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芳子。
“楚歌！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呜呜呜。”芳子一把扑进了楚歌的怀里，整个人眼睛都是红肿的，就像是一个泪人一样。
楚歌拍了拍芳子的背，心中有了一丝歉然。连芳子这么坚强的人都哭成了这个样子，可想而知自己的死亡对于芳子来说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我没事，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多了吗？”楚歌温柔地拍打着芳子的背部，在他的耳边说着安慰的话语。
渐渐地，楚歌感觉到自己肩上的佳人啜泣声慢慢地停止了。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以后，他才将芳子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怀里拉开，没有想到芳子竟然已经睡着了。
看来芳子真的是很累，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是疲惫到了极点。
“麒麟。”楚歌淡淡地喊了一声。一道黄色的光芒闪现，缩小了的麒麟出现在楚歌的身边，很是亲热地在楚歌的身上蹭了蹭。
楚歌也是笑着摸了摸麒麟。
麒麟兽是楚歌之前和芳子来到RB的时候就从夏小天那里借过来的。也正是因为麒麟兽的原因，楚歌和芳子才能够像瞬移一样的在顿时间里摧毁所有野良会在RB的场子。
“麒麟，我已经躺了多久了？”
“一个月。”
麒麟通过心灵感应和楚歌进行着交流，楚歌心中暗暗吃惊，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睡就是这么久。
怪不得坚强如芳子看见他醒过来以后都哭成了这个样子。
“主人躺在床上的这一个月，声息全无，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肉身没有腐烂这个现象让芳子主母坚信你没有死的话，我想换个其他人都会直接把你丢进火葬场了。”
听到麒麟在这里拐弯抹角地为芳子表功，楚歌用手点了点麒麟的鼻子说道：“换做其他人，还有谁能换？就你最机灵，居然还知道火葬场了吗？”
麒麟像是一条小狗一样摇晃着自己的尾巴，好像是要向楚歌邀功。楚歌眉头皱了皱，对麒麟说道：“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你在这里好好地守护你的主母。”
“明白！”麒麟举起自己的一只前蹄放在自己的头上，努力的想要做出一个敬礼的动作。
“牛头，跟我出来。”楚歌站起身来，淡淡地喊了一句。
一道紫光闪过，直接没入了楚歌的腰间。楚歌推开门，走出了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楚歌知道这一个月又要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不过来了，又要躲避政府的人追查，还要去买一些吃的喝的用的，肯定是不容易。
芳子找的这个房间有点像是某种打工仔住的那种地下室，到处都是潮湿的和发霉的味道。
楚歌顺着过道往外面走去，大约走了五六分钟，才看见一丝从外面传来的光亮。
怪不得他们能够在这种地方躲一个月。不夸张的说，这种房间简直就像是城市里的耗子洞，也不知道芳子她是怎么找到这种房间的。
走到地面上来以后，楚歌顺着旁边公寓的楼梯，慢慢地往上面走，走到了楼顶之上。
“出来吧。”
确认周围没有人以后，楚歌对着自己的腰间说了一声。
一道紫光投在屋顶之上，牛头人单膝跪在地上。比起上一次见面，这一次的牛头人好像给人的感觉更加的不一样。似乎力量更加强大了，但是身上的死气也是更重了。
“修罗...”牛头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些警惕地看了楚歌一眼。
楚歌身上的感觉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楚歌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那么现在的楚歌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身上没有一丝一毫暴戾嗜血的气息。
牛头人有些不安地吭哧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他眼睛中的两团红色的鬼火闪动了起来。他抬起头认真的仔仔细细的将楚歌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遍，果然自己的感觉没有错。楚歌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身上什么气息都没有。
牛头人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钢叉也是提在了自己的手中。
因为灵魂契约的缘故，他要遵从芳子的命令。因为楚歌之前是修罗的缘故，牛头人要对楚歌进行臣服。
但是楚歌现在已经不是修罗了，他就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作为地狱的使者，灵魂的收割者，牛头人是不会对楚歌这样的普通人低头的。
他的浑身散发出了极其恐怖的威压，一股劲风从楚歌的耳边掠过，将他的头发吹动起来。
楚歌没有动，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样。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牛头人很是愤怒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钢叉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好像随时都能够要自己的性命。
“都说七情六欲是妄念，但是少了七情六欲的你，又何尝不是在这苦海中挣扎的万物之一呢？”楚歌看着牛头，叹了一口气。他目光深邃地说道：“如果你有七情六欲，至少你不会因为我有所改变而对我这种态度。”
牛头人心中的怒火已经难以抑制了，一个普通的凡人，竟然敢对自己说教？
哧！
一道灼热的鼻息喷洒了出来。
牛头人现在已经不管芳子和楚歌是什么身份了，也不管楚歌曾经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手中的钢叉就像是闪电一样刺出，重重地贯穿了楚歌的身体。
噗嗤！
鲜血从楚歌的身体里流了出来，但奇怪的是楚歌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还是在原地站的笔直。他看了一眼透胸而过的钢叉，摇了摇头对牛头人说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没有了修为的人，就是低贱的人吗？”
楚歌的话音刚落，天空中就像是掉落下来了一个梵音。只不过这个梵音是有形的，看得见的，金光闪闪的。
牛头人大吃一惊，将自己的手中的钢叉举过头顶，想要顶住天上落下来的这个梵音。
铛！
巨大的金属交击的声音从钢叉上传来，牛头人感觉自己就像是顶着一座山一样，手臂慢慢地变沉，手上的力气渐渐地不够用。
哞！
牛头人大声地对着天空叫了一声。
然而他不叫还好，这一叫，钢叉上就不是顶着一座山这么轻松了。瞬间就像是顶着两座山。
牛头人没有任何悬念地被压倒在了地上，金色的梵音化成了金色的枷锁，将牛头人死死地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楚歌一步一步地走向牛头人，牛头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这个时候他终于确定了楚歌不是普通人，同时确定了楚歌身上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应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被你杀了一次。”楚歌看了眼自己的胸口。被钢叉捅出来的大洞都还没有愈合。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面流，看起来十分的吓人。“你现在有没有懂的众生平等的道理？”
牛头人看着楚歌近在咫尺的脸，突然之间眼睛中的两团红色的火焰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暴烈，更死气沉沉的黑色火焰。
嘭！嘭！嘭！
黑色的火焰笼罩了牛头人的全身，他就像是疯了一样，不断地用自己的手捶打着地面，身体也不断地试图往上面顶。
楚歌冷眼看着牛头人在那里状若疯狂的挣扎着，一点都不惊讶，不动容。
哗啦啦。
无数根黑色的锁链从异次元的空间中降临，像是毒蛇一样直奔楚歌而来。
牛头人有些狰狞的看着楚歌，这来自地府的锁链还从来没有人逃脱过。
铛。
一声悠远的钟声响起，就像是某座山上的古庙里的晨钟一样，响起来了。随着这一声厚重的钟声，所有的锁链都像是失去了活力一样，稀里哗啦地掉落在地上。
牛头人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显然不敢相信这些锁链对于楚歌来说竟然一点影响都没有。
楚歌叹了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按在牛头人的眉心上。
他对着牛头人说道：“今我为你受戒，希望你能够早日脱离怨恨，贪欲等苦恼。”
楚歌说完，手心一阵金光闪过。
等到楚歌的手拿开的时候，牛头人的额头上已经被印上了一个万字佛印。
随着楚歌的手放开，牛头人身上的枷锁也松开了。
松开了枷锁的牛头人第一反应就是要干掉楚歌。他的手一招，落在地上的钢叉飞过来回到他的掌心之中，牛头人脚下刚刚迈出一步，嘴里就发出了凄厉的喊叫声。
哞！
牛头人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直接跪在了地上。那种痛苦是直达灵魂的，就好像有一万根针扎着你最脆弱的地方，最不想让人触及的地方。
“只要你的心中有邪念，那么它就会痛，你且记住了。”
哞！
牛头人听到楚歌的话，有些不甘心地再次抬起自己的头。这个时候，头上传来的剧痛，又以之前十倍的程度传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牛头人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他浑身没有力气地倒在地上。
“我现在帮你洗除你心中的那些怨力，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站起来吧。”
楚歌的话再次在牛头人的耳边响起。牛头人想了想，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对楚歌没有办法了，他是心甘情愿的臣服了。
楚歌知道，现在的牛头人只是迫于他现在的实力而已，但是楚歌不急。他知道想要改变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楚歌对着牛头人招了招手，天上洒落一道月光，降临在牛头人的身上。牛头人觉得自己的体内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融化，随后慢慢地沸腾起来，随后蒸发掉。
他抬起自己的双手，能够清晰地看见从自己双手上蒸发出去的那些黑色的气体。
怨气。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他的每一次杀戮，每一次吸取别人的灵魂，都会让自己背负别人的负面情绪。
贪欲也好，愤怒也好，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都会堆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这也是为什么他黑化了以后会获得巨大的力量，因为这些负面的情绪就是他力量的来源，是灵魂之力。
“我现在已经帮你净化了你体内的怨力，但是同样的，你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牛头人看着楚歌，不知道他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将你体内所有的灵魂都释放出去吧，让他们去投胎。”
楚歌的话让牛头人大吃一惊，要知道对于他来说，灵魂就是食粮，就是他进化的原动力。
就好像楚歌以前修罗状态的时候，需要血液一样，这都是一个道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从今以后，你都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楚歌说完，对着牛头人隔空一指。
啪！
就像是一巴掌被人从梦境中拍醒过来一样，牛头人发现自己还是跪在楚歌的身前，而楚歌也像是始终都没有移动一样笑着看着牛头人。
牛头人握了握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才知道，楚歌刚才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仅仅在梦境中就完成了。
哞！
牛头人对着楚歌叫了一声，恭恭敬敬地将自己的头给低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