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在回廊的几个房间徘徊了一小会儿,楼下燕歌赵舞,娇笑连语。王爷说把她扔在红翎楼任何一个房间就可以了,生死由她,倘若她不堪一击,就别大言不惭的想要为王爷办事,将功折罪。
女子的笑声伴着暧昧的调情男音在楼梯处响起,黑衣人身影迅速闪到回廊转角处,扛着一个人不太灵活,不小心撞了旁边房间门扉,里面漆黑一片,黑衣人扫了眼房内,然后把肩上的人儿飞快放在床上,迅速离开回去复命。
距离红翎楼外一丈的地方停靠着一辆精致的马车,淡淡紫萝熏香飘溢。黑暗中从前方闪来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来到马车前恭敬跪下。
“王爷,事情已经办好。”
马车内一片静寂。
许久,只听懒洋洋的一声。“走!”
黑衣人站起,车夫扬起鞭子,嗒嗒马蹄离去。
顾景昭闭着眼睛斜倚在虎貂皮上,一只手把玩着精美绝伦的乌石,神情悠然。
区区一介盲女,纵横口齿伶俐足智多谋又如何,落入青楼这种地方,看她如何牙尖嘴利,青楼可不是一个靠嘴巴就能离开的地方。
倘若她能从红翎楼安然无事离开,那他考虑留她一命,毕竟人比兽可以玩很多花样。
想到秦木兹那张温婉恬静的脸,隐隐藏在柔弱身躯下的桀傲,顾景昭把玩乌石的手一顿,睁开眼,眼里渗着无情。
秦木兹从梦里醒来,四肢无力的趴在床上,糜烂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耳边隐隐约约还传来女子得娇笑媚语。
混沌的脑子一片凌乱,秦木兹以手背用力敲了敲额心,断断续续的片段闪过脑海,眉头顿时紧皱,泄露了她处于陌生地方的不安。
顾景昭最后一句话她听清楚还来不及反应,肩膀一麻就昏迷了过去,醒来却处于靡霏之地,秦木兹强撑着虚软身子爬起,房间里很安静,没有第二个人气息,手往床榻边探去,摸到自己熟悉的竹杖,心里安定了不少。
起码顾景昭没有做绝把她赖以行走的竹杖拿走,摸索着朝门边走去,门外的莺歌笑语越来越清晰,加上房间内糜烂的香气,秦木兹白脂如玉的手死死握着竹杖,向来从容温婉的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这里是青楼,她终于明白顾景昭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把她一个盲女扔在青楼,青楼这种地方女子进来是死是活可不由自己,前世她就是从秦淮楚馆拖着血淋淋伤口随南宫晏离开,这一世也要历史重演?
她如今是不能目视的盲人,能如何逃出青楼,顾景昭这一招,真是逼死人不见半滴血的好手段。
秦木兹站在门前,仔细听取外边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有近而远夹着女子妩媚的娇喘声和男子粗重的气息。好久一会儿,也不见外面安静下来,秦木兹心里纵然着急脸上也不露半分,因为处于这个地方,这种情形,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脑子飞速运转,耳边突听到几道脚步声朝这个房间走来,秦木兹拔下插在青丝间的釵子,隐在门霏后,釵子尖锐部分乌黑油亮,一看就知剧毒无比。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男子声音有点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