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中野看到，这位银发老人的眼中竟是一红。
牧中野喃喃道：“家族一直宣称，大哥在北海极低闭关苦修，实际上，难道已经早已……陨落？”
太上长老黯然点头，“你大哥远山脾气暴躁，在朝堂上怒斥七皇子，被大内护卫掌毙于朝堂之上。我与大内护卫交手，在第一百零八回合，被对方的阴岚掌击中肺经……”
太上长老说的轻描淡写，但牧中野难以想象，这位老人带着大哥进京，一路上是经过了多少阻拦激战，到了上京，为了进入皇宫，又是闯过了多少关……
牧中野问道：“那武皇帝呢，英明神武的武皇帝，就放任七皇子残害军中栋梁，放任林动在朝堂上杀人么？”
太上长老道：“我被林动击伤后，武皇帝走下皇位，到我面前，说，天武王朝，以武位尊，听闻你东阳牧家风神掌是一绝，今日我也想见识下。你的风神掌若是令我开眼，我便彻查北荒事件。”
牧中野早就听闻，天武皇帝嗜武如命，但也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处理政事。
“太爷爷，你和武皇帝交手了？你的风神掌已经入化境了吧，结果怎样？”牧中野问。
太上长老黯然道：“我的风神掌，武皇帝的一招无上截指轻松破掉……咳咳。”
牧中野心中骇然。
很显然，当年那一战，太爷爷带大哥远山进京，大哥身死，太爷爷也受了不可逆的重伤，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修复，也不知道以后还能否修复。
太上长老道：“这十五年来，我的功力不进反退，估计……命不久矣。所以，这一次族会，我要用不同于以往的方式，来选出牧家未来的希望，并将家传神兵传下去。”
牧中野久久无言。
原本，这十五年来，他一直在为牧家没有给天虎出头而生气，但却不曾想，为了天虎，牧家的家主，大哥牧远山早已身死，而太上长老爷爷也留下不可逆的重伤，苦苦支撑到现在，现在也是命不久矣。
牧中野眼眶红起来，哽咽道：“太爷爷，都怪我们太没用……”
太上长老拍拍牧中野的肩膀，安慰道：“中野，武道世界就是这样，武道之路也是如此。不必妄自菲薄，也不要有心病，坚定武道信念一直走下去就是。皇族经过千年的沉淀，族内高手辈出，实力已经无可撼动。你们要做的就是踏实修炼，记住，武道乃是王道。”
太上长老看看外面的天色，又道：“时间差不多了，召集大家，准备开始族会吧。”
牧中野站起身来，又问道：“太爷爷，你刚才说的，要用不同于以往的方式进行族会选拔，那是什么方式？”
太上长老道：“随我去宝库，取三焰冰火塔。”
……
牧仲庭院内。
允儿和牧青青在演练《秋之意境》剑法，两个女孩在推演了半天不得要领。坐在一旁修炼《极光·冰》心法的牧仲，倒是在一心二用下，学到了不少东西。
不得不说，剑，还是他的本名兵器。
听着旁边剑器碰撞发出的清脆剑鸣，牧仲心里痒的很，恨不得起身也抓过一柄剑来，痛快的练一场。
但理智却告诉牧仲，这样做并不明智。一旦剑器入手，那股冰冷无情的战斗欲望就会吞没理智。
《朱雀剑经》中有一条法则：战斗的时候，如果用理智控制，怎么能发挥出威力。
铛，铛，铛——
两声悠扬的古钟在牧府上空响起。
允儿和牧青青收剑，牧仲也从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站起身来。
这是族会开始前的召集钟声，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响起。
只不过，令牧仲三人感到奇怪的是，以往都是响两声，这次却是响了三声。
允儿道：“族会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牧仲道：“允儿，这次族会，如果是比武的方式，那我不会参加。头名应该在你和少白之间决出吧。”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不参加？”允儿大叫起来。
牧青青也是疑惑，道：“哥，你傻呀，这一次的族会，可以要选出牧家神兵的继承人，那可是神兵秋水剑，你不要？”
牧仲苦笑道：“我不用剑。”
“不用剑可以学呀，那可是一柄真正的神兵，可不是什么准神兵之类的，你知道一柄真正的神兵对于武者而言，以为着什么吗？不行，你必须参加。”允儿道。
牧仲岂会不知，神兵对于武者意味着什么。
前世，他便是凭借神兵朱雀，在二十二岁的时候，一战封圣，成为域内最年轻的超凡剑圣。只不过，朱雀剑是至尊级别的神兵。
而这牧家的秋水剑，只是神兵中，最低等的一星神兵。
但就算是一星神兵，在天武王朝也不多见，有能人异士编纂的兵器谱中记载，整个天武朝境内，有一星神兵一百六十三柄，二星神兵四柄。
四柄二星级神兵中，有三柄在京城皇族的手中，有一柄在临安苏家手中。
那几乎可以说，一旦拥有一柄神兵，那便可以跻身于天武国武道前二百名之列了。
二百名听起来不够顶尖，但要知道，光一个东阳城就有百万武者。整个天武国有五十座大城，国内武者总数目，不下于五千万。
五千万人中的前二百名，这是什么概念？
允儿也说道：“牧仲，你可知道，咱们天武王朝境内，神兵一共不到两百柄。有了神兵的助力，会在武道之路上走的更远，你武道天赋这么好，咱们牧家，只有你才能发挥出秋水剑的威力。”
牧青青听了允儿的这番话，恍然，原来哥哥在允儿姐姐心中的地位都已经这么高了，都已经超过少白了。
牧仲见允儿这样说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三人出了庭院，往牧家演武大厅放向走去。
这时候，不少族人都从自己的庭院内出来，汇聚到院路上，每一个年轻一代的脸上都带着自信满满，势要在族会上取得好名次。
不少人，看到牧仲时都会上前打招呼，比以往更加热情，而且目光里还都带着尊敬。
也有人目光里掩饰不住惊讶，低声讨论道：“听说昨晚二少爷在聚星馆内一连战败三名高手，好不威风，简直不敢相信。”
“是啊，听说一招就杀了金钱会的一名高层管事，那名管事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狠角色。二少爷在半年前还是不通武艺的，崛起速度好看……”
“可是，他杀了金钱会的人，必然会得罪饮血楼。饮血楼保不准会找咱们牧家的麻烦，咱们以后还敢上街么？”
年轻一代的少年们，边走边讨论，说什么的都有。
牧仲听到这些话，忽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后发的一众牧家少年，道：“武者修炼，虽不求死，但至少也要抱着必死的觉悟，这样才能锐意猛进。如果贪生怕死，处处维诺避让，那还修武做什么？”
牧仲目光所到之处，少年们都低下头去。
牧仲又道：“饮血楼霸占东阳数百年，是为黑暗势力之首。它的存在已经使得你们变成温顺的羔羊，使得你们失去武道者的锐意，你们不敢抗争，不能自救，那便由我来救你们。有愿意与我同行的，族会后来找我报名，我带你杀进饮血楼总部。”
在天地落雪中，牧府内的院路上，这一番话，声音不大，但却落在在场的每一个牧家少年耳里。
只不过这些人在听到这番话后，眼中流露出的不是热血激昂，而是恐惧质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