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星粲，灯火辉煌。
“老富突然走货，抛出两枚鱼饵，又突然消声灭迹。你不觉得很怪异吗？”
秦枫眯着眼：“知道老富是谁吗？”
“鱼饵自尽，一无所获。”江伊雪苦笑。
“你是怎么想的？”
“表面上看，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不对劲儿，似乎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我感觉，老富走货，像是在给什么人做掩护。”
江伊雪特意强调，这是她的直觉。
一个人的直觉，是无法作为证据的，也不能跟着感觉走，万一错了呢。
“是不是高估这个老富了？”
“不，缉毒队和老富斗了十几年，他还逍遥法外。”江伊雪面色阴沉：“这次突然走货，还给警方放出消息。先前我以为是示威，现在发觉我错了。”
“怎么说？”
“示威的话，他应该有后续动作。但老富集团，瞬间销声匿迹。太反常了，蒙队长也是这么想的。”
江伊雪沉声道。
“蒙队长？”
“对，缉毒队的老大，叫蒙婉。”忽然，江伊雪悠悠地看着秦枫：“是个大美女噢。”
秦枫挠挠头发：“是就是呗，为啥用这种语气？”
“你不是专门喜欢漂亮姑娘吗？”
“谁说的？那是诬赖你懂吗？”秦枫大怒：“哥是最专心，最纯洁的人！”
“滚！”
提及纯洁，江伊雪有种抓狂的冲动，就这个S魔也配称自己纯洁？
“站住！继续说正事！”
秦枫狂翻白眼，他刚准备滚蛋。
“警花妹子，既然有蒙队长忙乎，你就别跟着胡思乱想了。再说，光凭手上这点证据，也分析不出来什么啊。”秦枫耸耸肩：“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江伊雪目光一闪。
是啊，老富已经销声匿迹，自己着急上火有啥用。等老富再冒头，她的机会岂不就来了？
“哟呵，没想到啊，秦枫，你还能说出人话来？”
“切，哥本来就是人，只是有些人听不懂人话而已。”秦枫打了个哈欠，推门回屋睡觉去了。
“谁听不懂人话……靠，秦枫，你个混蛋，居然敢骂我？给老娘站住！”
江伊雪这个气啊。
……
碧空如洗，秋高气爽。
秦枫坐在副驾驶上，哈气连天，有气无力地看着驾车的柳茜：“柳老师，至于这么早吗？”
现在是早晨四点，已经去柳茜外公家的路上了。
“我外公不喜欢人迟到。”
“大姐，是你外公请我去治病，难道就不该关心一下医生的身体健康吗？”
柳茜俏脸难得一红，却哼道：“尊重你干什么？你是我的学生，帮助老师一次，就这么难吗？”
“哎呀，你就在车上眯一会呗，又不是让你开车！”
见柳茜语气放软，秦枫可不想再把这个爱哭鬼弄哭了，耸了耸肩：“好吧，到地儿叫我。”
过了几分钟，柳茜说：“秦枫，你真的能给我外公治好病？”
“恩。”秦枫迷迷糊糊地回应。
“那你怎么治呀？”
等了几分钟，秦枫没有回应，柳茜又问：“过程危不危险啊？”
秦枫睁开眼睛：“大姐，说好了让我睡觉的。你一个劲儿跟我说话，是什么鬼？”
“呃……”
柳茜干笑两声：“那个，我不是开车无聊吗。”
“打住，我要睡觉。”秦枫很无语。
“哼，不说就不说，搞得人家愿意跟你说似的。”柳茜撅了噘嘴，很不满。
她打开歌曲，开始听歌。听歌就听歌呗，还非听摇滚，全都飞得更高。
“我在睡觉。”秦枫有气无力。
“你睡呗，我没撑开你眼睛啊，也没跟你说话啊。”柳茜满脸无辜。
“但是，CD的声音太大了！”秦枫忍无可忍。
“摇滚又不是催眠曲，大点声才爽！”柳茜强词夺理。
“老师，你当金融老师真的屈才了！你应该去说相声，德云社肯定缺像你一样贫嘴的女相声演员。”
“……”
柳茜无语中。
……
六点钟，车子停在盛京市，郊区一处军事管制地带。
郁郁苍茫的山峰处，被高大的铁网缠绕住，唯一的入口大门被一个班的军人把手。
不一会，一位警卫员亲自打开大门，请柳茜进去。
看警卫员和柳茜有说有笑的样子，秦枫就知道，这是她外公的警卫员。
看来，她外公在军区地位不一般。
他们乘坐一辆军车，直接驶入山峰。高高矗立的山峰，令人生畏。但随着车子的驶入，别有一番天地。
山峰中央地带被掏空，从车上往外看去，一眼望不到边际。而道路两旁，陈列着军营、训练场以及几幢住宅楼。和自然完美的结合，说是世外桃源都不足为差。
穿过军营和训练场，车子停靠在一幢独立别墅门前。
“到了。”
警卫员拿出证件等待批复，门口警卫记录完毕后，这才容许车辆驶入。
“秦枫，嫌麻烦了吧？”柳茜以为秦枫没见过这阵势。
“还行。”秦枫笑笑。
警卫员看了秦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像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他见多了。这是老首长的院落，岂是一般人能够随意出入的？
“小时候，我最愿意来这里玩，稀奇古怪的东西可多了。”柳茜笑着跟秦枫说：“嘿嘿，等下我带你参观参观，保准让你大开眼界！”
秦枫点点头，警卫员更加瞧不起他。
这时，一个开朗的声音响起：“茜茜来了？快点进来，让姥爷看看。”
柳茜笑着推开进户门，秦枫刚要跟上去，却被警卫员横在中间，他摸了摸鼻子，走在最后。
轮椅上，坐着一个表情严肃的老者，六十几岁精神矍铄。瞧见柳茜，登时眉开眼笑。被柳茜推着进门，更是口口称赞外孙女。
“这个就是小秦吧？”
轮椅停在客厅里，老者恢复了严肃做派。抬头看见秦枫，忽然一顿，脸上竟露出一丝疑惑，像是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我是，你好。”秦枫微微一笑。
柳茜却推了他一把：“怎么这么没礼貌？叫姥爷！”
警卫员也是怒目而视，你有什么资格，居然用一种平级的语气，跟老首长说话！你小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如果不是在老首长面前，老子立刻教你做人。
“别礼貌！”
没等秦枫回应，老者就严厉喝止一声。然后，眼眶里泛起泪花 ，激动地伸出手：“秦将军！”
秦枫一震。
这个称号，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了。甚至，他已经忘记了，曾经他也身负军衔。
他忘了，他还没忘。
“姥爷，你，你说什么呢？”柳茜怔怔地说。
“没大没小，快叫秦叔叔！”老头言辞句厉。
咣当！
柳茜狂汗，我是他老师好不好，叫他叔叔，可乱了辈分了。
而站在老者旁边的警卫员，直接傻眼了。
这个一身保安制服的家伙，这个连他都瞧不起的家伙，竟然是什么将军！连老首长都如此敬畏！
我不会在做梦吧？
“老张，你还记得我。”秦枫倒是苦笑一声。
“救命之恩，安敢忘怀！”老者激动地热泪盈眶，他没想过，行将朽木之人，还会遇到故人。
“严重了。”
秦枫摆了摆手，苦笑着说：“我早已不是什么将军，我现在是一个保安。喏，也是你外孙女的学生。”
“我张留侯一辈子，只认您一个将军！”
斩钉截铁，壮怀激烈。
“随便你吧。”秦枫耸耸肩。
柳茜和警卫员，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什么情况啊？
自己的学生，什么时候和外公称兄道弟，还成了什么将军？我的天，不会做梦吧？
警卫员也懵逼了，刚才还嘲笑他呢，怎么一转眼功夫，连老首长都特码敬仰得像个神仙似的，什么鬼啊？
“外公，这，这什么情况？”柳茜终于憋不住问道。
“是啊，老首长，他，他怎么可能是将军呢？”警卫员才不信，华夏有这么年轻的将军。
“他？”
张留侯哈哈大笑起来：“秦将军，看来军旅已经有人忘记了你的名字！”
“老子又不是美女，谁没事记老子。”秦枫耸耸肩：“好了，都哪块废了？让老子给你瞧瞧，这不，被你外孙女绑架给你治伤来了。”
见秦枫打岔过去，张留侯看穿他不想提及过去，也就没说什么。
“老毛病了，这些年快磨死老子了。”张留侯摸摸酒糟鼻子，哈哈大笑。
秦枫知道，这老家伙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挨了枪子。
“茜茜，快去，给秦将军倒茶。”
“我……”柳茜犹豫，身为老师，怎么能给学生倒茶呢？谁管什么将军，我外公也是将军呢！
秦枫笑眯眯地看着她，意思明显，麻溜儿的，先倒茶后洗脚，然后伺候我洗澡澡。哼哼，老子折腾死你。
看柳茜没动弹，神色有些幽怨，张留侯不悦道：“你这孩子，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你秦叔叔倒茶。”
柳茜正想说你怎么不让警卫员倒啊，可见外公神色严厉，只能跺跺小脚，极其不甘心地倒茶去了。
“秦将军别见怪啊，茜茜就这懒性子，让她干点活就皱眉头，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嫁的出去。”
张留侯唉声叹气，秦枫却乐开了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