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前回来将罐头交给程斌，程斌心里着实感激，觉得以前有点对不住他。李向前又叮嘱：“程师长，你去是向她赔礼道欠，目的是把事摆平，你可千万不要再陷进去！”
程斌脸一红说：“政委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糊涂。”
贼人胆虚，程斌不敢白天去王秀花那怕别人看见，直到晚上他让刘其昌先去外面侦察无人走动，他才领刘其昌去看王秀花。
快走到王秀花的住处程斌犹豫起来，这黑灯下火的进屋好吗？还是明天来吧，刘其昌急了说：“师长，夜长梦多，你平时办事挺果断的，今天怎么了？我去敲门。”
刘其昌过去就敲门，门开了，王秀花站在阴影里，看不出她的表情是怒还是嗔。
程斌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王副队长，我来是向你赔礼的，这点东西请你收下。”他把罐头递了过去。
王秀花语调平淡地说：“你来的正好，进屋吧，我有话说。”
刘其昌跟着程斌要进屋，被王秀花拦住“程师长，让你的人走远点，我的话不想让别的人听到！”程斌不敢得罪她，只好让刘其昌到远处警戒。
程斌走进屋，王秀花回手关上房门插上门栓，程斌慌了“你、插门干什么？”
王秀花噗嗤一笑说：“你不怕有人突然闯进来看到你在我这么？”
程斌心中一动，品了品她话的滋味说：“王副队长，我是诚心诚意来向你道欠赔罪的，没有别的意思。”
“这么说程师长对昨天夜里跟我睡在一起后悔啦？”王秀花沉下脸来。
“哦，不、是。”一向灵牙利齿的程斌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已极。
“我的程大师长，你坐下吧，我倒真想听听你对我们昨天晚上的事是怎么想的。”王秀花把程斌按坐在炕沿边，自己也相对坐了。在一师点将挥兵呼风唤雨的程斌在王秀花面前像个木偶任听摆布“王副队长，昨晚”“程师长，你还是叫我秀花吧，叫王副队长冷冰冰我不爱听。”
“秀、秀花，昨晚你是喝醉了酒，而我是清醒的，是我把持不住伤害到了你，天大的错在我，我向你赔礼，请你恕罪！”程斌站起恭恭敬敬给王秀花鞠了一躬。
王秀花审视程斌：相貌虽不及宋铁岩英俊也算周正，高高的个头、健壮的身体却是宋铁岩不及的，在抗联一军也是个人物，自己追不到宋铁岩把他弄到手也没白来这一回“程斌，算你还有良心，没有占了便宜后装没事人似的，能主动来瞧我，行啦，我不怪你坐吧！”
“真的？秀花，你不追究此事啦？”程斌喜从望外。
王秀花又把他拉坐在自己身边亲呢地问：“程斌，你说心里话，对昨晚的事后不后悔？”
“这、叫我怎么说呢？”程斌为了难，说不后悔于理不当，说后悔好向又不是王秀花所希望的。
“我知道了，你是瞧不起我，我过去做过窑姐、匪婆，昨晚又主动投怀送抱。”王秀花伏到炕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程斌忙伏身安慰：“秀花，我对天发誓绝没有瞧不起你，窑姐匪婆都是你的过去，是黑暗社会造成的，你投身抗联后一直表现很好，杨司令都夸奖过你。至于昨晚是你喝醉了酒，以为我是你挚爱的人才献身的，这正说明你对爱的真诚毫无保留。”
“还是你理解我，我怎么没早爱上你呢？”王秀花泪眼吐春含情脉脉看着程斌。
“爱上我？”程斌心中既惊怵又感甜蜜。
“是啊程师长，我现在爱上你接不接受？”王秀花目光灼热起来，伸手勾住程斌的脖子
“你、不是爱着宋主任么？”程斌心旌摇动有点把持不住。
“我是追宋主任才来抗联的，可他从来没有爱过我，白瞎我对他一片真心。”
“嗯，宋主任是有点不懂风情、不食人间烟火。”
“不，他心里只有小兰子没有我。程斌，你也认为我不如小兰子吗？”
“你和小兰子都是最优秀的女人，在感情上你比小兰子更成熟。”
“真的？你嘴真甜。”王秀花亲吻程斌，手也动作起来。
“当然，你更有女人味。”程斌来时的理智已被欲意挤占，开始迎合起来。
“你说宋主任不食人间烟火，你想不想食、想不想吃我这个成熟的野菓呢？”
“想、想，我现在就吃了你！”已经历了昨晚那种爽快欲仙感受的程斌哪里还忍得住，又掀起云雨狂潮！
渲泄过后程斌恢复了清醒，对搂在怀里的王秀花说：“秀花，咱俩这事要叫军部知道了怎么办？”
王秀花不以为然说：“怕啥，你情我愿谁管得着吗！”
“我是党员干部，咱抗联是有纪律的。”
“抗联不许同志之间谈恋爱？”
“那倒没有。”
“共产党的干部就不许娶女人吗？”
“倒也没这条纪律。”
“这不就行了么。哎、程斌，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始乱终弃，玩够了我拍屁股一走，不管我了吧？”王秀花瞪起了眼睛。
“秀花，你别误会，我程斌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我任何时候都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王秀花转怒为笑说：“我这回还算没有看错人，我们一起向军部申请结婚吧！”
“现在恐怕不行，曹师长危在旦夕，咱们怎么能提这种事，过一段时间吧。”
“你不会是借口推脱吧？”
“不是、不是，”程斌发誓许愿起来。
“那我舍不得离开你，你把我带回一师去，咱们天天在一起。”
程斌初尝禁菓****正浓，也想让王秀花天天陪他“好，敏焕牺牲后师参谋长一直空缺，你带过队伍，凭能力当这个参谋长也不为过，等杨司令回来我向他请求。”
刘其昌回来报说程师长又同王副队长睡上了，李向前气得直跺脚，程斌呀程斌，你挺精明个人咋就陷在这个女人身上不能自拔了呢！他又没法去找，那样不成捉奸了。
程斌心满意足地回来了，得意洋洋地对李向前说：“政委，谢谢你的好主意，王秀花被我彻底摆平了，她不但不会告我，而且还爱上了我！”
李向前差点没气晕过去“程师长，你不觉得太荒唐了吗？”
“荒唐什么？这叫缘份，我们相互之间都有爱情的火花，碰到一起就燃起爱恋之火。”程斌振振有词，他还陶醉在温柔乡里呢。
“程师长，她以前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虽然到了抗联后表现还不错，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和她在一起将来会吃大亏，还是醒醒吧！”
“你不要一棒子就把人打死，王秀花在咱抗联哪样不好，我不但在这里喜欢她，还要把她带回一师去。”
“带回一师娶她当夫人？”
“先让她当参谋长，至于娶不娶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天天陪着我。”
“胡闹！你让她当参谋长跟我商量了吗？”
“这不告诉你了吗？”
李向前脸都气紫了，这不是把自己当成聋子耳朵了么“程师长，你真是翻脸无情，这件事你说了不算，上面还有军部领导，走，咱们上军部说去！”
军部只有宋铁岩一个人，他向程斌和李向前详细地了解了情况后，感到事情既严重又棘手，他足足沉默了几分钟才缓缓地说：“程师长，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荒谬吗？你入党多年，又做过多年的政工干部，现在是一师之长，党员的要求、抗联的纪律你可能比我还熟知，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王副队长睡在一起，你自己觉得合适吗？战士们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你，你还怎么带兵打仗！”
“这个······宋主任，这件事我是有些过错，我也愿意承担责任，不过现在木已成舟还望你成全。”程斌虽然不怕宋铁岩，但他知道杨靖宇很器重宋铁岩，不敢像对待李向前那样放肆。
宋铁岩严肃地说：“成不成全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要求你拿党性做保证，在等开会这段时间不能再去找王副队长，以免不良影响扩大，如果你难以把持，你们就立刻回一师去，开会时间地点另行通知。”
“好吧，我以党性保证不主动去找她，可我无法保证她不来找我。”
“我会找王副队长谈，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是。宋主任，你看让她去一师的事？”
“这事等杨司令回来再说。”
程斌和李向前走后，宋铁岩让人找来王秀花。王秀花刚刚打扮完自己，她描了眉、润了唇，额头溜海还弄了几个卷卷，穿了身新军装，更显得年青漂亮。
宋铁岩皱着眉斟酌着说：“王副队长，我刚才和程师长谈过话了，你们的事我知道了。”
王秀花满不在乎说：“宋主任，你不要我，我也不能指你一棵树上吊死，我是个老大不小的女人了，得找个依靠归宿，程师长怜香惜玉，我现在也爱他有什么错？”
“你们俩都是抗联的干部，这么荒唐地睡在一起还说没错，你们就不怕影响吗？”
王秀花见宋铁岩有点激动生气，心中掠过一丝报复的快感，放肆地说：“我王秀花爱谁就全身心地投入，包括陪他睡觉，要是前天晚上你要我，哪怕你说以后会爱我，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样，说起来你还是我和程师长的媒人呢，有什么影响也有你宋主任一份！”王秀花从到抗联在宋铁岩面前一直陪着笑脸，今天一改常态对他进行挖苦敲打，宋铁岩看到一个泼妇的影子，他心中不觉升起一股寒意，他是个政工干部虑事慎密，从王秀花当年对于栓住的态度和带队投抗联的事可以看出，她是个情绪化的女人，头脑一热就很可能做出惊人之举，这件事处理不好后果堪忧。
王秀花见宋铁岩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挺得意，更加放肆说：“怎么样宋主任，后悔了吧，只要你向我认个错，我或许还会考虑再接纳你，必竟我爱了你几年。”
宋铁岩气得卑视地一笑说：“王副队长，你自称爱了我几年，你却到现在也没有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算了，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我以军部的名义要求你，在杨司令他们没回来对你们俩的事做出决定前，你和程师长不能再到一起，程师长已拿党性保证不主动去找你，你也不能主动去找他。”
王秀花勃然大怒“宋铁岩，你没权力不让我们俩见面！抗联哪条纪律不许同志间谈恋爱？共产党又有哪条章程不许干部找老婆？”
“我们共产党的队伍爱护支持男女同志之间在革命战斗中结成纯洁的友谊和爱情，反对和禁止不正当的乱搞男女关系，结婚更是要组织批”激愤的宋铁岩剧烈地咳嗽起来。
王秀花心中还残存点对宋铁岩的感情，她压下火气上前给他捶背仍然嘴硬说：“我不但要去找他，还要跟他到一师去，我才不稀罕什么队不队长的，我是为了你才干这侍候人的差事的。”
宋铁岩透过气来也缓和口气说：“你现在要真爱上程师长，就不要给他添乱了。”
“添什么乱？”
“你们俩这事要闹得满城风雨，杨司令回来不定怎么处理程师长，你再闹着跟他去一师，我敢肯定，杨军长一定会撤了他的职，你愿意去跟一名战士吗？”
王秀花怕了，她清楚宋铁岩可不是在吓唬自己，杨司令疾恶如仇，完全能那么做“宋主任，对不起，刚才是我一时冲动惹你生气了，看在我过去对你的情份上你帮帮我，我应该怎么办？”
“不能去找程师长，不能让不良影响再扩大，等杨司令回来研究处理你们俩的事时，我答应你会尽力而为。”宋铁岩心中还真有点觉得亏欠王秀花的。
“谢谢你，我听你的好了。”
杨靖宇等人心情沉重地回到军部，因为援救不及，二师长曹国安已牺牲了。他得知程斌和王秀花的事后气得火冒三丈，强压怒火开完军师干部会，让各师干部回去只留下程斌。
“说说你和王副队长的事。”杨靖宇铁青着脸。
“那晚秀花，哦、不，是王副队长，喝醉了酒······我送她回屋，她误认为我是······我一时把持不住，就、就到了一起。她就爱、爱上了我，我、我也喜、喜欢她。”能言善辩的程斌此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杨靖宇忍不住怒斥：“住口！你趁她酒醉神志不清与之苟合，还大言不惭说什么爱、喜欢，前方的干部战士在同敌人浴血奋战流血牺牲，你却在这里睡女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不是刚收编的山大王，也不是普通的战士，你是党陪养了多年的抗联高级干部，你的党性哪里去了？你还配当个一师之长吗！”
在杨司令意正严词地训斥下，程斌不得不低头认错“杨司令，是我一时糊涂犯了严重错误，请军领导给我严历处分。”
“经军党委研究决定：给你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暂代一师师长职务，以观后效。“杨靖宇真想把程斌撤了职，考虑到他是军事和政治都很杰出的干部，在一师又很有人脉基础，宋铁岩和安光勋都认为应该给他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才对他从轻处罚。
“我诚心接受组织给我的处分，今后一定改正错误严格要求自己，请领导和同志们监督我。”程斌态度诚恳，杨靖宇总算消了点气。
程斌壮着胆子说：“杨司令，我有个请求。”
“你说。”
“杨司令，只从敏焕走后，一师参谋长一直空缺，我从工作角度考虑，王副队长过去也带队伍打过仗，能不能让她去。”
杨靖宇的火腾地又窜上来了“你还想让她给你当参谋长？你们天天晚上睡在一起还能带动你的兵打仗吗？你再胡闹我把你一撸到底！”
怎么处理王秀花几个军领导颇感为难，她再留在军部已不合适，又不能随她的愿让她去一师。王秀花要求去一师不成又转而要去城里交通站，军部只好让她去三江大车店换回东方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