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顾擎的手指方向看，心里些许会忐忑。
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张文的家人，城乡结合部，家里的条件应该不会很好。
“我想……”我看向顾擎。
顾擎挑眉：“老婆，咱家的钱你做主。”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顾擎笑了笑：“知你者莫若我。”
我听着心里也暖，不过免不得矫情：“可是你有很多秘密。”
“如果你的秘密没被我发现呢？”顾擎没有逃避这个问题，“小暖，也许这次去四宗境，你会发现答案。”
“发现？”我心里惊讶，“只要我发现了你就不会否认吗？”
如果是这样，红风那事怎么说？
想到此，依旧有些心烦，眼见着两人走到了居民区附近。
“算了，不聊这个话题了。”见顾擎没有说话，我也懒得去追问，徒增烦恼。
“16号，赶紧找找。”
顾擎摸了摸我的头，笑我言语间多有不耐，对他没信心，没耐心。
我没搭话，跟着他走，心里早就不乐意了。
还是我的错了？
又走了一会，才到了16号跟前。
这里建设的不错，除了没有路灯，不华丽之外，我倒是没觉得和别墅有什么区别。
不过也不新鲜，西村也有这样的房子，沈括他们家是异类。
不由得感慨，现在社会发展的这么好，我却得自己辛苦的厉害，什么时候能归园田居？
“想什么呢？”顾擎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我征住：“没什么，敲门吧。”
顾擎笑：“老婆，一切都会好的，有我在。”
话落，我撇嘴干脆自己敲门，顺便白眼翻他，又来了……
顾擎只是看着我笑，似乎明白我心里所想，最近越发觉得顾擎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你们是？”开门的是个妇女，大概50岁左右，皮肤细纹很多，偏黑。
您是张文的母亲吗？
“我是，你们是？”外面天色略暗，张文母亲应声，仔细大量我们，“找张文？她不在。”
“阿姨，我找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攥紧的拳头，紧了又紧，终是松开了。
“找我？”张文母亲先是疑惑，随后爆发出欣喜，“是不是文文托你带消息来的。”
“阿姨……”你女儿死了。
“阿姨，先进去说吧，家里还有别人吗？”顾擎打断我们的话，笑的温和。
这样的笑容胖子和大月也曾享受过，不过后来……他们估计会觉得当初自己眼瞎了吧。
张文母亲点头，笑着往里面迎我，那笑容令我不适。
我无法想象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打击，尤其是被分尸。
“家里还有她爸和她弟，小儿子睡着了。”张文母亲领着我们进了客厅，“她爸，赶紧下来，文文朋友来了。”
话落，就听到楼上叽里咕噜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我往楼梯口看，是个中年人，也是五十多岁的样子，地中海发型，谢顶。
油光锃亮的头顶被灯光照的更亮，可他脸上的笑容却灼伤了我的眼：“文文的朋友啊，你们好你们好，文文呢？带话回来了？”
“来来来，先坐。”张文母亲嗔怪的看老伴，“先让人家喝口水。”
“对，瞧我这脑子，家里有茶，我去拿。”张文父亲高兴坏了。
我连忙拦住：“叔叔阿姨，不用了，不是好消息，坐下来说吧。”
“不是好消息？”张文父亲迈出去的步子一停，“什么，什么意思？”
张文母亲也是一愣，不过却显然乐观很多：“受伤了？还是出什么事了，没事，有消息也比没消息强。”
“先坐下吧。”顾擎出声。
张文父母闻声坐下，眼神发虚，最后还是张文母亲说了话：“都……都坐下了，能说啦？哎呦，你们两个孩子，要吓死我啊。”
顾擎看了我一眼。
我点头示意，没再卖关子：“叔叔阿姨，张文死了。”
眼见着，张文母亲眼圈瞬间红了，下意识摇头：“老头子，她说什么？”
再看张文父亲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明明没有眼泪，可那副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老头子？”张文母亲一边哭，一遍扒拉丈夫。
张文父亲似乎被摇回了神：“老婆子，你疯了哭什么，这俩人是谁咱都不知道。”
说这，踉跄的站起来往楼梯口走：“我得睡觉去，反正文文过年就回来了。”
“尸体我没能带回来，我们做的工作有一定危险性，她曾经说过，如果有意外，让我来家里看看。”
我自顾自的编着，总不能说是亡魂所托。
快走到电梯口的张文父亲猛的回头，眼睛里带着猩红的恨意：“你这个丫头是谁啊，凭什么说三道四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老婆，我们走。”顾擎不悦，“你们有怒火，但不应该让我老婆承受。”
我拨开顾擎的手，示意他等会，随后看了看在沙发上几乎哭晕过去的张文母亲，和楼梯口怒目的张文父亲。
将领子的钥匙取了出来：“这是张文的，但我不能给你们，因为我还有我的任务。”
张文父亲浑身颤抖，怒气不在，盯着我手里的钥匙仿佛过了一个亘古。
张文母亲见到钥匙立马止住了哭声，整个人发呆，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都怪我，都怪我。”
“阿姨，都怪您？”我不解。
张文母亲没在看我，哇的又哭出声：“我在就知道那个赚钱的活不是好活，这钥匙就是之后有的！”
“……”母亲的直觉总是敏锐的。
“算了，尸体，不能带回来吗？”
我摇头：“抱歉，不能了。”
“我闺女死的有痛苦吗？”
我沉默。
顾擎淡淡的：“很安详，没有丝毫痛苦，葬身的地方犹如世外桃源，善终。”
“……”我看他。
顾擎，你在说谎吗？
顾擎没有看我，拿出一张卡：“叔叔阿姨，我们只是来报信的，这是张文的血汗钱，她临终愿望就是你们尽可能幸福。”
“我的闺女啊！”张文父亲崩溃，瘫软在地上哭。
这时，楼梯口突然出现了个小男孩，眼睛通红，不知道呆了多久了。
突然跑下来抱住张文爸爸，不说话只是红着眼睛，瘪着嘴没哭。
张文的母亲躺在沙发上冷笑：“还不是你当初重男轻女，算了，姑娘小伙子，你们走吧，谢谢你们。”
“不客气。”我想了想，“如果有人找你们，你们就说张文还活着，我会代替她的身份继续。拜托了。”
说完，我拉着顾擎出门。
夜色明显更沉重了，与其相通的，还有心情。
到了车上，我们往宾馆赶。
“老婆，别多想了，人各有命，我们这是尽了最大的全力。”顾擎安慰我。
我摇头：“红风为什么挑张文？还不是因为她为了杀我。”
“你如果这么想，什么都能归罪在自己身上。”顾擎看着前方，声音发虚，“况且，也不是因为你。”
“不是因为我？”我一愣，抓住他的语言漏洞，总觉得有什么瞒着我的。
顾擎笑：“都说了啊，人各有命，况且张文的性质，不是死在那次上，也会在不久后死。”
“……”越说越神叨了。
“你应该当出马仙看事了。”
顾擎：“……不屑。”
我：“……”
脸皮已经厚到这个程度了吗？
我默默的转过头，不想再和他说话。
直到了宾馆，洗漱完。
床上。
“老婆。”顾擎缓缓靠近，意图不轨。
我没好气拍他的手：“老实点，今天没心情。”
顾擎帅脸委屈，让人于心不忍。
我干咳，眼神移到一边：“对了，你放的卡里面有多少钱？你不会就放了一两万吧？”
顾擎瞪了我一眼：“我有那么小气吗？”
我想了想，似乎没有：“多少？”
顾擎看着我，黑眸发亮：“一个亿。”
“多少？”我跳脚。
顾擎不明所以：“一个亿啊。”
“妈蛋，你有钱是不是？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我暴躁了。
顾擎委屈：“你太善良，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刚才还愧疚了啊。”
我无奈：“一个亿放在有钱的家庭可以给，因为三观已经形成，不会因为钱变坏。而那样的家庭，没有经历过特别富裕，突然有一大笔钱，对他们来说好坏还不一定。”
“女儿因为钱死了，还会变坏？”顾擎说着，其身拿出手机操作，“我转回来五千万。”
我撇嘴：“但是那个孩子还是未知数，怕他扭曲了。”
顾擎想起小男孩的表情，摸了摸我的脑袋：“老婆，你真是想太多了，不关你事了。”
说着，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倒是没再做什么。
不一会就双双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两人算是最后的悠闲，我和顾擎商量着吸收玉髓的事，顾擎建议等到了四宗境在做打算。
毕竟吸收前的运动量在这里并不好达成。
“早知道昨天我辛苦一下了。”顾擎笑。
我白了他一眼，坚决不搭话。
剩余的时间又吃了顿火锅，才驱车开往集合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