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扶倾城面目狰狞地瞪着云裳，狠狠拔出长鞭抽向她。
云裳一手抓住，面若冰霜，“欠的债，慢慢还吧。”
她一手拉住轻苑，使用凌步战技，迅速回到了马车中。
“走吧。”
灵马听得懂人言，前蹄一扬，奔腾出去。
“云裳，我们这样……”轻苑面色惨白地看着她，外头还传来扶倾城撕心裂肺的怒骂。
“他们杀了狐族那么多同胞，取心头血来制药……呵，如今，谁本事大，胜了，便算谁的。”云裳面无表情。
喑溟因同胞惨死后的暴怒惨烈，她是感受得到的。她与喑溟不对盘，但毕竟是她的人，怎么可能不护短？而且扶倾城几次三番挑事，云裳也没心思和她斗。
速战速决，省得糟心。
她淡淡瞧着北宸昊。
少年阴鸷清俊，闭眼休憩，丝毫没有为她的自作主张而生气。
“想说什么？”北宸昊薄唇轻启。
“我惹了你的小红颜，在想你会不会恼羞成怒。”云裳气没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嘴里这样说，想的却是北宸昊说她只是杀人工具那句话。
“为什么这样问？”
“不为什么。”
“为什么？”北宸昊很执着。
云裳秀眉微蹙，后悔多嘴。
“我问你，为什么。”
北宸昊睁眼了，沁凉如冰的黑眸一转不转地盯着她。面无表情，就是很丰富的表情了。
生气了？
云裳冷哼，她知道北宸昊不会如何，因为之前他也没有怎么样她。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他声沉如水。
什么？她看向他。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清澈得很，北宸昊眼神微暗，待云裳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勾住她的腰往马车外去了。
扑棱棱——
鸟雀被吓得乱飞。
寒风飞乱云裳的头发，她艰难地抬头看北宸昊的脸，少年真好看，却像恶魔。
“生气了？”
鬼幽森林草木丛生，她被摁在一棵粗壮的枝丫上，凌空躺着。
少年欺身而上，清俊面孔阴鸷又森冷，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清俊？竟然在他身上看到和帝凌夜神似的气质。可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个如月华，一个如浓墨。哪里一样了？
“我生气？不是你吗？”云裳冷笑，伸手去推他的胸膛。
推不动。
反而逼得对方更进一步。
“你生气我说你是杀人工具，不是吗？”
北宸昊嘴角微勾，那弧度邪气凛然，嚣张又不正派，有点迷人眼。
被猜中了。
那又怎样？
云裳面无表情，“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有什么就说。”北宸昊蹙眉，捏着她腰肢的手用劲，云裳被捏得有点痛，狠狠地瞪他一眼。
老子不怕了！
怕你妹啊！
这炸毛了的模样活像一只小野猫，北宸昊忍俊不禁，眉目飞扬，泻出一丝浅浅的笑。
还敢笑？
云裳秀美一蹙，双手拧了玄力就拍向北宸昊的胸膛，“放开我！”
把她摁在树枝上像什么样！得寸进尺了还！
“你杀了我，就没人护你了。”
一双手裹住她的手，一秒就掐灭了她手里的力量。
那声音太轻柔，有点像幻觉，云裳愣了下——啥？她、没听错？
北宸昊笑意更深：“你不知道吗？杀人是要致命的。斩草不除根，就是引火烧身。”
云裳一个激灵，被这血腥十足的话吓了跳。
“扶倾城就算不该死，走到这一步，她如果不死，你很快就会死。”
死来死去，绕口令？
但听了这两句，她也明白了，这是在告诉她怎么处理这类事。
然，云裳蹙眉，转而想起那一日初见，秦塞拉她私聊，提到过扶倾城姐弟被鸣苍学院录取了……
她：“你都听见了？”
“这是重点？”北宸昊似笑非笑，眼中讥诮。
云裳被看得心里发堵，为什么老嘲笑她？很有意思？
“我刚说了什么？”
云裳稍一思索，“杀人要致命，斩草不除根，就是引火烧身。”
“可别忘了。”
说完，拎着她的后衣领就在空中前行，脚下是广袤的森林，头顶是星月夜空，茫茫星子，浩浩汤汤。
景色很美，意境很好，只是……
云裳：“你可以不要拎着我的衣领吗？”
“嗯。”
手臂下移，勾住她的腰肢，滚烫的气息拢住了她。
云裳：……
夜风很凉，她一点也不想睡，这所有景象浩大苍茫，是她活了两世从未见过的。
“总之，和我置气，没有意义。”
少年的话传入耳中。
云裳抿唇，好吧，话又绕回来了。但，北宸昊年轻时，怎么这么执着？
“嗯，是我错了。”
北宸昊：……
两人难得不剑拔弩张，话说明白，云裳心里的气也消没了，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
一晃一月就过去了，风尘仆仆抵达到了未央城外。
轻苑撩开车帘，笑道：“未央城，与永乐城，真是大不相同呢。”
云裳上一世困锁宫城，从没去过永乐城外的地方，也往外看去。
少年少女行在路上，欢歌笑语；放眼望去——葳蕤绿意，繁花锦茂，还有异香扑鼻。
“未央城又名花都，民风浪漫，多奇花异草、奇珍异兽。”北宸昊淡淡补充，“永乐城是帝都，等级森严，这儿很是不同。”
云裳点头，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嚣。
“哇！好帅啊！怎么生得这样俊！而且你看他身下的那头变异魔狼，一看就是高阶魔兽！”
“这都不知道？这可是鸣苍学院新生第二名！古武第一世家慕家的嫡子：慕嘉胤！”
“……”
余下的议论，云裳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慕嘉胤？
嫡母阮静依的第二子，慕易的第三个孩子！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脸色雪白，冷汗直冒。
“你怎么了？”北宸昊蹙眉。
云裳失神地摇头，没有说话。
北宸昊未多言，却若有所思地看向马车外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慕嘉胤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