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翠倚抹了把眼角的泪水，仔细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来。
“当时，奴婢就站在门口守着，突然听见王妃喊，奴婢就进去了。王妃像是刚刚醒过来，我喊了两声，她都没有答应。就在奴婢准时上前的时候，王妃突然抬起头来，猛然从枕头下拿着剪刀，就对奴婢刺了过来。”
回想到当时的场景，翠倚的身子也禁不住抖了一下，心底感到一阵后怕，要不是她躲得快，她现在已经死了。当时的王妃实在是太可怕了。
柳程听着她的描述，不禁皱起眉头：“那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翠倚似乎有些疑惑，趴在地上想了会儿，猛然惊叫道：“王妃说了，说了黑袍人，王妃嘴里一直念叨着黑袍人，还说要杀了他。”
躺在床榻上昏迷着的何叶仿佛听见了黑袍人这三个字，浑身剧烈的抖了一下，竟是要醒过来。于辅立刻施针，将她的听穴暂且封住。
翠倚这才接着讲下去，“对，就是黑袍人，就是因为这三个字，王妃才突然变得狂躁了。而且王妃怎么也不肯听我的解释，执意将我当作黑袍人。”
“黑袍人？”柳程在嘴里将这三个字过了一遍，感觉自己似乎在哪儿听到过这三个字。
随后柳程猛然想起何叶上午和他说的话，他立即惊叫一声，满脸惊悚的站了起来，一股子寒气顺着他的背脊攀爬上来。
之前何叶和他说，她怀疑那个黑袍人根本就没死，他还只当作是一个笑话。甚至他还劝何叶不要多想，没想到下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一瞬间，柳程几乎都要相信何叶的话了。但是一个人明明被射穿了咽喉，怎么可能还能活下来，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你认识？”一旁的于辅见柳程一惊一乍的，忍不住开口问道。
柳程摇了摇头，随后想起之前何叶说那黑袍人是被何靳给射死了。他立刻转头对着周岩道：“你快去将何靳带过来，就跟他说何叶出事了。”
何靳性子太拗，来了凉都后贪玩的很，除了何叶，就没人喊的动他了。因此柳程才会让周岩这么说。
但是柳程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一起过来的还有鲁全和李楠。相比于何靳的轻松，鲁全和李楠跑的满头都是汗。
“姐姐她怎么了？”何靳来了之后，一眼就看到躺在床榻上的何叶，顿时焦急道。
柳程向他招了招手，“何靳，我问你，你之前是不是一箭射穿了一个黑袍人的喉咙？”
何靳原以为柳程找他是为了何叶，没想到柳程会问他这个。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姐姐让我动手，我就动手了。”
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半点不妥，似乎不觉得杀了个人是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似乎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就和吃饭喝水没什么区别一样。
柳程拧起眉毛，同于辅对视了一眼。按照何靳的说法，那黑袍人应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难道说，何叶是因为第一次杀人，所以才这么害怕？
可是，柳程疑惑的看了一眼何叶。之前他和何叶遭到黑蛇组织的人的刺杀的时候，何靳为了保护他们，也曾当着他们的面杀人。
那个时候，何叶的面色虽然苍白了些，可也并没有多少恐惧。甚至人死后，她还上前去戳了戳。
如果说何叶是被吓成这样的，别说他不信，恐怕周岩他们也是无法相信。
倒是于辅站在一旁，眉头一会儿紧锁，一会儿舒展开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爷，王妃她这是怎么了？”就是鲁全和李楠也明显看出何叶的不对劲。以往何叶最为警觉，屋子里只要进了人，立刻就会醒过来。
可是现在，屋子里的人都闹成这样，何叶也没有半点儿动静。
“走，我们去问单于。”柳程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当先一步，对着关押单于的厢房走了过去。
鲁全他们面面相觑，赶紧跟了上去。于辅担忧了看了一眼何叶，知道自己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也赶紧追上柳程。
至于何靳莫名其妙被喊过来，结果柳程什么也没和他说。他敏锐的感觉到，似乎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以他的脑子，暂时还没办法明白哪里出问题了。
所以柳程刚才才没有浪费口舌和他解释。不管何靳武功再如何高超，可他此刻的心智犹如一个孩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件事情，柳程就是和他说了，他也听不明白。何靳迷茫的看了眼走出去的柳程，目光落到何叶身上，犹豫了一下，就留在屋子里陪着何叶了。
等着柳程走到厢房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单于杀猪似的嚎叫声。柳程一脚将门踹开，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
“单于，本王杀了你。”柳程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直逼单于而去。
单于被绑在床柱上，心里气愤，再加上这一日都没有人来给他送水送吃的，他才忍不住叫唤了起来。单于没有想到自己不过骂了几句脏话，就让柳程起了杀心。
他吓得立刻叫了起来，“漠北王，你可不能怪我，我这实在是又饿又渴，才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你不至于为了这点儿小事就杀了我吧，大不了，大不了我不叫了还不行吗？”
然而他这几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柳程已经一脚踩到他的脸上，手里的刀瞬间架到他的脖子上，“说，那个黑袍人是哪里来的？”
单于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过了好大一会儿，单于心里才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一个人影来，“你是说袁先生？”
“本王不管你什么先生不先生，老实交代，那个人是什么来头？”柳程见他承认，心底燃起几分希望来，学着何叶的样子逼供。
单于觉得他简直莫名奇妙，“漠北王，袁先生已经死在你们魏国人手里。你还问这些做什么？执意袁先生的来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说不说？”柳程见他不肯说，抬手就在他头上打了一下。
跟过来的周岩等人见他这么暴力，都是有些不忍心的别过脸去。这王爷跟王妃在一起待的久了，这行事风格是越来越像土匪了。现在这架势，分明就是严刑逼供啊。
单于只觉得脑袋一痛，心里埋怨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但是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就是心里有一千个不瞒我，一万个意见，也不敢现在说出来。
要不然，那就是找死。
单于哭丧着脸看着柳程，“王爷，我是真的不知道那袁先生是什么来头。”
见柳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单于连忙接着道：“这袁先生是我率领我匈奴大军出发的前一夜，父王派到我身边来的人。还说，让我绝对不可以惹袁先生生气。”
说起这个的时候，单于的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三分疑惑来。在他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像袁先生一样让父王露出那样忌惮的神色，甚至于，还带着几分讨好。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他的来历了？”柳程完全不听他的解释，阴森森的开口。
单于浑身一抖，悄悄咽了口唾沫，“这，这也不能怪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柳程就一拳打到了他的脸上，“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别，别……别杀我。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单于被他的话吓得差点尿裤子，连忙投降，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柳程举起的拳头这才放下来，“早这么听话不就行了。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程大咧咧的坐到在单于的身上，挑眉看着他。单于差点被压吐血，见他坐在自己身上，忍不住道：“那个，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听到他还敢提要求，柳程面色一变，身子微微用力，单于顿时惨叫起来。这下子，单于是半点儿要求也不敢提了。
“你最好仔细想想你父王还跟你说什么了，要是敢隐瞒一个字，我立刻打死你。”柳程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单于咽了口唾沫，仔细想了一下，这才犹豫着开口，“这……我临走之前，父王特意叮嘱我要保护好自己，还说必要时候，可以让袁先生救我一命。”
“父王还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可以去打扰袁先生，袁先生要做的事情，我也不能拦着。”单于不解的摇了摇头，“只是父王有一句话我特别不明白。”
柳程听到这儿，立刻来了兴趣，“什么话？”
“父王说如果袁先生不幸死了，不要给袁先生收尸。”
这句话一脱口，柳程的面色顿时变了。这句话实在是太奇怪了，容不得他不想。如果袁先生当真大有来头，死了，匈奴王怎么可能会任由他抛尸荒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话，柳程也没有再为难单于，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带着于辅他们走了。
单于见他来打了自己一顿，向自己问了一番黑袍人的消息之后就走了，顿时疑惑起来，看着柳程离开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不解。
柳程走出厢房后，立刻对着周岩吩咐道：“周岩，你去查一查，最近凉都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