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剧痛再次传来,林时看着安冷月白皙细嫩,连一丝红晕都没有的手背,禁不住泛起一丝苦笑。
看来,今天自己很可能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论武功,安冷月和林时其实不相上下,不过安冷月却比林时更多了十年的经验,几乎一直是压着林时打。
林时被压抑的狠了,也打出了真火,不自觉地动了真格的。
可惜,大势已去,最终还是不甘心地给安冷月给找到机会给打晕了过去。
两人这边打起来的动静并不小,很快就引来了护卫的注意,安长逯也被惊动了,匆匆地赶了过来。
“月儿,怎么回事?这人是?”安长逯一脸惊疑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林时。
府里闯进了外人,府中的护卫竟然半点没有察觉。
如果他的宝贝月儿和其他大家小姐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安长逯被自己的想象吓的脸色白了白,心中发狠,暗道看来府中的护卫需要加强操练了。
“父亲不用担心,此人并非歹人。”安冷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竟然惊动了父亲。
又不好说林时是凌轩派来的人,只能模模糊糊地解释了一句,略有些心虚地道:“我们方才只是切磋罢了,只是女儿一时没收住力气。”
安长逯看看女儿,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第一次对女儿说的话产生了怀疑。
这后生的脸都被打成猪头了,只是切磋会把人打的这么惨,而且还专门往脸上招呼?
但,看女儿的模样很明显是不想说,身为一个开明的父亲,他也不愿意强行逼问。
心里不免有些伤感,女儿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呢。
安冷月好不容易安抚下了安长逯,将人送走。
又连忙招来两个最严的护卫,让他们抬着林时给送回了平王府。
“林时?”林风接到下面人回报说将军府来人求见,立刻便迎了出去,看着被抬进来的人,好半晌才认出来,禁不住惊叫了一声。
“这是出什么事了?”他抬头,急迫地看向将林时送回来的两人。
“大小姐吩咐我等将人送来,人已送到,这便告辞了。”两人却根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拱了拱手,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自家兄弟被伤成这样,还完全不知原因,林风怎能容许两人就这么离开,忙厉喝一声道:“站住,不解释清楚,别想走。”
他话音一落,立刻便涌出大批护卫,将两人团团围住。
这两人也是安长逯的亲卫出身,战场上千军万马都面对过,又怎么会被这种小阵仗吓住。
随即转身,对林风冷冷一笑道:“怎么,平王府是想要和将军府撕破脸面吗?”
“让他们走。”凌轩突然出现,淡淡地看了一眼两人,便下令放人离开。
护卫听令,立刻便散了开来。
“主子。”林风看着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禁不住不甘心地喊了一声。
凌轩却只是蹲下身,仔细地检查起来林时的伤势。
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行了,林时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看林时的伤势,他也基本能猜得出是谁出的手了,禁不住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林风听到凌轩这么说,也立刻放下了心,面上却依旧是愤愤不平,“就算是皮外伤,那也得找回场子。否则,别人还以为我们平王府人人可欺呢。”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凌轩朝他摆了摆手,一句话便将他所有的反驳都给堵了回去,“最近你的脾气越来越浮躁了。”
林风连忙闭上了嘴,生怕凌轩的下一句话就是将他踢回训练营回炉重造。
那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虽然不要命,但每天都只剩半条命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啊。
自从离开那里之后,他就发誓,这一辈子绝对再也不要回去了。
也就主子这种变态,才能轻松挑战里面的所有项目。
他还是等林时醒了,再问问他到底是谁把他揍成这样的吧。
不过,他却没想到,无论他怎么问,林时就是不告诉他到底是被谁打的。
林时心里也苦啊,被主子派去保护未来主母,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武功还不如被保护的人,尤其对方还是个年纪比他小了足足五岁的女人。
他实在是没脸说啊。
这些都是后话,眼下,凌轩看到被送回来的林时,心里瞬间便产生了一个绝佳地接近安冷月的理由。
而另一边,安长逯得到安冷月的提示,也立刻便派人将安平桢给带回了将军府。
安平桢被送走的时候静悄悄的,回来依然是静悄悄的。
安冷月原本以为,儿子回来之后,安赵氏肯定会闹腾几天,却没想到,安赵氏竟然忍住了。
这根本不符合安赵氏的性格,难不成去军营待了大半个月,安平桢真的脱胎换骨,改恶从善了?
好像从上次她讽刺过安灵儿之后,安灵儿也老实了下来。
香云去了一趟丞相府之后,也再没有其他异动。
这一切似乎平静的有些诡异。
安冷月随即嘲讽地摇了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相信这两人会变成好人,不如相信猪会爬树。
这两人八成是又在憋什么坏水呢,不过,现在整座将军府都牢牢地掌握在她的手里,这两人便是想折腾,也出不了她的手心,她冷眼旁观便是。
她就怕这些人不作死呢,否则怎么好出手收拾他们呢?
前世的仇,她可从没有片刻遗忘。
距离科考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京城里的氛围突然紧绷了起来,身在局中的所有人,都隐隐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但,局已布好,此时再想退出,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阴谋在黑暗中缓缓滋生,阴谋者自诩为猎人,但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不到最后一刻,谁又会知道呢?
安冷月静静地坐在桌前,快速地翻阅着手下人送来的一条条看似毫无关联的消息,在脑海中将它们串联到一起,准确地从其中找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书房里一片寂静,直到“吱呀”一声轻响传来,才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安冷月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就看到一个人影娴熟地从窗户翻了进来。
“平王殿下这么短时间已经习惯了半夜爬床了吗?该说您天赋异禀吗?”安冷月一见到凌轩的脸就忍不住怒气上涌,尖锐刻薄的话不假思索地便说出了口。
凌轩丝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笑道:“本王只喜欢钻你你家的窗,或许是因为窗户里面有什么吸引本王的东西?”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安冷月,暗示的意味简直不能再明显。
安冷月的胸口鼓胀了一下,只觉得一口气噎在半空,上不来也下不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眼前这个无赖的男人怎么办。
总不能和白天收拾林时那般再跟人打一场,先不说她自知不是凌轩的对手。
再者,两人打起来动静肯定小不了,这次再把父亲给引来,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平王殿下到底想干什么,您便直说了吧。”安冷月无力地揉了揉额角,妥协般地问道。
她只想尽快把凌轩给打发走,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看到凌轩的脸,她就完全无法保持冷静,这并不利于他们的合作。
凌轩一步步缓慢地走到安冷月面前,微微俯下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如果,我说是来道歉的,你愿意接受吗?”
“好,我接受了。”安冷月没有半点停顿地开口,“这样,平王殿下可以走了吧?”
“不行。”凌轩盯着安冷月看了半晌,看得安冷月额头青筋都快要蹦起来了,才淡淡地道:“你心不诚。”
安冷月顿时语塞,她确实并非真心接受凌轩的道歉,毕竟在她看来,凌轩的道歉也并非真心实意,不过是另有目的罢了,她只想赶快赶走这个影响自己情绪的家伙而已。
但,现在却反过来被指责心不诚,安冷月禁不住怒极反笑,“那平王殿下的心就诚了?”
没想到,凌轩竟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是,真心诚意。”
安冷月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禁不住晃了晃神,差点就真的相信了他的话。
随即却又很快地清醒了过来,不屑地嗤笑,赤裸裸的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相信。
皇家人骨子里就会演戏,这么多年,从没有一个人发现凌轩的真面目,可见他演技之高,已经登峰造极了,他若存心骗人,又有谁能看得清呢?
上辈子她已经被骗的那么惨了,怎么还会轻易相信皇室之人说的话呢?
安冷月,你要记住,一定不要动心。
心不动,才不会受伤。
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一切公事公办便是。
凌轩一眼便看出了安冷月心中多想,心里禁不住苦笑连连。
没想到,自己平日里伪装的太好,竟也成了追求冷月的障碍。
他干脆表情一变,站直身体,笑着看向安冷月道:“那如果本王是来替无辜受伤的手下讨回公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