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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帝,我们终于有救了!”有人叫起来。

“你们能站起来吗?”贝塞罗问。

“我们试试看!”

随着话音,有几个人扶着救生筏壁,显出很吃力的样子,但都能够站起来。

“好,我们扶你们到救生艇上去!”

“谢谢,谢谢你们!”

贝塞罗、杰克逊、刘长命等扶着救生筏上的人来到救生艇上,赵起浪、欧阳杰则在艇上接应。

甲板上的大伙都在伸头看,驾驶台上,船长和丹尼斯也在用望远镜观察着,并不时用对讲机与下面联系。

恩家敏皱着眉头,睁大眼睛注视着下面的动静。筏内被救出来的人,个个衣衫褴褛,显得无精打采,但那动作却总给人一种忸怩的感觉。尤其是最后一个白人,个字很高,看起来很年轻,当贝塞罗扶着他上救生艇时,艇上的人一动,艇一摆,他一脚踏空,贝塞罗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那白人却敏捷地一跃,跃到艇上站稳,又下意识地伸手要扶贝塞罗,但又好像记起什么似的,笨拙地摔倒在艇上……

这个细节没能瞒过“猎人”号两双眼睛,那就是丹尼斯和恩家敏,当他们看到这一情景时,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副,情况有些不对劲?”恩家敏忙向大副说。

“什么情况不对劲?”巴雷蒂尼不屑地看了一眼显得有些焦急的恩家敏。

“我是指筏上的人……”恩家敏顾不上许多,“刚才最后一个上救生艇的人,不像是在海上遇难的逃生者!”他尽量耐心地解释着。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巴雷蒂尼真的不明白恩家敏在说些什么。

大伙也都觉得有些好笑,不解地看着恩家敏一反常态的样子。

“大副,大副!”

巴雷蒂尼的对讲机响了,不过是丹尼斯用意大利话在讲。

“收到,请讲!”

“小心,救生筏上的人不像遇难者,要大家小心,以防有诈,注意观察!”丹尼斯在对讲机里语调凝重地说。

巴雷蒂尼一下子像迎头泼了一盆凉水,脑门直往外冒冷气,不无佩服地瞅了瞅恩家敏,恩家敏一看他的眼神,就猜出了丹尼斯在对讲机里讲了些啥。

“大家小心,注意应变!”巴雷蒂尼对大伙说,“刚才加油恩讲得对,筏上的人可能是海盗!”

“哇!”大伙开始骚动不安起来。

“别嚷,静下来!”大副一翻眼,大家马上静下来。

“我们该怎么办?”

“等等,我问问船长!”大副拿起对讲机叫,“船长,船长!”

“收到,大副!丹尼斯先生已经跟我讲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镇静!把救生艇绞上来,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以防被他们觉察,我们的人有危险!”船长在对讲机里沉稳地说。

“然后呢?”

“所有成员作好准备,搞他们个措手不及,不管真假,先把他们全部控制住再说!对了,让加油恩配合你,见机行事!”

“收到!”大副应了一声,把头转向恩家敏,“加油恩,船长让你配合我见机行事,你看如何?”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恩家敏高仰着头。

“很抱歉,恩先生!”巴雷蒂尼耐着性子,“情况紧急,望你以大局为重!”

“哼!”恩家敏“哼”了一声,说:“兄弟们,准备好短棒、匕首、绳子,到时候,我说动手就一齐动手,两人一组对付一个,我和大副、罗奥曼、卡罗各自对付一个。遇有顽抗的,当头一棒!”恩家敏声音不高,但很果断、清晰。

救生艇“吱——吱——”地往上绞了……

甲板上,大家都摩拳擦掌,准备好工具,静静地看着救生艇一点一点往上升!

驾驶台顶端,丹尼斯悄悄地掏出手枪,并熟练地装上瞄准器。

救生艇上,几个“猎人”号成员还蒙在鼓里。

“嗨,这班人要不是遇上我们,死定了!”赵起浪说。

“可不是,我数一数,一、二、三……十二个!哇十二个,就是十二条人命呀!我们可算是积了德了!”刘长命高兴地说。

“我们这次去澳大利亚,到港后,由澳国警察送你们回家,很快你们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贝塞罗说,语气充满了真诚。

“真不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不用谢了,都是跑船的,谁都备不住遇到点什么!”杰克逊说,顿了顿,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朋友,你们怕不怕?”

“怕!怕!”他们三三两两地说。

“兄弟们,你们看,他们虽然衣衫褴褛,但个个眼睛炯炯有神,哪里像海难遇难者!”看看救生艇绞上来了,恩家敏小声地向身边人说。

大家一看,果然个个精神饱满,面目红润。大家不禁暗暗佩服恩家敏目光敏锐。

“兄弟们,快过来帮忙!”贝塞罗招呼着,向甲板上招招手。

巴雷蒂尼望了望恩家敏,恩家敏看救生艇已经与主甲板平舷,便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他看那伙人嘴唇丰润,没有一点干裂的迹象,就更确定他们不是遇难者。

“朋友,我想见见你们的船长,我要当面感谢他!”为首的一个大块头黑人冲恩家敏说。

“OK!NO problem!”(没问题!)恩家敏笑了笑,回过头,说,“兄弟们,来!帮忙扶扶他们!”

大伙拥向救生艇。看看时机成熟,恩家敏断然大喝一声:“他们是海盗!全部捆起来!”

于是,大家两人一组,迅速扑向那伙人,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他们根本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这……这是怎么回事?”

贝塞罗和欧阳杰几个人愣住了,不解地看着这一切,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恩家敏笑笑,随手撩起被他擒服的那个麻脸黑人的衣襟,从他腰上抽出一把体积较大的手枪,还有一把匕首,说:“兄弟们,看到没有,这是美国产的M1911A1柯尔特手枪,蛮厉害的。他们可不是普通的海员!”

大家面面相觑,各自一搜,结果,从每人身上都搜出了匕首、手枪之类的武器。

“哎呀,大胡子,你怎么不早说!”赵起浪瞪着两眼,双腿直发软。

“我的妈呀!怎么这么惊险!”刘长命也头皮发麻。

欧阳杰也感到全身发冷,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贝塞罗几个人就不用提了,直抽凉气。

“阿杰,没事了,有惊无险!”恩家敏拍拍精神恍惚的欧阳杰。

“把他们押上去!”巴雷蒂尼吼着。

这伙海盗被揭穿了身份,立即变得颓丧起来,一个个没精打采地被押上“猎人”号主甲板。

“你们,全部该死!”巴雷蒂尼挥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手刀,“把注意打到老子头上来了!”

“求求你,别杀我们,让我们干什么都行!”一个黑人跪下来。

“求求你,别杀我们!”接着,又有几个黑人、白人跪下来。

“哈哈哈哈,老子不杀你们?老子差一点中了你们的圈套被你们杀掉!”巴雷蒂尼狂笑着。

“是呀,我们好心好意救他们,差一点上当!这帮混蛋该杀,放回去说不定还要坑害别人!那我们跑船的生命安全还有保障吗?!”有人说。

“对,该杀!”

大伙都怒不可遏。

“嗨!”

忽然,那个为首的大块头黑人狂叫一声,一脚踹翻杨佩儒,用力一挣,手腕上的绳子竟被他挣开了!他发疯般俯身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小手枪!大伙一见,吓得纷纷后退,也有人吓得愣住了,呆呆地站着,而更多的人手里拿着缴获的手枪却不敢用。

“蹲下,大家蹲下!”

恩家敏边叫边向那黑人挪过去。

巴雷蒂尼这时也不知所措了,站在那里不敢动弹,因为黑人用枪指着自己,狞笑着逼了过来……

恩家敏真后悔为什么顺手把缴获的手枪递给傻乎乎的赵起浪,而赵起浪怕惹火烧身,早已把手枪塞到衣兜里了,哪里敢放在手里。

巴雷蒂尼头上的汗冒出来了,他不时地瞅恩家敏,目光中充满了求助。

“混蛋!站着别动,我看你首先该杀!”那黑人狞笑着,扣动了扳机……

与此同时,恩家敏飞身弹起,如离弦之箭一般,一下扑向那黑人。可晚了一步,枪响了,同时响了两枪,黑人射中了巴雷蒂尼的肩,丹尼斯射中了黑人的肩。恩家敏扑倒黑人之后,又奋起一肘,击在黑人胸口,同时缴了他的枪。

“恩师傅——”

大伙这才跑过来,扶起恩家敏,一看,他的胳膊、膝盖、背、肩全都蹭破了,整个人痛得龇牙咧嘴。

左肩中弹的巴雷蒂尼兽性大发,扑向躺在甲板上直哼哼的黑人,对着他的胸口发疯般地连刺了几十刀才罢休,站起来又对着尸体恨恨踹了几脚,吓得在场的人头皮发麻,尤其那伙海盗,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仿佛它们才是遇上了真正的海盗。

巴雷蒂尼满身满脸都是血污,他心头还不解恨,又扯过拉菲尔手里的一个黑人,对准他的脖子一连几刀,那黑人叫也没来得及叫就一命呜呼了!

“Stop!”恩家敏忍住痛,对着杀红了眼的巴雷蒂尼大喝一声。

巴雷蒂尼扭头看了看恩家敏,脸上的杀气渐渐消退了,他没说什么,出人意料地听从了,“当啷”一声把水手刀仍到甲板上。

船长毕萨?维奇叨着烟斗从驾驶台上下来,丹尼斯也慢腾腾地跟了下来。主甲板上横躺着两具尸体,血迹斑斑,飘散着血腥味,有些令人作呕。

一阵沉默之后,船长开了口:“送大副和……加油恩到病房……”

“余下的海盗怎么处置?”巴雷蒂尼右手捂住左肩,血从他指缝里往外渗,他望望船长,又望望丹尼斯。

“船长,我看全部杀掉,然后把他们的尸体扔进大海喂老鲨!”罗奥曼双眼闪着杀气。

“对!船长,杀掉他们,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动手!”卡罗边摆弄缴获的手枪边说。

被捆住手脚的海盗个个战战兢兢,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同伴的尸体,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要全部把他们杀掉,有的脸色苍白如蜡,绝望地垂下脑袋。

“船长,别杀我们!”那个头上缠着一条红布带的高个子白人,连滚带爬地跪倒在船长脚边,“船长,求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从前也是船员……”

“以前也是船员?怎么干起了这罪恶的勾当?”

“我们老板走私、贩毒,陷害我们,我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和民族,其实并不知道事情真相!老板在事情败露的情况下,欲开脱自己,把罪恶全部扣到我们的头上……我们遭到了通缉、追杀……走投无路……”

这个年轻的白人海盗看上去蛮清秀、文静,他声泪俱下地诉说着,看来不像在说谎。

“唉——”老船长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们也不该干这种杀人越货、惨害同道的勾当啊!”

“船长,别相信他假惺惺的眼泪!”巴雷蒂尼吼道。

“我知道,你们先到病房里去,我会处理好的!”船长边说边扭头对二副贝塞罗说,“二副,你和大师傅、卡罗组成抢救小组,负责照顾大副和加油恩!”

“是,船长!”

三副应了一声,招呼两个水手,和高鹏、卡罗一起把大副和恩家敏用软梯做成的担架抬进病房。

这时,老轨科斯特和二轨埃里也从机仓里上来,一看甲板上的情景,头皮都感到发麻。

“轮机长,你看如何处理这些海盗?”船长问。

科斯特耸耸肩,扫了大家一眼,说:“最好先把他们关起来,到港口交给警方处理!”

“人道的做法?”

“我不希望‘猎人’血腥气太重。”科斯特摊摊手。

“这些人留着,不是养虎为患吗?”埃里插话说。

“轮机长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不希望‘猎人’血腥气太重,这会带来不祥!”船长下了决心,对大家挥挥手,“把他们押到船头首尖仓里关起来!”

“这两具尸体——”

“用帆布袋装起来,扔到海里……”

“我们的船长真是太仁慈了!”有人小声地嘀咕着。

一直沉默的丹尼斯,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看着大家把海盗押到船头首尖仓里捆牢,又锁上水密门,他才不声不响地离开。

由于发生这一变故,“猎人”号直到下午才重新汽笛长鸣,继续前进,水手们冲洗完主甲板,便接到大副通知,全船放工两天。

恩家敏的伤属皮肉之上,没伤及骨头,等包扎好,吃了些止痛、消炎的药,躺了半天,感觉好些了,便执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说他这个人换了陌生的地方就躺不住。其实,他是不想和巴雷蒂尼躺在一个房间里。

开航后,大家都到房间来看恩家敏。

乔、舒尔、江涛、欧阳杰、赵起浪、刘长命、高鹏、杨佩儒陆陆续续都来了。

乔、江涛和赵起浪还带来了缴获的手枪,硬缠着恩家敏给兄弟们示范一下。

恩家敏背后垫了两个枕头,半躺半靠着,听赵起浪说明来意,不禁笑了:“原来你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呵!”

“哪里哪里,大胡子,我们学学这玩儿,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也好做你的搭档!就说上午,我他妈拿着这玩意儿不敢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走火……”赵起浪神色庄重地说。

大家都笑起来。

“也好,我给大家讲讲!”

恩家敏从赵起浪手里接过手枪,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说:“这是美国产的M1911A1,这种手枪为短枪管后坐自动式,采用枪管摆动式闭锁,半自动射击,弹匣可容七发子弹,用起来很安全,结构简单,就是后坐冲量大一点。握枪时,胳膊要放松,手腕要稳,不能抖,准心最好放两眉的视线中间……当然,初次玩这东西,可以双手抱握,看着,就这样,左手把住握枪的右手,可以提高射击精度……”

“大胡子,百看不如一练,我这人听不懂理论,你手把手教我一次就可以了!”赵起浪笑呵呵地搔搔头。

“那可要收学费了!”

“没问题,到澳大利亚我请你‘打一炮’!那一定比现在‘打手枪’要贵得多了吧!”赵起浪依然咧着嘴笑。

大伙都忍不住笑起来,说:“老赵果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恩家敏也笑了,拉过赵起浪,手把手地给他示范,直到他嚷道:“好了,好了,我找到感觉了,原来开枪也并不难嘛!”

接着,乔和舒尔每人掏出五十块美金递给恩家敏手上,说也要学,把恩家敏和大伙搞得一愣,继而大家明白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乔和舒尔他们和中国人呆在一起久了,居然能自然不自然地听懂一些中国话来。

恩家敏笑着把钱塞给他们说:“你们也太认真了,我只不过开个玩笑,哪里真要收学费!”说着便手把手地教起他们来。最后,大家都基本上对手枪有了点了解,多多少少掌握一些握枪的要领,但轮到高鹏和杨佩儒时,两人死活不肯学。

“不会收你们学费的!”欧阳杰劝。

“不是,我一看这玩意儿手就抖。再说,我哪里用得上这个,见到血我头都晕……”高鹏摇着脑袋说。

“你这家伙不知整死了多少鸡呀鸭呀鱼呀的!现在还假慈悲,你以为这样阎王爷就不找你算账了!鸡鸭鱼不是命啊?!”赵起浪瞪着眼半真半假地嘘着。

“怎么能这样说呢!那些鸡、鱼又不是人……”

“好好,哪有‘老牛喝水硬按头’的,还是三副来试试吧!”赵起浪又拉拉杨佩儒。

“我……我也不行……”杨佩儒笑了笑,像个大姑娘似的,有些腼腆。

“老赵,不要强人所难,你怎么就像个‘皮条客’!”恩家敏摆摆手,“我们三副文文静静、细皮嫩肉的,根本与动刀动枪扯不上关系!哪里像你,粗皮厚肉的,看长相就像范进的岳父!”

“范进的岳父?怎么了,哪个范进?”赵起浪摸不着头脑。

“胡屠夫呀!”杨佩儒带头笑了起来。

大伙也都笑着说:“屠夫?像,绝对像!”

“屠夫?!宰牛宰羊的那种人?”赵起浪搔搔头,“我哪里像!我老婆只说我像刽子手,在床上不用刀就能把女人整死!嘿嘿!”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老赵,你真是让我眼界大开!”欧阳杰边说边捧着肚子笑。

“那还用说,老恩说的一点也不假,人家老赵粗皮厚肉,不说别的,就拿脸上的皮来说吧,恐怕这子弹打上去都要被弹回来的!”刘长命也笑得合不拢嘴。

“别大哥说二哥了,老刘,你那张脸本来就瘦,一笑两腮就变成卡钳形了。”赵起浪搅起舌头,左挡右架,把恩家敏屋子里的气氛搞得像俱乐部一样,笑声不绝。

“和赵师傅在一起,三天不睡觉也不会打瞌睡!”江涛双手把腮,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地笑。

“江涛,快接班了,别傻笑了!”欧阳杰抬腕看看表,站起身,“老恩,我要接班去了,你好好歇着吧!”

江涛和欧阳杰一走,赵起浪他们也都告辞了,各自回房间里睡觉。恩家敏起身,又吃了几粒消炎止痛药,也熄灯睡了。

此时,病房里仍灯火通明,烟雾缭绕。

罗奥曼、两个菲律宾水手、卡罗、丹尼斯等都坐在巴雷蒂尼的病床前,小心地交谈着。

“大副,你的伤要不要紧?”丹尼斯说,“伤到骨头没有?”

“不要紧,弹头不在里面,只是痛点而已!”巴雷蒂尼小心地回答丹尼斯的话。过了一会,他又愤愤地说:“为什么不杀掉那帮混蛋?”

“船长太仁慈了!”

“什么仁慈,简直就是……哼!”巴雷蒂尼气咻咻地说。

“大家别激动,我来就是想和你们商量此事的。”丹尼斯慢腾腾地说,“第一,要干掉这帮海盗,人不知鬼不觉,先斩后奏。”

“什么时候?”卡罗急问。

“别急,听我说。”丹尼斯仍慢条斯理,“第二,要把这件事的责任者找出来,镇一镇那帮中国人!”

“是呀,尤其是那个恩家敏,自从他上来之后,我们做什么事总感觉有些碍手碍脚,心里不踏实!”罗奥曼小心地煽风点火。

“话虽这么说,可他今天救了我!”巴雷蒂尼望了望丹尼斯,“再说,救生筏又不是他发现的,而且,他最早发觉救生筏可疑!”

“那发现救生筏的欧阳杰总该给他点教训吧!他们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教训他就等于是敲山震虎吧!”卡罗说。

“这件事抽机会再商量。我们今晚先做第一件事!”丹尼斯说着,拔出了腰里的那支意大利伯莱特92F型手枪,脸上渐渐腾起一股杀气。

“我也去!”巴雷蒂尼激动起来。

“你的伤挺得住吗?”

“没关系,意大利人没那么娇弱!”

丹尼斯赞许地点点头,把脸转向两个菲律宾水手:“你们,去把杰克逊和木匠找来,一起去!”

“我……我们……”

“害怕了?!”

“不……不是,我们不会用枪!”

“没关系,你们把他们两人来找,我给你们示范,包括Bossun和Steward!”丹尼斯怪怪地笑了。

夜深了。

一切都静悄悄的。七八条黑影在丹尼斯的带领下,悄悄地模向船头。老木匠罗清水和小胖子于震海也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到了船头,罗奥曼拿出准备好的工具,三下两下撬开水密门的铁锁,打开门,一行人进入首尖仓,又将门轻轻关上,打开首尖仓内所有的照明灯。

那一帮被捆住的海盗正挤着躺在几块木板上,他们被撬门声惊醒,看见深更半夜进来一群人,不知道要干什么,他们都惊恐地瞪大双眼。丹尼斯一挥手,几个人迅速冲上去,掏出准备好的布团,严严实实地塞进海盗们的嘴里。这下,他们预感到不妙了,开始拼命地挣扎,想叫喊又叫不出声,只是“呜——呜”地哼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丹尼斯将手枪装上消音器,递给巴雷蒂尼,说:“大副,你带头!”巴雷蒂尼点点头,一把扯过黑人海盗,将手枪抵在他脑袋上,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只听“噗”的一声,那海盗应声倒地,脑门正中一个洞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浆……

于震海站在人群后面,看得手脚冰凉,全身发抖,他偷眼看看老木匠罗清水,罗清水此时也是两条腿都站不直,心怀鬼胎地望了望于震海,正巧两人目光相遇,都慌忙收回目光,心里都在说:“大家彼此彼此,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管怎么挣扎,海盗们还是一个个踏上了黄泉路,最后,只剩两个了,丹尼斯把枪递给正抱着侥幸心里的于震海,说:“AB于,别害怕,假如现在不是我们在杀他,就是他在杀我们!”

于震海根本听不到丹尼斯在说什么,头脑“嗡嗡”地响个不停,双手麻木地接过枪,却不知道要干什么,一时竟如傻了一般。

“快点!”

卡罗大吼一声,扯过一个年轻的小个子海盗,托起于震海的手,把枪对准那小海盗的脑袋。

小海盗瞪着一双失神的眼,呆呆地盯着于震海,居然连害怕也不知道了。

“扳机!”卡罗又对着于震海耳朵低吼一声。

于震海一惊,手指下意识地一勾,倒并没觉得怎样,只是跪在他面前的海盗不声不响地歪倒了!

卡罗劈手夺下他手里的枪,又将子弹上膛,见丹尼斯点点头,就把枪递给老木匠罗清水。

罗清水战战兢兢地地走到最后一个海盗面前。这个海盗是个肌肉结实、面目凶狠的麻脸黑人,看来已经吓傻了,只是瞅着走近的老木匠,鼻孔发出“嗬嗬”的怪声,脸上的肌肉很明显地抽搐着。

“兄弟,你……你别怪我,我……也是……”老木匠哭丧着脸,低声下气地说。

“你啰嗦什么,这点小事也干不好?!一扣扳机不久finish(结束)了!”巴雷蒂尼不耐烦地叽里咕噜叫着。

“是!是!”老木匠看大家都竖眉立目地瞪着自己,想想连小胖子于震海都过关了,而且对方又是海盗,这样做也算是正义的,说不定丹尼斯一高兴,还能赏个千儿八百的。再说,不动手能行吗?想到这,他来了一股勇气,一咬牙,提起手枪,头一扭,眼一闭,扣动了扳机……

“妈的,什么事都做不好!你个老不死的!”

老木匠还未睁开眼,屁股上就受了罗奥曼一脚。他莫名其妙地睁开眼扭头一看,原来自己射偏了,只射中那海盗的肩膀,正疼得他满地打滚。罗奥曼夺下老木匠手里的手枪,走上去对准那打着滚的海盗脑袋,一连开了两枪,那海盗身子挺了挺,再也不动弹了!

夜,依然静悄悄的。

吃早餐时,丹尼斯淡淡地对船长说:“船长,应兄弟们的一致要求,昨天晚上我把那帮海盗解决了。”

“什么?”船长感到很愕然,不由自主地放下手里的刀叉。

在大台用餐的officer们听了都吃惊地望着若无其事的丹尼斯,只见他平静地重复说:“昨天晚上,我们把那帮海盗解决了。”

“你……你,简直无法无天!”船长勃然大怒。

“船长,他们只是一伙海盗,一伙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而已!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丹尼斯耸耸肩,“再说,公司假如知道了这件事,追查事端,我想一定会有人被解雇。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息事宁人,保护同舟共济的朋友!”他边说边看了看欧阳杰。

“丹尼斯先生,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救生筏是我发现的不错,如果……”

没等欧阳杰说完,丹尼斯就打断他的话说:“这就对了,救生筏是你发现的,为此我们不仅耽误了一天的航程,还造成了几乎严重的后果,所以假如解雇,第一个就应该是你!”丹尼斯不阴不阳地说。

“在‘猎人’上,还轮不到你谈‘解雇’二字!”船长也撕破面子了,没等欧阳杰出声就顶了过去,“丹尼斯,我告诉你,我是‘猎人’号船长,你有本领可以让公司解雇我,可一天没解雇,我一天还是船长,炒船员鱿鱼还是我说了算!”

“是呀,炒我机仓部的人至少还要有我同意!”老轨科斯特也忍不住了。这样一来,欧阳杰倒乐得不出声了,只是感激地望了望船长和老轨。

“哼!”丹尼斯摊摊手,“就算我没说,OK?不过,那伙海盗可是兄弟们一起动手的!”

船长气得不再说什么。过了一会,他站起来,坚决地说:“丹尼斯,昨天缴获的手枪全部收存武器库!你负责收缴!”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这些玩意放在黑皮肤和黄皮肤手里,说不准就会出乱子!”丹尼斯打个响指,“我马上去收!”

“别忘了,你自己那支也要交上来!”船长冲他补充说。

“什么?那是我私人的!”丹尼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法律允许船员私人佩带枪支吗?”船长盯着丹尼斯。丹尼斯盯着船长,沉默了半晌,故作轻松地说:“没问题,船长!不过,你存放时一定要当心走火!”说完阴阳怪气地笑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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