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有什么事情？”方秋有些好奇，警察没事找自己干嘛？
警察接着说道：“是这样子的，你的几个学生吃霸王餐，不给钱也就算了，还把人家小酒店的东西给砸坏了。酒店老板报了警，我们就把他们给带过来了。我让他们联系家里人，他们全都给了你的电话号码。”
“我了个去！”方秋顿时明白这些小兔崽子打着什么算盘，不禁哼哼暗道，“想给我惹麻烦？小子们，你们家的纨绔老师什么都不怕，最不怕麻烦！”
方秋很快到了警局，见到了那几个吃霸王餐还砸东西的学生。
学生们也见到了方秋，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这种办法挺有效的，嘿嘿，以后要继续下去。
“你就是他们的班主任老师？”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警察看到方秋，板着脸说道，“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学生，他们到底是学生还是流氓？赶紧把人家店家的损失赔了，然后道个歉，要不然人家要告你们！他们都十七八岁了，不能算未成年人！”
无端被这老警察训斥了一顿，方秋也不生气：“这位警察大叔教训得是，是我没教好他们。我现在打电话给他们家里人，让他们家里人带回去好好教训教训。至于赔钱，当然是他们家里人赔了。我是老师，不是他们的爸爸。”
“那倒是。”老警察点了点头，“家长也不像话，孩子没学好，家长也要负一半责任！”
方秋嘻嘻笑道：“好的，我现在就去给他们的家长打电话。”
方秋第一个打的是周伟父亲的电话：“喂，你好，我是周伟的班主任，请问你是周伟的父亲吗……什么？你不管他，他爱怎么办怎么办，喂，别挂电话啊……”
周伟的父亲不管，方秋接着打另外一个男生王奇家长的电话：“王奇的妈妈是吗，我是王奇的班主任……哦，你在国外啊，有什么事情由我全权负责？”
接下来是王小敏，可是方秋发现，王小敏的家校通讯录里竟然没留下家里人的手机号码。
方秋朝着王小敏问道：“你家里人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王小敏斜瞄了方秋一眼，轻哼一声：“家里穷，我妈没钱买手机。方老师你有钱，给我妈买一部手机呗！”
“你！”方秋还真被气着了，可他很快就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这些学生摆明了就是要激怒自己，自己可不能上当。
这三个学生家长没办法交流，其他四个学生总可以了吧？
可是当方秋一一打电话过去之后才发现，这四个学生家长和前面两个学生家长的情况一样，根本不管孩子。
方秋那叫一个郁闷啊，真不知道是这些孩子叛逆惹得他们家里人不想管还是他们家里人不管，才让这些孩子叛逆。
难怪这些学生有恃无恐，根本不担心自己找家长，因为找了家长也没用。
难不成，真要自己当他们的家长，去当那个赔钱的冤大头？
“你是他们的老师？”一个三十来岁的矮个子男人上下打量着方秋，“商量好怎么赔钱没有？”
方秋实在是懒得再去磨蹭这赔钱的事儿了，算了，虽然自己现在穷，不过小钱自己还是赔得起，以后有机会慢慢找这些学生算账。
想通了之后，方秋便朝这矮个子男人说道：“老板，总共要赔多少钱？”
“酒菜不贵，三百多，砸掉的东西也不贵，两百多。可是……”老板一说“可是”，方秋便知道重点来了，便继续听这老板说下去。
老板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可是你们这几个坏学生吓着了我们的两个服务员，其中一个服务员有三个月的身孕，受到了惊吓必须到医院做产检。产检的钱加精神损失费，给个五千块吧，总共是五千五百块。这个服务员没事就好，要是有事……哼哼！”
五千五百块对于出手就给出租车司机十万块的方秋来说真算不上多，可是那也要方秋愿意给。
这老板明显是在讹他，这钱他是绝对不会给的。
想罢，方秋摆了摆手，故作无奈：“老板，我只是一个穷教书匠，没钱。这些学生家长又联系不上，这事儿我还真解决不了。这样吧，我把这些学生留这儿了，他们家里人什么时候拿钱赎人，你就让他们走好了。”
方秋说走便走，理都不理那小酒店老板。
小酒店老板傻眼了，方秋那几个学生也傻眼了。
那几个学生原以为方秋一定会做足了一个好老师的模样，尽心尽力把他们救出去，然后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劝他们改邪归正。
可是这家伙竟然就这么说走就走，说不管就不管了。
要是方秋不管，他们今天晚上就得在警察局里过夜了啊！
幸好那老板反应挺快，一把拉住了方秋：“不行，你不能走！今天这事情不解决了，你别想走！”
方秋没好气地哼道：“你要是再敢拦着我，我会让这里的警察同志告诉你犯了什么法！”
老警察也是开口劝道：“刘老板，人家老师真没义务替学生出这笔钱，我看你还是等等，等这些学生家长来了再把钱赔给你吧。”
这位刘老板其实也只是以为方秋是个老师，好欺负，所以才狮子大开口。
真要是这些学生家长来了，最多就赔个菜钱和财物钱，那什么精神损失费和产检费想都别想了，因为根本没服务员怀孕那回事儿啊！
见方秋不管了，老警察又替方秋说话，这位刘老板只好咬了咬牙：“一口价，三千五百块！”
“一千块！”
“两千五百块！”
“一千块！”
“一千五百块，真的不能再低了！”
“对不起，我没钱，我走了！”
“一千就一千！”老板实在是受不了方秋，只好忿忿答应。
方秋这才笑嘻嘻地拿出钱包，将钱包里的现金全都拿了出来，然后满脸遗憾地说道：“老板，不好意思，现金就剩下七百块了。”
那老板差点儿吐血了，不过赔了七百块他还是赚了，所以便把钱接了过来：“看在他们是学生的份上，我就当做回好事了！”
老板恨恨地拿着钱走人了，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不过方秋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他转身朝着这七个学生说道：“你们每个人给我写一张欠条，这钱我可不能白出。”
这七个学生正因为能让方秋小破一笔财而暗暗高兴，没想到方秋竟然和他们玩这么一手，王小敏当即怒了：“没钱，不还，不写！”
方秋就知道他们会有这么反应，便嘿嘿笑道：“你们不还我钱，那我就不保释你们了。你们今天晚上就留在警察局过夜，我就当花七百块钱请你们来次‘警局一夜游’好了。”
学生们傻眼了，内心不停愤怒地咆哮。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好吗？你不是要成为我们的好老师吗？接下来的剧情难道不是替我们出了钱，接着标榜自己是个热爱学生的好老师，然后劝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尼玛，这个贱、人方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太难对付了！
学生们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敢不给钱的话，方秋真的会说到做到。
无奈之下，学生们乖乖地用微信转账，把钱还给方秋。
小钱他们还是有些的，就是故意不给惹事，想给方秋惹麻烦。
结果他们并没给方秋惹成麻烦，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收了钱之后，方秋开心地吹着口哨离开警局，离开之前还不忘交待一句：“你们早点回家啊，晚上太迟回家不安全。”
“要你管！”学生们在心底恨恨地啐骂了一句，看方秋的眼神如同杀父夺妻的仇人似的。
那位老警察走了过来，朝着学生们呵呵笑道：“你们这位班主任很不一样啊！”
周伟很没好气地说道：“确实不一样，他就是渣渣中的极品！”
“不不不，我觉得他是个好老师。”老警察连连摇头，“孩子们，你们应该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老师啊！”
“他好？”王小敏很是不屑地说道，“那是你没见他丑陋的一面。你倒说说，他哪里好了？”
老警察笑道：“第一，他听到你们出事，赶过来的时间只用了十分钟，说明他真的在乎你们，所以才会第一时间赶到。”
“第二，他要是不管你们，完全可以让你们家里人来警局，因为你们家长才是第一监护人。”
“第三，他替你们还价，这说明他关心你们被那老板讹诈。没替你们出钱，那是想告诉你们，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总是要为自己不理智的行为负责。”
老警察侃侃而谈，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学生们根本不这么认为：“这位警官，是您把这家伙想得太好了，当老师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唉！”老警察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行啦行啦，你们以后会明白的。都走吧，别再惹事啦。”
学生们各自回家，王小敏也回到了自己那昏暗的家。
她家在于丽家不远，都处于秦河市最破旧的街道。
这是一个不足四十平米的蜗居，里面就一张学习用的桌子、一个破布衣柜、两张小床和一条轮椅。
房子里只有两盏灯，一盏昏暗的日光灯，用来照明用的，另外一盏是台灯，那是王小敏母亲的床头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