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绝,我只是想要回到你身边……”
女子很快煞白了脸,连呼吸都微弱了许多。
没有人能够对这样的女人铁石心肠,饶是东方绝,也如此。
他松了手,即使眼眸仍然一片猩红,但对白恩熙,却是不再拒之千里了。
“进来吧。”
苏安安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无论是身还是心,她转身离去,背影看上去有些绝望。
东方绝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但碍于自己也处在一堆繁杂的思绪中,他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绝,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带了礼物。”白恩熙一点儿也不客气,进了客厅,便扬了扬手中的牛皮袋。
里面,是一条意大利高定的男士皮带,一针一脚都无一不透露着奢华高贵。
蛋糕与它相比而言,也实在相形见拙。
东方绝并没有伸手接,只是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并未开口。
时隔七年,她竟然会再次出现,而可悲的是,他竟然无法硬下心肠。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实在是不能更熟悉了。不过几个眼神来回,白恩熙便仰着头高傲地笑笑,心中的胜算更是大了几分。
苏安安将蛋糕放在餐桌上,默默拉开了凳子,坐了下来。
明明想要冷眼旁观,却又实在按耐不住。
“安安,你不是绝的未婚妻么,怎么连他的喜好都不知道。自从小时候生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零食,对蛋糕之类的甜点更是深恶痛绝。”
白恩熙认真地解释,精致的脸蛋儿上却分明闪烁着嘲弄的笑意。
无时无刻,她都在彰显自己和东方绝的亲密无间。
比如,她会从冰箱里拿出依云的矿泉水,递给东方绝,让他平静平静心情。
比如,她会在厨房里拿出她想找的东西,不用问,也知道地方在哪里。
比如,王伯和女佣对她的恭敬有加。
再比如,东方绝对她无意识的包容和忍让。
这些所有,都让苏安安望尘莫及,更是觉得暗暗心惊。
他们之间横亘了那么几年,却仍旧如此,若非还剩下情……
她不敢再想,狠狠闭了闭眼,喉口却是莫名地腥甜。
东方绝一言不发,默默扯开了蛋糕盒上的丝带,直到将蛋糕完完全全地呈现出来。
虽然做得不够精致,但看得出来,苏安安很用心。
在四四方方的蛋糕胚子上,画了两个小人儿。女孩儿穿着围裙正在满桌饭菜前忙碌,男人则是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报纸,周围还有不奶油做得火花样式,意味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剑拔弩张。
她从小习武,脾气秉性也总是大大咧咧的,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为别人洗手作羹汤?
佣人适时地递上了刀叉,还有白瓷盘子,他为自己切了一块蛋糕,没有丝毫犹豫便吃了下去。虽然眉头仍然不自觉地紧拧,但终归还是一口口吃了下去。
他用这样的方式,在安抚着她。即使沉默压抑的气氛,快要把人逼疯了。
“绝,你……”白恩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眉头直跳。
难道,自己的感觉出了错么。
直到那块蛋糕被完完全全消灭干净,两个人都回不过神来。
“谢谢,安安。”他低声地呢喃,嘴里浓郁的奶油味道,让他情不自禁地拧紧了眉,但口气,却是十足的温柔。
他总是舍不得拒绝她。
“安安,你这样太自私了。”白恩熙不再是之前温柔可人的模样,神色严肃,话语里满是咄咄逼人。
她看着桌子那头的苏安安,气势不由得散发了出来。
就凭这个青涩的小丫头,没头没脑地,也想和她抢?
真是个笑话。
“闭嘴!”
苏安安正欲开口反击,东方绝便率先站出来,为她出气。
“白恩熙,我说过,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怎么,Leon不能满足你了?”他斜斜地睨了她一眼,目光凶狠,看着面前白衣飘飘的女子,一如往常的模样,他便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再被迷惑了。
一次又一次地上当受骗,他不该是那个样子。
白恩熙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绝,我是为了你回来的,你为什么要提Leon?以前,我承认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可……我发誓,我会用我后半辈子来弥补的。”
“再说,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放下,就能放下么。至少这七年,我每日每夜都守着煎熬。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这一点,我们都知道。”
她说得笃定,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紧紧锁住东方绝,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细微的挣扎。
即使时隔七年回来,即使当初是她背叛他而去,即使他总是冷漠着脸说了不少无情的话,但她仍旧笃定,他还是爱她的,至少,心里还有她。
“煎熬?呵,恐怕是和Leon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吧。白恩熙,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如你所见,安安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希望被任何人破坏和打扰。”
东方绝一字一顿,咬得极重,桌下的手更是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他在压抑,在忍耐。
而这一切,都一一落入苏安安的眼。
她心里有了数。
若是时隔七年,白恩熙的出现还能引起东方绝如此大的情绪波动,这代表了什么,即使她从未谈过恋爱,也该明白。
真正的放下,该是陌生和淡然。
正当气氛僵持不下之时,刘东泽来了电话,晴天国际出了事,东方绝必须赶回去亲自处理。
离开之前,他抱歉地看了看苏安安,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知道,稚嫩青涩的苏安安绝不是白恩熙的对手,那个女人若是有心,可以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间。
他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苏安安朝着他安抚地笑笑,那笑容却是比哭还要难看,“没事,不用担心我,你快去吧。”
“就是,难不成我还会吃了她么。”白恩熙轻叩着桌面,艳丽大红色的指甲油看上去有些可怖。
她明明是在笑,眉眼弯弯,却让人止不住地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