不是一件那么容易就被原谅的事情。
不过文件的命令却是真实的，是小孟再三确认了的。
“如果楚歌不相信我们的话，他对江海市再次发动攻击，我们这边应该怎么办？”小孟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不会的。”蔡老爷子轻笑了一声。“估计一开始的时候楚歌就是在等这个吧。他将事情闹大，就是为了引起中央的关注，同时传递给中央一个信息。想要毁了楚歌他很容易，但是要付出的代价，不一定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首长，这是什么意思？”小孟有些不能理解。
“什么意思？”蔡老爷子看了小孟一眼，详细地和他解释道：“就说我们对楚歌采取行动的这些天来说吧。警察局被袭击了，死了这么多的武警战士，元老会的人和龙苍海死了。但是我们对楚歌造成了什么伤害呢？最多也就算是重伤了他一次，让他夹着尾巴在外面晃荡了一圈而已。”
听到蔡老爷子这么一分析，小孟后背就渗出了冷汗。
他之前只是把楚歌的这些反抗行为当成了违法犯罪的行为，觉得楚歌这样的事情做得越多，他的罪责就会越重。完全没有想到这些行为所导致地后果完全就是由政府一力承担的。如果真的向蔡老爷子这样算的话，要抓住楚歌或者说要击毙楚歌的确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而这个代价政府承担不起。
“现在想明白了吧？”看着小孟的脸色大变，蔡老爷子对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无论是我从中央下来，还是我对他采取什么样的态度。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楚歌早就已经算计好了，除非中央完全不追究他的责任，否则他这只孙猴子就会将我们这个天宫闹个天翻地覆。”
“首长，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这楚歌这么的无赖啊。”小孟苦笑着对蔡老爷子说道。要知道在燕京的时候，那些人要么就是敢作敢当，要么就是一味否认。还从来没有人像楚歌这样耍这种无赖的手段。
“他不无赖，又怎么能够达到他的目的。”蔡老爷子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现在也不知道对楚歌是怎样的态度。
“那楚歌现在等到了中央的命令，他会不会以为这是我们针对他的一个圈套？”小孟有些担心。
之前他是担心他们抓不住楚歌，现在他是担心楚歌不会相信他们。听完了蔡老爷子的分析，小孟也觉得用一个江海市换楚歌一个人的性命实在是有些不太值得。
“他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不过中央不是有要求吗？让我们等着中央的人下来了以后再让楚歌过来，就按照中央的意思办吧。”蔡老爷子将手中的茶杯放了回去。现在对于楚歌的事情也好，还是江海市的事情也好，他已经没有兴趣去管了。
虽然来到江海市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江海市的这些破事他已经深深地厌倦了。他现在就等着中央派人下来接替他，他好快点回燕京，回去看看自己的孙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咚咚咚。
就在蔡老爷子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孟和蔡老爷子对视一眼，有些奇怪。要知道刚才警察局的人才被骂了出去，他们不会厚着脸皮这么快又回来拍马屁吧。
“谁？”小孟高声询问外面。
有唐武在旁边坐着，除非是楚歌来了，要不然小孟还真的不担心蔡老爷子的安全问题。
“王安武。”王安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蔡老爷子沉默了。
他知道中央的这个命令下来，第一个不服气的就是王安武。
毕竟身为武警总队长，按照正常的流程指挥自己的下属去抓捕罪犯，结果被楚歌弄了一个全军覆没。这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件不好受的事情。
“让他进来吧。”蔡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小孟去开门。
小孟将门打开，王安武都没有正眼看小孟，径直走到了蔡老爷子的桌子前面，站定。
他红着眼对蔡老爷子敬了一礼，随后问道：“首长，我在今天早上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收到了自称来自中央的命令，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自称中央的命令，这就是中央的命令。”小孟有些看不惯王安武这种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样子。要知道蔡老爷子来到江海市以后因为江海市的事情也是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不追究楚歌的责任吗？”王安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要知道死在老庙山上的那些战士，可以说都是他的手足兄弟。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楚歌做的，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除了楚歌，其他人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上面没有说不追究楚歌责任的意思，只不过暂时不要和他再起误会而已。”蔡老爷子将声音放柔和了和王安武说道。
“误会？”王安武听到蔡老爷子这么说，声音陡然提高了起来。他对蔡老爷子说道：“我们一百多号武警兄弟埋在了老庙山上，首长告诉我这是误会？”
蔡老爷子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高兴地对王安武说道：“组织自然会有组织的考虑，身为武警总队的队长，我希望你能够体谅政府的苦心。”
王安武听到蔡老爷子这么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本来以为，中央上的人下来了以后，对于楚歌这种危害社会的行为肯定不会姑息。要知道楚歌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挑战政府机关的权威了。
所以老庙山战败了，王安武虽然伤心，但是他没有绝望。
当听到蔡老爷子说调动本地驻扎军队封锁江海市彻底清扫江海市的黑道的时候，他的心中是充满了热血和坚定意志的。
这才是他心目中的正义，不姑息一切邪恶的正义。没有想到，就在他尽心尽力做这些事的时候，上面却是传了通知下来告诉他，停手吧，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这算是什么？
“首长，我请求辞掉武警总队长的职位。”
这是王安武睁开眼睛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希望你能够成熟一点，不要意气用事！”蔡老爷子听到王安武这样说，终于不能够淡定了。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对着王安武吼道。
“我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我要为我一百多名兄弟负责。”王安武对着蔡老爷子敬了一礼，也不等蔡老爷子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吩咐，打开门走了出去。
蔡老爷子跌坐在位置上。早在中央下达这样的命令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会有这种时候。
楚歌做出了这么多明显违反法律的事情，现在想要不追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一笔勾销。他们不仅要和内部的那些人交代，而且还要和江海市的市民交代。
“楚歌．．．楚歌上次送来的那份资料还在不在。”蔡老爷子有些疲惫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上次他拿来了以后我这边就着手核实了，所有的资料都是真的。”小孟知道蔡老爷子这是要做什么了。
“按照楚歌之前说的，将李海天的这些资料都放出去吧。和赵正海的资料一起放出去。”
就在江海市的恢复秩序的第一天中午，江海市插播了一条重要的新闻。
“根据本台得到的最新消息，本市市长李海天受到多名知情人士的举报．．．．．．”
揭露李海天和赵正海的资料被新闻媒体一一地拿出来播报，在短时间内就成为了江海市最为热闹的话题。
并且网上的一些讨论还将他们和近期的恐怖活动结合在一起，让社会舆论的焦点从公众安全上慢慢地转移，往执法人员的腐败与称职上面引。
“哈哈哈，哈哈哈！”在医院里躺着看电视的赵正海看着铺天盖地地有关他和李海天的专题报道，笑出来眼泪。
他知道政府这么做的意思是什么，毕竟这么多年的官场不是白混的。
第二天，江海市中心医院传来消息。江海市公安局局长，坠楼身亡，初步判定为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