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桓国祥完全懵B，呆滞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他万没想到，秦枫会说出这个人名。
良久，他才怔怔道：“你是疯了吗？”
他开始觉得，和这个混子坐下来谈话，就是一种侮辱！他一个小混混，懂什么政治！
自己居然还以师礼对待他，凭他也配？
“我没开玩笑。”可是，秦枫却平淡地道。
“孙家已经倒了，孙自在就算有逆天的本事，能保留常务副市长的位子已经不错了，还想再进一步？别开玩笑了！”
桓国祥觉得秦枫想法太疯狂。
“可笑。”
秦枫撇撇嘴：“如果我支持他，孙自在就能成为下一任市长。”
闻言，桓国祥一怔。
旋即用看傻子的眼光盯着秦枫，他是疯了吗？
“你不信？”秦枫淡淡笑道。
废话，信你才是傻子！
桓国祥不想在听他废话，他简直就是个想当然的自大狂，欲要站起来，却浑身一颤。
“其实，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弱点。”
秦枫悠然道：“左云龙看似强大，实际上他是左家二代的老二，上面有左云天。三代又有左君明，他们父子最害怕的就是左云龙爬到他们头顶上去。而袁立伟，呵呵，袁家到现在只是一个笑话！”
“而孙家，孙志高下台，底蕴却在。可以说，孙老爷子一日不死，孙家就一日不倒。”
桓国祥瞳孔一缩，脱口而出：“那你觉得如何？”
“三国鼎立，看似稳如泰山。却相隔一层窗户纸，只要捅破，便能破局！无论我站在那一边儿，谁就会赢！”
胡吹大气！
桓国祥已经看透了这个秦枫，除了吹牛逼，一无是处！
“你不信我说的？”秦枫笑眯眯地道。
信你就怪了。
他恒国祥可是常务副市长，历经宦海沉浮，有着大量的经验，怎么会轻信秦枫的胡吹大气。若不是他今天涵养很好，不然早就大嘴巴抽他了。
秦枫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放在了桌面上。
打开，播放。
“云龙登顶是老爷子的意思。”
这声音，是左家老大左云天的声音。随后传来的是左君明的声音：“但他担任市长，咱们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左云天没有吱声。
“爸，老爷子身体不好，家主之争已经迫在眉睫。您是顾全手足之情，可有些人未必这样想。这人呐，尝到了权力的甜头，就不会放下了。“
“袁立伟找过我，他愿意带领袁家，依附我左家。”
“他不是靠拢李泰了吗？”左云天略带震惊地问。
“抱大腿，自然谁粗就抱谁。”
“你能确保他的忠心？”
“利益驱使，忠心并不重要。相反，如果二叔登顶，倒霉的应该是咱们家。反正四年换届，等您做稳了家主之位，再帮二叔争市长之位，也未尝不可。”
啪！
录音到此结束。
桓国祥大为震惊。
除了左君明的对话，还有秦枫的能耐，他竟能潜入左家录音，光这份本事，就足以让他这个副市长动容。
“这只是探讨，你能证明什么？”桓国祥不轻易吐口。
秦枫却微微一笑，懒得解释。
他慢慢站起来，轻描淡写地道：“我想说什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桓市长有合作的意向，我们继续谈。如果没有，就恕不奉陪了。”
桓国祥瞳孔一缩。
这家伙太狂了！
他是市长，秦枫只是个混混，而且还是个有求于他的家伙！竟敢如此张狂！
不过，他还是叫住了秦枫。
哪怕心里有很多不甘，以及下不来台，还是忍不住叫住了秦枫。
“我收购两家国企，是帮你的大忙，桓市长。”
桓国祥再度一震，颓然开来。
是啊。
自己屁股不干净，急着擦屁股呢。而秦枫，是他求来的！
但是，和秦枫合作的成本太高了。
他必须谨慎思考一番。
秦枫不急，反倒如智珠在握一般淡然。双目平静，仿佛吃定了桓国祥。
如果不合作，再不济，常务副市长的位子顶多被架空，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跟秦枫合作，桓国祥就要面临被双规的风险，但是，如果运营妥当，可以保住位子不说，可能再进一步！同时，风险也是巨大的。
他是个果决的人，但此刻却无法做出决定。
因为，最让他举棋不定的是，秦枫靠不靠谱？从秦枫的小试牛刀来看，他有本事，但本事多大，他无法确定。他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人，自然不会孤注一掷地去相信谁。
“秦先生，我想回去思考一下，明天给你答案。”桓国祥很谨慎。
秦枫点点头，悄然离去。
待秦枫刚走，他掏出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
“秦先生，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打扰到你了吧？”
半夜，秦枫已经入睡，就接到了桓国祥的电话，清了清嗓子：“没有。”
“是这样的，我决定了，跟您合作！”
他语气中带着敬词，显然，他得知了一些秦枫不为人知的事情。
“很好。”
秦枫转念一想，就猜到了桓国祥联系的人是谁了。
张千钧。
他是东北战区的首席参谋，地位极高。恐怕也只有他的话，才能让桓国祥变化如此之大。
挂了电话，秦枫笑笑：看来那个混小子也长大了，还能帮到我了。
恐怕柳茜听到，秦枫叫她舅舅混小子，一定会大惊失色，然后揍这个学生一顿吧，太不知道尊老爱幼了。可如果张千钧听到这话，肯定会喜笑颜开的。
当然，秦枫杀了刘云峰，给他擦屁股的，也是张留侯、张千钧父子俩。
……
至于收购，就顺利多了。
秦枫请宋雪祺派来了一位财务高手，大体清点了一下这两家公司的财务，经过这么一盘算，发现这两家公司，都已经资不抵债。也就是说，总资产为负数。
“秦总，虽然明摆着的资产没了，但无形资产还是很客观的。一个高级报社和建筑企业的资历，加上房产开发的资质，少说也值个几千万。”
“但八千万太高了。”
谈到金额，自然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建设局局长也经过桓国祥的授意，知道这位秦先生一定会收购的，算是给他吃了记定心丸。不然的话，他头发都快挠没了，愣是没人接盘。
“真心是良心价格了，这两家公司当初注资可都是亿往上的。”
“呵呵。”
秦枫微微摇头：“这账面以外的东西，可就多了。近千名员工，每年工资平均四万，一年下来，就是三千多万。根据你们的要求，我必须一年内不能裁员，不能降低待遇。也就是说，这企业刚到我手，就要投入近四千万。”
要是没这么大的负担，桓市长敢跟你干那么大的买卖？
“是呀，很不容易。让您拿出这么多钱，确实不划算。但是，您也是生意人，很清楚一个国企的名头，在外面顶多大用。”
秦枫撇嘴，如果真顶用，就不至于没人接盘这破公司了。
不过，当官的脸皮就是厚，没有的愣是说的一板一眼，让人无比信服。
“这样吧，一口价，五千万。我保证，一年之内，不裁员。”秦枫说。
这价格，建设局局长无法接受。
算上这亏损，一来一去就折损了四个亿。他可怎么堵上这个大窟窿啊？
“当然了，如果你非要八千万的话。我也可以答应，毕竟我跟桓市长是朋友。但是，这不裁员的政策，可就要改一改。”
“不行！”
建设局局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老子宁愿堵钱窟窿，也不愿意跟这帮破员工瞎闹腾。
再说，现在是风口浪尖上，赔点钱算什么，只要坐稳这位子，害怕以后没钱？
“成！”
终于，他吐口了。
“还有一点。”秦枫笑道：“我会在这家公司旗下，开设一家子公司。至于具体干嘛吗，你们可不能再插手。我保证，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也行！”
建设局局长咬了咬牙：“但是，一定不能让员工瞎闹腾，不然的话，我这位子可真就保不住了。”
“没问题。”秦枫笑了起来，眼神中蕴含着一丝坏意。
“要是秦总同意，咱们这就定下来，然后报给分管副市长批准一下就行。”
“行，合作愉快！”
秦枫笑得像个生意人，和建设局局长握个手。跟商场上，敲定一桩合同谈判差不多。
一个亿花掉。
其实，秦枫倒是没太在意。真正让他兴奋的是，桓国祥的支持，他能够获得市委里的情报，对于扳倒袁立伟、左云龙有着巨大的好处。
至于公司的条件，说实话，他真的不太放在眼里。
他已经身居高位，眼界跟之前大不一样。
但是。
报社、地产公司的职工们却身在底层，关乎切身利益，所以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不同。虽然企业被买断的消息尚未正式公布，但也有风声传了出来。
一时间，两家公司近千人，人人自危，人心浮动。
而那些平素作威作福的高层，尚未从梦中醒来。觉得无非是换个老板而已，该咋地还咋地。你敢把老子怎么样？老子是科技干部！
总之，一场狂风暴雨，将要席卷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