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未知道了,那岂不是代表着周域老贼也知晓了?上官若璃的指骨被捏得咯咯作响,她该怎么办?直接冲到周府手刃老贼为民除害,还是先去皇上的面前辞官请罪……一时间,好几种可能性在上官若璃的脑中盘旋着。但是
“你放心,本官对你有兴趣地紧,有怎么会忍心让你现在就锒铛入狱呢。”末未安慰地拍了怕若璃的肩膀,余光瞧见暗处的那道身影还在,末未不由地心中升起一股恼怒。以为他不懂武就如此明目张胆,看来他末未的恶名还不够深入人心啊。心中虽恼,末未的手腕一转,转而用手背去触碰上官若璃的面颊,“只要上官大人能够照末某人的说法去做,本官可以暂保你无身家性命之虞。”
这个末未真是太可恶了!实在是忍无可忍,上官若璃扬手给了末未一巴掌。“啪”地一声,清脆至极。末未白皙的面庞瞬时起了五道鲜明的手指印。上官若璃转身欲走,但是末未的右手紧紧地桎梏住上官若璃左手的臂膀,末未右手稍一使劲,上官若璃的整个身子倾斜到了末未的怀中,末未附身贴向怀里的上官若璃,上官若璃扬起右手,打算再赏末未一个巴掌,谁知末未的左手紧紧地箍住了若璃的右手,交错过头贴在上官若璃的耳畔轻语,“别动,有人在看。”
这个角度自偷窥的那人望去,好似两个人在相拥热吻。这可是够劲爆的消息啊,有的交差了。暗处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退了开。
直到确认暗处的人已经离去,末未这才松开了上官若璃的双手,嘴角本想扬笑,右脸颊却一吃痛,俊逸的面庞稍稍扭曲了一些,末未低呼,“若璃,你下手可真重啊。”
“你方才说有人在看?”上官若璃不理会末未的叫唤反问道。“是什么人?”
“是监视我的人,你信吗?”末未挑了挑眉,伸手去触了触肿起来的面庞,一时疼得呲牙咧嘴,“本官和你走得近了些,周大人对本官不放心,所以就派人来打探打探虚实。”真是够痛。他末未何时被人如此重重地打过一巴掌,偏偏下手的还是自个儿搁在心尖上的宝贝妹妹,动也动不得,只能咬牙自己忍了。这笔账,他要记在某些人的头上。末未朝着暗处一瞥,眼眸中染上一股虐意。
“谁能在刑部……”见末未对自己眨了眨眼,若璃立刻会意地将余下的话吞会到了肚子里,小心隔墙有耳,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方才她一时恼怒,忘记察觉周遭是否有人偷听了,现在静下心来细辨,偌大的一个房间里,只有她和末未两个人的吐纳声。
末未忍痛扬起一抹坏笑,“如他所见。”此人回禀后,周域只当自己和上官若璃玩着猫捉老鼠的把戏,暂时不会将心思放到上官若璃的身上了。
上官若璃面有豫色,犹豫再三才缓缓开口,“末兄知道我是……”
末未伸手将若璃的小手拉进自己手里,单手把玩着。他这个刑部,现在也不是什么能够放心谈天说地的地儿了,“现在朝中面相偏女的新晋官员倒是不少,本官偏偏对上官大人有几分意思,不知道上官大人是否明白啊?”末未语气轻佻地冲着上官若璃眨了眨眼。
上官若璃垂眸,从末未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掌,连句告辞的话都没有就转身走出了刑部。上官若璃步伐愈走愈快。藏在衣袖下的手心微微发汗,方才,末未将自己的手拉入他的手中,分明在她的手心写了一个走字。她走了,末未不懂武,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若璃脚步一滞,但转念一想,末未有信心让自己先行,应该是有了应对之策,毕竟刑部是末未的地盘。究竟是什么人在监视末未,莫非是周域老贼察觉到末未有弃暗投明的决心,这才派人监视的吗?一瞬间,若璃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末大人,要替您留下上官大人吗?”一直是末未左膀右臂的冯成走了出来,不是他夸海口,只要是末未想留,还没有人能够轻而易举地走出刑部。
“不用。”末未睇了一眼冯成,单手摸向自己脸上的红肿,“强扭的瓜怎么会甜呢,这种事,你情我愿的才有滋味呀。冯成,你说是不是?”
“是。”冯成立即低下了头。他从来不知,末未竟然有这种癖好。
当夜,素来太平的皇城出了一件轰动全城的杀人案在百姓口中私相传授——住在城南的一个官夜里回家,恰好遇见一个男子自房内而出,他回屋一掀被窝,被窝下的娘子面色酡红,不着片缕。当下就回头截住了姘夫,两人打红了眼,能用上的家伙全用上了,最后一死一伤。死的那人,好像是叫冯成。
“末未,冯成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周域恨恨的声音自暗处传来,末未的脚步一顿,这才对周域行了个礼,笑意盎然地说道:“周大人怎么一声不吭地就来了,要是末某带着人来屋子岂不是被您撞了个正着。”
“末未,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本官问你,冯成的死是不是你暗中捣鬼?”
“周大人不是说笑么,冯成是我在刑部的左膀右臂啊,下官为周大人做得一些龌龊事冯成可不少参与,如此一条忠心耿耿的走狗,下官为何要谋他性命?那个伤冯成性命的人还关押在刑部的大牢里呢,周大人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审一审这个犯人,问问他是不是下官指使他去杀人的?”末未笑意一顿,“是不是有人在大人面前嚼舌根,试图要挑拨大人和下官之间的关系啊?”
“唔。”周域的声音一顿,“审人就不必了。本官今日来可是有要紧事。”
末未笑得毫无城府,“大人若是对末某人不放心,末某如何尽心办事,大人对我还是会心存芥蒂,即使如此,大人的要紧事下官还是不听的好,免得出了什么差池大人又要怀疑到下官的头上,等大人还下官一个清白之后,下官再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末未,你这是在逼本官吗?”周域的声音里有着一股怒气。
“大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末未依旧笑得邪气,“大人对下官不放心,下官正好乐得个清闲。”就不信你这个老贼不把那条咬主人的狗给供出来。
室内好长一段时间的寂静。末未不以为然,在当末未以为周域对他做下割舍的时候,方听到周域徐徐开口,“你手底下的曹忠来本官面前嚼舌根,说是你近日以来对上官若璃颇为用心,似乎有意要弃暗投明……本官自是不信,你放心吧,曹忠这个人也是好意,不是故意要反你……”周域似乎有意要袒护曹忠。
末未眼眸一眨,将周域的袒护看在眼中,“大人,是末未不才,养了一条会咬主人的狗。曹忠这个人下官会亲自处理的。”末未嘴角拂过一丝狠虐,他原以为冯成是周域的走狗,没想到,他刑部还藏着一条会咬人的狗啊,“下官与上官若璃走得近了一些,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趁机拿到藏宝图啊。”说到藏宝图,就不相信你这老贼不肯上钩。
“你和一个男人卿卿我我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周域语有不屑,“末未,你平日里怎么玩本官不管你,但若为了玩乐耽误了本官的大事,本官决不轻饶你。”
原来周域不知道上官若璃女儿家的身份。末未暗忖,随即作答:“下官不会耽误大人的大事的。”
本想离去的周域脚步一顿,挂在窗前的月光照亮了周域下半张脸,末未只瞧见周域黑紫的嘴巴一张,“上官若璃若真的是个女儿身——那么末大人又当如何处置啊?”
末未轻笑道:“本官今日倒是和上官若璃耳鬓厮磨了一番,没有察觉到上官若璃有什么女儿家的娇羞啊。不如——等下官将上官若璃欺压上床,确定一下是龙是风再来告知大人?男也好,女也好,本官都不介意。如果——上官若璃是个女人,大人您说,末未该如何处理啊?”小心地将问题反抛给了周域,恐怕周域是在试探自己啊。
“嗯哼。”在末未露骨的语气下,周域轻哼,似乎很满意末未征求自己的意见。“若是女人,他入朝为官犯的是欺君大罪,倘若你向皇上揭发,皇帝至多也是摘了她的脑袋,她脑袋分家,上官家那张藏宝图的秘密就随了上官若璃入了土了。所以不管上官若璃是男是女,也不管你耍的是什么手段,只要你能替本官将最后一张藏宝图弄到手,本官少不了你好处。你也不要怨本官近来怀疑你,实在是你近来和上官若璃举动过频,那真心实意的模样,让本官心里瘆的慌啊。”
“大人又错怪末未了。”末未转身,迎着照亮屋子一隅的月光,“如果本官不先取得上官若璃的信任,又如何能在兵部安插眼线,为大人拉拢势力呢。”
“你能在兵部插眼线?”周域的声音有着大喜之态,“皇上对你我二人防的紧,但凡是兵部的官员都不容朝臣置夺,你是如何……”
“自然是靠上官若璃啦。”末未轻佻地垂下他狭长的眸子,“大人以为,末未只是为了藏宝图去接近上官若璃吗?这个安插在兵部的暗桩,可是末某人送给大人的一个大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