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旁边的美艳女子身子微微一颤,睁眸锐利看向她,宽大的狐袄裹住她纤瘦的身子,帽子盖住了她的脑袋,让女子看不清她的脸。
美艳女子收回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脑海里迅速搜查一番盛京哪家闺秀名唤音晚的,音晚?丞相府的嫡女罗音晚吗?
和五殿下心心相印,两情相悦?美艳女子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气,站起,婢女小心替她穿上狐袄。
女子眸光瞥向还在虔诚求佛的人,又看了眼那尊慈悲为怀的佛像,如火红唇扯了抹冷冷的笑花,浑身散发着阴寒离去。
“阿啾、阿啾……”
“阿啾……”
守在门口的采灵忙不连矣打起了喷嚏。
距离佛殿远远的南面,顾琰九看着美艳女子离开,没有错过她冰冷脸上的杀机,皱眉,小木兹这是在干嘛?
美艳女子一离开,采灵红着鼻头,连忙走进来,扶她站了起来,额头嫣红了一块,可见她刚才真真用尽力去磕头了。
秦木兹无所谓的揉了揉嫣红的额头,慢慢走出佛殿,顾琰九已经站在外面等着了。
“小木兹,猜猜我求了菩萨姻缘是怎么说的。”
“你我注定无缘。”秦木兹浅浅一笑,回答。
顾琰九的脸唰一下黑了,咬牙低吼:“秦木兹!”
“呵呵,菩萨真灵验。”她眉眼带笑,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对着他,她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顾琰九瞧她笑颜如花,着实碍眼!不过她的这个笑容再怎么碍眼,他心底都欢喜。
“菩萨说咱们无缘就这么让你开心吗?”顾琰九不悦冷哼。这根木头和前世一样,还是这么无情!
“没有!”什么叫适度为止,秦木兹很懂这个道理,连忙敛起笑容,摇头。
而她没有发现,和顾琰九在一起的这种耍闹的小事情,小乐趣,是那么自然,顺畅。
她更没有发现自己在一步一步的接纳了他的存在,让顾琰九惊喜的是,只要他学着十一年前的语气向她耍赖或是谈话,她总会安静聆听,不再对他冷脸相看。
虽然他不太乐意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情,不过遇上她,是他最大的幸运。
长手一伸,把她扯入怀,她穿得比较厚,他闻到是她满身的风雪,而她闻到的是他身上的淡淡药香。
秦木兹心里暗叹无奈,眼睛看不见的坏处就这么不好。
在回来的路上,顾琰九瞧她看似很好的心情,唇边那抹笑容一直挂着,眯了眯眸,是和流芳寺里那个女子有关?
把她送回酒馆,顾琰九唤来拾二,让他去查一查有关裕安长公主的所有事情。
小木兹不可能无缘无故寻上流芳寺,还正好赶在裕安长公主后面。
佛殿里,他不知道小木兹对裕安长公主说了什么,佛殿外,裕安长公主脸上的杀机,他可没有错过。
他要把一切对她产生危险的活体,杜绝在外。
夜幕降临,陛后的宫宴开始了。
飘雪纷飞的夜空下,一切是那么宁静祥和。
可在这种宁静祥和的表面下,那些暗藏杀机在蠢蠢欲动,有些祥和注定掩盖不了多久就会破碎。
顾琰九看到拾二查到的信息,诧异了。
裕安长公主竟然和五弟……有私情?
这可是皇室特大丑闻!
顾琰九突然明白了过来,小木兹今日非要冒雪前去流芳寺,无疑是早就知道裕安长公主和五弟的事,然后特意来寻裕安长公主的。
裕安长公主每逢节气都会到流芳寺祈福安好,年年如此,不曾失约。
只是小木兹怎么会知道裕安长公主和五弟有私情呢?连他不让拾二认真彻查也不会发现这么隐秘的事情。
——
陛后主持的宫宴,都是女子,秦木兹突然接到命令也需要在场,因为陛后听说秦木兹抚琴不错,也想听上一听。
皇宫敬艺殿,温暖和熙,灯火辉煌,各府闺秀个个打扮的明艳动人,焕彩夺目,在进入敬艺殿后通通脱下厚重裹暖的袄袍,露出曼妙的身姿才入座。
在敬艺殿里,女子穿着各色萝裙,花团锦簇般,明媚四射,除了两人没有脱下厚实的皮袄外,整个敬艺殿如同置身在夏夜花海里,而不是寒冷的冬夜。
秦木兹裹着狐袄,坐在殿内最暗的小角落里,殿内的炭火十足,温暖如春,她是领命来办事和看好戏的,而不是来争奇斗艳的,所以她很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哇,你这个发髻梳的真好看……”三人成群,况且女子之间的关系向来微妙。
“是吗?为了能让五殿下一眼看到,我特意让我家嬷嬷三更就起来给我梳了……”另一个女子得到赞美,很是兴奋回答。
“你这是朝颜髻吧,我家嬷嬷也会,不过这个发髻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起的……”
有人称美,也有人酸溜。
“你看看丞相府的罗音晚怎么不脱袄袍呀……”
“噗嗤、可能她太怕冷了吧……”
“听说她很得陛后赏识,怕是五殿下真会看上她……”
殿内吵吵闹闹了好一会儿,就听的一个宫人在上方站了出来,扯了尖细的声音。
“陛后到!”
敬艺殿里的闺秀迅速各回其位,稍稍整理了妆容,端正恭敬的坐着。
待看到陛后出来,出列,恭敬跪下。
“我等叩见陛后娘娘,陛后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后凤仪端庄,凤眸含笑,红唇启口:“平身!”
“今夜是一年一度的年尾宫宴,各位闺秀不必拘谨,与往年一样放松施展才艺便好,才艺超群者,会得到本宫的奖赏。”
凤眸朝下方扫了一眼,悠然一笑,“今年各府的如花闺秀似乎比去年多了不少,奇花异容,芬芳四溢,真真好。小五,你说是吧?”
在陛后身边随着出来一人,正是殿内闺秀心中肖想不已之人——五殿下顾五殷。
顾五殷脸色仿佛不是很好,神色僵然,眸色微冷,并没有看向下方的女子,对陛后淡淡道,“母后觉得好就是真真好。”
陛后凤眉扬起,眸光沉了沉,落座。
敬艺殿下方的闺秀们也归列入座,她们入座后,不少闺秀们低垂的眸光不由自主悄悄瞥向上方挺立俊逸的人,心里欢喜。
这些小动作岂能瞒过陛后的眼睛呢,她也对下方的闺秀们审视了一番,她们容貌出众,各有特色,不错不错。
随后目光特意落在了罗音晚身上,见她并没有和其他闺秀一样脱下袄袍,除了那张姣好的容颜,看不出身姿如何,不由蹙眉。
罗音晚自然感受到陛后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藏在袄袍底下的手忍不住微颤,心里着实欢喜,低垂的眼眸,璀璨生辉。
“今夜的年尾宫宴,母后叫了五弟,怎么不叫上儿臣呢?太偏心了吧!”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敬艺殿门口响起,众人惊讶看去,接着看到一个美艳女子,女子面容傲然凛冽,眼角眉梢尽是冷意,唇边噙笑,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儿臣裕安拜见母后,愿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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