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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生(2)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安倪那么淡漠,谁跟她伸出友情的橄榄枝,她都懒于伸手。她长得好,还从不在人前发脾气,得到友情的机会其实很多。但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爱,最开初其实是特别容易熄火的。叫你主动一次两次,兴许没啥问题,次数多了,对方还那个无动于衷的死样子,往往就只能作罢。所以安倪很难交到朋友。一般人谁会把自己降到那么低下的地步,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敲你这扇紧闭不开的门?你又不是金矿,不是王母娘娘。银淑莲对安倪来说,太珍贵了。安倪再烦她,也抵挡不了她。谁叫安倪是人呢。跟人交流,是人无法抗拒的天性。安倪啊,安倪。看情形能与安倪交往下去的,只有天敌。银淑莲是,意米也是啊,一个样子的。意米也是个会持之以恒找安倪的人,她隔三岔五就会冷不丁地给安倪打电话,“破玩意儿天”“破玩意儿地”地骂东骂西,尽管安倪也常常是被她搅乱了心神,但还是接纳了她。

那木也是。要不是他坚定不移地频频出现在安倪面前,她怎会跟他好?怎么说他都不是安倪的理想伴侣。他们差得太多、太远了。再说他不但是个有婚姻牵绊的人,还是个卡车司机。这职业,怎么说都太体力了,与安倪纯度极高的脑力人生太不协调。她讲什么,他都听不懂。他讲什么,她也不爱听。可是这个如今奔波在上海与青岛之间的货车司机就有一招,安倪怎么都招架不住:就算安倪骂他,唾他,他都不恼,临到他的车开到上海那天,他依旧去敲她的门。他又有一身好肉,是任何女人碰了都舍不得丢的那类男人。就是说,仅就身体而言,这人挺性感的。所以安倪只好视这个与她根本没共同语言可言的男人为短期伴侣了。短期,一定要短期。安倪知道自己虽然无法抗拒一个人过分持久的逼入,但终究,她是个聪明的人。还有,她有足够的依据相信自己可以和那木短期,因为过往这些年来,她跟为数不多的男人都只是短期过,从未长期。既然她天生有短期的趋势,她就不用怕那木,接纳便是,顺便也从这人身上获得点消费的愉悦,挺好的。

这就是安倪与哑鼓认识时她生活的基本结构:有两个姑且可以称之为女友的女性和一个与她半同居的男人。看看这个危机四伏的结构——呶!她有病。她确信自己有病:极度自闭,对世人、世事淡漠到几近于零度;该抗拒的抗拒不了,不该抗拒的拒之门外;还有长期独居导致的孤独感引发的诸多心灵恐慌……但是安倪知道,截至认识哑鼓为止,她的生活仍然是可控的。她还能够在自己的心理隐疾与诡异的生活之间找到平衡点,挤出点乐趣来,讨好自己。所以她不怕自己的那些病。因为不怕,她暂时敢于放任它们。这么说吧,她彼时的生活其实不需要哑鼓。如果一个人的生活是需要解药来维持住正常形态的话,她的生活那个时候挺正常的。哑鼓对她来说是突如其来的一道甜点。没他,她饿不死;有他,她的生活突然也可以像有些不动脑子的女人一样出现些熠熠生辉的迹象了,也不错。

哑鼓不自觉地服从年轻对他的支配,他热衷于向安倪证明他是个已经老掉的孩子。身不老,心老,他积极要表达的,就是这意思。他这样只能更说明他年轻啊。只有年轻人才有精神劲儿去证明自己,证明这个证明那个的,为了证明自己而活、而说。他开口的动机纯之又纯,就一条:把自己往需要的方向拔高。况且,说自己老,其实是没创意的,真正老的——不!成熟的人,都会尽量避免去说不新鲜的话。哑鼓以老或成熟为辩题的言论很多,今天一句,明天一句,他想到就马上说。

我不想跟同龄的人说话。他们什么都不懂。

安倪无动于衷,面无表情,摸他的头。哑鼓马上偎到她怀里。安倪说,还有呢?这么说过后她觉得自己很残忍:竟然,她在暗中享受洞察幼稚的乐趣。

我有孤独症。哑鼓第二次来上海时,盯着安倪的眼睛,义正词严地对她说。

喔!孤独症……

你不相信吗?我根本不想跟人说话。除了你!

安倪这次忍不住笑了。她恰好对孤独症有研究。有一次,为了写一篇小说,她读了大量这方面的资料。她发觉作为医学院大二学生的哑鼓竟然是在望文生义,跟任何对医学一窍不通的人没什么两样,那些人看到这三个字,就仅仅以为那是一种孤独的病症,自闭、孤僻、迟钝,什么什么的。哪有那么简单?稍微研究过的人都懂,这种病复杂得很,很可能是生理的,基因延续,脑子里的某个组件有问题,中过什么毒这些。哑鼓不就是想告诉她,他是个内心孤独感很多的孩子吗?干吗要给自己扣孤独症的帽子?这就好比一个人嘴馋但不是美食家一样,哪儿跟哪儿呢。安倪终于驳斥他了,采用比他更专业的罗列。果然,哑鼓心虚了。

我们下周有一堂课,老师专门教我们怎么防止对号入座。医学院的学生容易犯一种心理问题:刚学什么,都要往自己身上套一套,想一想,参照一下。昨天我们课上讲到孤独症。

这就是了。看吧!他都快成精了。安倪想,怎么她就不能猜错哑鼓一次呢?看来他真的太成熟了,成熟得叫她心寒,意冷心灰。

谁叫哑鼓只能够不断给安倪制造她鄙视年轻的实证呢?安倪只好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他再说什么,她都不会用心听。她走神,不停地走神。有时候,她望着哑鼓大放厥词的嘴,就感觉自己变轻了。哑鼓在变虚,她因了他的虚被托起,在某个无声的世界里飘。秋天过去了,冬天来了,她都不觉得伤心。什么都需要力气,哪怕是,去伤心。她连伤心都不能,连一块冰都懒得做。只是涣散,她就是涣散本身,具体起来特别难。这才是病。

我有抑郁症。又有一次,哑鼓兴致勃勃地说。清亮的眸子里泛起光来,像是在说他有皇室血统。

安倪把他赤裸的身体拢过来,往身上紧着,感受他诋毁自己的无限激情,这样她就会觉得这个身体更加青春,她多碰碰,就能驱逐掉自己身体里更多的晦气。当然她的走神更专注了。气泡一个接一个置换了她的细胞、器官,她去了宇宙中心。

她才真的有抑郁症呢,还不止于此。

有抑郁症的人就该她那样儿:人前越来越妥善,就怕别人知道自己整夜无眠,时常莫名心悸;该认识的人不去认识,不该做的事偏做。这显然不是桩值得骄傲的事,只能是个秘密。就好比那个叫意米的攻击狂或那个有图谋的银淑莲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只能耐心地听,好言相劝;只能字斟句酌。因为,不妥善的结果,就是危险。把不妥善暴露给那些不纯洁的人,就是授人以柄。她太想让自己安静下来了,这样可以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向别人暴露自我,是为是非自制铺垫。

我真的有抑郁症。哑鼓不依不饶。每次来他都这么说,在安倪默许他表达自我的时候。肯定是,他暂时没有想到更新颖的青春口号,就只好赖上抑郁症了。安倪听得烦了,决定以暴力来杜绝这个话题的继续出现。

滚!安倪微笑着说。如果你真的有抑郁症,我就会让你滚蛋。嗯?

立竿见影。哑鼓的嘴从此再不敢为这个词洞开。他紧张地望着安倪,恨不得把自己曾经在她面前说过的错话全部吞进肚去。爱可以使人懂得自律。尤其对一个初恋者来说,爱就是一根指挥棒。因为有爱存在,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那个时候,年轻的哑鼓太迷恋安倪了。

可是,哑鼓给自己下的那些定义,难道真的完全出于一个年轻人的另类标榜需要吗?等他们在一起的次数多了,安倪醒觉自己还是浅看了哑鼓。

深冬,哑鼓第六次住进安倪房子里的时候,忽然开了个玩笑,把她弄了个措手不及。那是在下午,安倪正坐在阳台上打瞌睡,哑鼓轻声蜇过来,先把一张放得很大的照片从她的肩膀上塞过去,摆正到她的膝盖上,然后掰开她的眼睛。安倪就此确信,在那个下午,她明确地看到了哑鼓不正常的一面。

这是她看过的哑鼓上解剖课的那组照片中的一张,但这张那次她没看到过。哑鼓穿着白大褂,上身倾向前去,脸几乎要碰到平卧着的一具尸体,嘴型呈一种不合时宜的亲吻的状态!

他竟然向一具尸体献吻?这已经不仅仅是胆量的问题。安倪必须重新估量哑鼓了。正想着,她看到哑鼓的唇向她贴过来。他吻了她一下。

其实,吻尸体,和吻一个活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他还调皮地对着安倪的脖子,食指代替手术刀,来了个抹的动作。

安倪突然听到自己发出了一声低弱的惊叫。手指着照片。

拿开!把它给我拿开!快!

哑鼓仿佛没料到她也会恐惧似的,迟钝地望着她,最后还是她自己把照片拨到了地上。哑鼓这才醒觉似地跪趴到她膝前,恳切地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哑鼓的那种恳切劲儿,令安倪意识到,他先前自己并没有预料到这个玩笑会对她构成一种惊吓。她惯以沉稳姿态面对他,致使他误以为她的意志坚如磐石。而在他自己看来,这仅仅是一个摆摆样子的空吻而已,平常得很。他会把不平常看作平常,这就是安倪必须重新估量他的地方。

让安倪进一步洞悉她浅看了哑鼓的,是接下来的当晚发生的一件事。夜里,哑鼓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怎么不接呢?响到第五次的时候,安倪觉得哑鼓有点过分了。是我妈!哑鼓把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那个号码指给她看。我现在一看到这个号码就想砸手机。有了下午带给她的警醒,安倪再没像从前那样走神。为什么?她是你妈。哑鼓瞥着手机,它正开始新一轮的锐叫。她何止是我妈,还是监控器。我给她监控十九年了,现在我出来了,她还是忘不了监控我。

安倪先前陆续听哑鼓说过他的家庭。他家有钱,是他父亲本事大,做床上用品生意,还做到海外去了。在毛里求斯,有一个厂是他家的。他父亲常年不归,一直是哑鼓和母亲两个人在那个小镇上构成这个家庭的主体生活。哑鼓所说的监控,其实是一个有儿子使唤的女人聊解空虚的一种方法而已,怎么看都是可以理解的。并不能说这个母亲变态。安倪相信,如果她活在这种家庭结构下,也免不了会成天给儿子打电话。哑鼓的母亲只比安倪大五岁。听哑鼓介绍他家的那些时候,安倪常常会站到他母亲的立场上。他母亲是个老师,这更坚定了安倪对她的肯定。何况哑鼓也从来没有给予任何关乎他母亲行为异常的例证,所以那个安倪未曾谋面的女人,对哑鼓来说,完全是个正常的母亲。

你不该这样对你妈。安倪把手机抢过来,替他接通,推到他耳朵边上,他只好接住。

哑鼓一开口就是骂。你这个女人,烦不烦的?给你一分钟,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最终是,最多只到半分钟,哑鼓就把电话挂了。在那段被哑鼓克扣了的时间里,安倪凝神静听他母亲的声音。她跟哑鼓嘘寒问暖,追问他正置身何处。她的声音听着还有些柔美。安倪很奇怪地对这声音有种亲切感。她突然就教训起哑鼓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那么爱你。

我不需要她的爱。转而,他补充道,嘿!我只要有你爱我,就够了。

你这样很不懂事。

我不要懂事。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

你不能不顾你妈的感受。

我顾她?那谁来顾我?

你自私。

我就是自私。我们这一代人,就要自私。

安倪终于发觉,她再也不应该仅仅把哑鼓当成一个年轻的人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极其具体的年轻人。他不但具有年轻人的普遍特征,还比一般的年轻人更容易走极端。他是年轻人中的年轻人。就是说,他那些关于孤独症和抑郁症的自我论定,并非完全是不走心的空泛标榜,他确实认真地用它们去对照过自己。至少,他发现了他有被此类心理病攫取的潜质。哑鼓脑子很好使,他已经有能力认识自己了,不是吗?安倪回顾自己在哑鼓这个年纪时的心理状况,她发现那时候的她远比现在的哑鼓正常。可是,当她三十八岁的时候,竟变成了这样一副鬼样子: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不对劲,然后真的变得不对劲。以哑鼓现在的趋势,到了她这个年纪,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这种想象令安倪对哑鼓担忧。

下次你不好好跟你妈说话,我就不会再理你。安倪恐吓哑鼓。

不!不要不理我啊,我怕!我下次好好跟她说,不就行了吗?

哑鼓十足一副孩子气,紧紧抱住安倪,头凑上来,索吻。安倪把头别开,以此惩治他。心里,却游过一丝震颤:她隐隐发现了一条新的生活线索。

就是在这一年,这个夜晚,这个时候,她明确意识到,她可以管控哑鼓的青春。

青春是缺乏免疫力的,它大方地面向四面八方。去往任何一个方向,对年轻的哑鼓来说,概率等同。仅只一个非正常亲吻的动作、一个该接不好好接的电话,就表明哑鼓身上具备择邪路而去的天性。但是哑鼓也有足够的天资跻身一条阳光大道,因为当他发觉自己惊吓到安倪时,懂得立刻道歉。

安倪望着哑鼓,感受着越来越明晰地在心头浮现的关乎她与哑鼓的那条线索,思维变得活跃起来。我可以管控哑鼓的青春,她暗中提醒自己。除了她,没人可以落实这种管控。而哑鼓,正处于危急关头。

安倪打心眼儿里鄙视银淑莲。每天总有那么一两个时刻,她会在心里挑银淑莲的刺。银淑莲几乎成了安倪洞察人性卑琐的固定标本。她怎么可以蹿到写作的道儿上来呢?这条路是对人设了门槛的,并非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过来晃悠。比方说,你完全是抱着淘金的目的去的,就不具备进入的资格。写作对人格有要求。你得超然世外。最起码,你不能浑身都是世俗味。银淑莲就是一棵被市井生活泡透了的酸菜,不用挤,不必拍,就能往空气中扩散腌渍气息。卑琐对一个小市民来说,不算大错,可一个卑琐的小市民试图去做一个作家,就是搅局了。安倪从根子上与银淑莲对立。但是她却又那么的依赖银淑莲,这真是令人绝望。如果没有银淑莲频繁的电话、隔三岔五的邀约,没有在她们共处时她身上那些热乎乎的生活味儿激活安倪日渐沉寂的身心,安倪的生活会缺了一角。

换个角度去想,银淑莲有什么不好呢?安倪自己这样才不好。太过一根筋地沉迷于文学,结局很可能就是自杀。生活、生命、大千世界、浩瀚宇宙,都是经不起推敲的,越推敲越叫人绝望,可对文学的执著会使人痴迷于推敲。海明威、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伍尔芙,还有她一度热爱的茨威格、杰克伦敦,最终都自杀了,安倪难道也想走这一步吗?多么可怕的前景!照这样想下去的话,银淑莲的活法就值得称道了。她不具备做作家的资格,却是个最健康的人。安倪难道不喜欢健康的生活吗?是人都向往这个。安倪应该佩服银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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