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大街,灯火阑珊。
秦木兹回到小酒馆,采灵在小酒馆门前一直等着,看到身着男子衣服的身影,定眼瞧了个正,连忙迎上去。
“小……小姐,你怎么这样打扮?”
这一身男装,衣着虽然不至于狼狈,可是脖子上隐隐可见一大块淤青,不由心中一悲眼眶泛红,“小姐,都是采灵不好,没能好好保护你。”
“傻丫头,我没事。”秦木兹安抚她,走进小酒馆,“我爹回来了吗?”
“掌柜还没有回来。”
采灵眸子里酝醺一片水雾,要是老爷回来看到小姐这般,铁定心疼极了。
秦木兹微微颌首,爹还没有回来,那就好,不然肯定又惹他担心。
月明星稀,朗朗秋月。
梳洗之后,秦木兹让采灵把那套男子锦服明日清洗干净,藏好。那套衣服布锻柔软,云锦花纹,能穿的了这么极好的锦服,男子该是不凡之人。
如是把他衣服给扔了,免不得会给那人寻上。她把他衣服给扒了,还用了他的东西向青楼婢女借路,呃——
已经得罪了南晋景王爷顾景昭,她可不想再被另一个仇家缠上。果断把衣服清洗干净藏起来,那人即使想要找她寻仇,也是大海捞针,茫茫无用。
采灵在门外徘徊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敲了门。
“进来。”
秦木兹早就发现采灵在门外了,正好她也有事情要和采灵说明白。
采灵走了进来,瞧着秦木兹眸子暗沉幽深如墨,坐在梳妆铜镜前。
她服侍了小姐一年半,这一年半对于小姐的心思她不敢妄测,尽心职责。然而小姐最近的行事和态度让她心里有了几分明辨,轻轻跪在地上。
“都是采灵不好,没有尊小姐的意思有难去找冷月坊主。让小姐受苦了,还望小姐处罚,采灵无怨无悔。”
小姐被景王爷掳去,她没跟上,回到小酒馆也不去通知冷月坊主,也不告诉春伯派人去寻,只是一味等待,心里还侥幸想小姐和景王爷一起不会有啥事。
她知道小姐纵然不能目视,可不是其他寻常女子,当她看到小姐这一身狼狈让她顿时愧疚懊悔不已,她的寻常侥幸心害了小姐受苦了。
采灵越想越愧疚懊悔,红了眼圈,“采灵愚笨,不守规矩,常常私自做主,办事不力。上次小姐说让采灵走,这次小姐让采灵走,采灵不会再有怨言。”
秦木兹心里微微一叹,采灵对她的忠心不假,关心是实心实意,只是不够精明伶俐,办事之前不会多思虑各方面因素,留在她身边虽然不会闹出大麻烦,不过她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刃上夺命,稍微不小心就会掉下万丈深渊,身边也要有一个谨慎可用之人。
“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如实告诉你我要进南晋朝廷,盲女要入朝,就要谋划手段,现在已经命悬刀刃上了,每一步都要谨慎小心。”
顿了顿,又柔声,“你要是怕了,明日收拾包袱,我让春伯送你离开。要是留下,你就要记记性子,跟在我身边,从明日起便不能随了性子。以前不说你,是因为没关系,如今品酒大会将至,一切都开始按照我的计划在行走,你也得谨慎言行,莫让人算计利用了。”
采灵苍白着脸,呆呆看着秦木兹平静清雅的婉容,眸子又是一红,她没想到小姐会对她说如此推心置腹的话,而且事关重大。小姐这是信任她,不由哽咽,“采灵知道,定不犯蠢。”
第二天,毫无预警,秦木兹在雅室抚琴时吐血了,大口大口的吐血,吓坏了清晨刚回来的秦掌柜和一众小酒馆里的人。连忙派人去请大夫,大夫来了把脉瞧了瞧连连摇头称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症状,抛下一句无能为力便走了。
秦掌柜连续请了盛京好几个大夫,得到的都是一句无能为力不由气的胡子颤颤飞。“都是一群庸大夫!”
秦木兹吐了五次血后,身子已经虚弱无力了,脸色惨白,看的秦掌柜心里抽痛。
“兹儿,没事的,没事,那些大夫都是庸医,兹儿没事的……”
秦木兹扯了苍白的笑容,安慰他:“恩……兹儿、不会有事,爹也不要太担心,兹儿睡、睡一觉就好了。”
这是使用了御心术后的元气大伤,五脏六腑大痛,然后出血,这种痛她早就习以为常了,故而睡上五天,待元气恢复便好。
“爹,你去休息吧,不用担心兹儿……”
秦掌柜眼睛通红,一片血丝,看的秦木兹心里直难受。
把担忧不已的秦掌柜劝走,秦木兹便陷入了深深昏迷中。在她昏迷不醒时,盛京暗里有一股强劲的势力在寻找她,不论手段,不论死活,翻天覆地也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