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易忍着要掐死慕云裳的冲动,回到了书房,下令任何人也不得打扰。
“嘭”一声巨响,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咔嚓咔嚓”一阵轻细破碎声,墙壁立刻延展出一片蜘蛛网似的裂痕。
“啪嗒。”
连串的鲜血顺着慕易的拳头滴落在地。
“宛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慕易低吼出声,堂堂古武第一世家家主,竟然落了泪,他肩头轻轻颤抖着。
良久,他满脸苍白地打开了书柜的暗格。
“唰——”
一排画卷展开。
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女子的画像。
少女豆蔻,到挽发为人妻。
没有一幕落下。
画上的女子容貌绝色,气质出尘,尤其是一身艳烈如火的红衣,明艳夺目胜过了万物。尤其是嘴角一点朱砂痣,风情万种。
慕易仿佛想起多年前,明媚如暖阳的少女一身男装,忽然回眸一笑,眼眸弯成月牙状:“师兄我这身好看吗?”
转眼,便是她生产那日,面如雪色地推开他。
绝美的面孔带着讥诮和疏冷:“何苦自欺欺人呢?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你。这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所以,放我走吧。”
他还记得那时。
他才十七岁,血气方刚,初为人父却癫狂如痴人,狠心废了她一身筋脉,将她关在狭小的别院。
往后,休妻,再娶。
少年自尊挟持着,他再没见过她一眼。
直到,四年后再见,她一身如火红衣,毫不留恋地离开慕家,再没回来过。
自断交那日起,至今日已五千多个日夜——整整十四年!
他手指颤抖地去碰触其中一张画像。
却迟迟没有落上去,最终放下了手,缓缓合上了双眸。
“啪嗒”、“啪嗒”……
屋内名贵的瓷器都轻轻发颤,最后纷纷摔落在地,碎成了渣滓。
……
“我父……慕易他知道吗?”
“家主只知道她要离开,并不知道苍璧城一事……”嫡母面如死灰,苦笑中透出深深的无力,“我为他生下一儿一女,却也比不过那个离开得如此决绝的女人……呵……”
慕云裳墨黑的双瞳一沉。
如血的嘴唇勾起。
怪不得,前世慕易心结过重,最后隐于山林不问世事,再后来病死于山中。慕家也是那时开始没落的。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她娘?
莫名的零碎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孱弱美丽的母亲,被嫡母不停地凌辱、欺压,而无一人护卫……
慕云裳心头刺痛。
“你们都是这样!你们都是妖孽!孽障!魔鬼——!”嫡母突然癫狂地尖叫起来,双目几乎要瞪出眼眶!
慕云裳轻笑,美艳的双眸落在嫡母的双眼上,纤长如葱玉的指尖缓缓抬起。
“你那个娘,就是一只该死的妖精——活该去死——啊啊啊啊——”
鲜血四溅。
慕云裳脸上溅了几滴,她不慌不忙,反而妖娆愉悦地勾唇。
好似从地狱里走来的妖物。
嫡母抱住自己的双眼在地上打滚,尖叫哭喊,凄惨无比。
慕云裳站起,脚步还有些不稳。
诡异的是,她膝盖以下的部分燃着一团诡异地黑色火焰,诡异的火焰簇拥下,她更像是地狱使者。
“眼睛瞎了,顺眼多了。”
她的声音空洞极了,沙哑又缥缈。
“唰~”
云裳伸手,玉白的掌心冒出一团黑色火焰,她轻轻挥手,那团火焰一分为二,散落到嫡母和慕嬛的身上。
尖叫声随之而起。
她轻笑,癫狂了般步步往外走去。
正午阳光烫得灼人。
她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另一头,慕莲一身重伤,让人抬了轿子赶来。
她撩开软轿的帘子,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恶毒之意,奄奄一息地吩咐:“把她给我弄死,扔到乱葬岗!”
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上前。
“——等等!”
侍卫停下了,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慕莲咳嗽,一串血接连落下。
她蹙眉,心头大恨。
慕云裳伤她至此,她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贱人?!
很快,慕莲嘴角勾起一抹诡异阴狠的笑,“给她准备好几个男人,别让她黄泉路上太寂寞了!”
属下会意,捉着慕云裳扔进了麻袋,赶往了府外乱葬岗。
有嬷嬷不安地道:“六小姐,那好歹是大小姐……这……”
慕莲厌恶地冷笑,气若游丝:“你不带脑子出门?刚才来禀报的丫鬟是怎么说的?慕云裳她根本就不是我爹的女儿,她不配姓慕!这种血脉混乱的杂种……死有余辜。我这是替天行道!”
嬷嬷被慕莲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噤声不敢多言。
……
天色渐晚,山雨欲来。
阴森可怖的深林中弥漫着一股腥咸的恶臭,一辆简陋的马车一路驶向乱葬岗。
“妈的,都快死透了,这玩着有什么意思?”
“别乱说!这女的可是慕家大小姐,若不是快死了,你连人家脚趾头都摸不到!”
粗俗恶心的对话中,几个满身肥肉的中年男人把一个麻袋随意扔在地上。
一个解麻袋,一个则解着裤带。
“嘿嘿嘿……”
云裳了无声息地被扔在泥地里,一个男人就地跪了下去,下流地凑过去:“小美人儿,死之前,就让你再逍遥一回嘿嘿嘿……”
“啪”……
“这他妈要下雨了?”
一个男人抹了一把脸,“诶哟,还真是雨?”
“边儿吵去!”那正忙活着的男人回头蹙眉怒道。
伸出两只咸猪手在慕云裳的衣服上撕扯着。
倏然,肩头一重。
他不耐烦地抖了一下,骂道:“草你妈,滚远点!没看到我在忙吗?”
那重量并未消散。
男人一手解开了慕云裳的衣服,露出她胸前雪白如玉的一片春色。
末了,才回头。
然而却看到——
一张清俊中透着凛冽邪气的脸。
危险至极!
男人脸色苍白,突然一哆嗦,一股尿骚味儿传来。
那人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声音沙哑,如帝王莅临,气场全开。
“怎么?不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