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平哪里听得进去,依然强词夺理,“人家是楼顶防水工程不让接缝相逢,这是墙壁防水,我就没见过这么做的。”
刘大奎见周平听不进自己的劝说,顿时火了,疾言厉色地说道:“你知道啥?别说那么多,你爱干不干?”
一听这话,周平勃然变色,一双鹰眼直视着自己的岳父,发出冷厉的眸光,周围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大,你咋这样跟我说话呢,我好歹是你女婿呀?从小到大,没有人用这种口气给我说过话。”
“你还知道你是我女婿啊,我让你怎么做,你偏不听。”刘大奎怒目切齿,狠狠地瞪着周平。
周平蓦然起身,气冲牛斗地说:“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还不让人嘟囔两句了。”
老孔和小田看到这阵势,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过来劝架,刘舒伟扭脸朝他们这边望了望,淡淡一笑,然后扭回脸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心里嘀咕道:“我还是别去凑热闹了,以免打起来伤及自己。”
经过老孔和小田的一番相劝,刘大奎便走向远处的地方干起活来,而周平气的七窍生烟,只见他蹲下来坐在原地,点起一根烟,一边狠狠地抽着,一边对老孔和小田说道:“你看俺大说话咋这样,我不就对施工方法埋怨了两句吗?”
“你大不是一时着急吗?工地上的麻烦事多,容易让人上火。”小田说。
“他是你岳父,还是工头呢,他让你咋干,你就咋干得了,没必要和他争吵,再说,这不是监理要求这样施工吗?”老孔说道。
看到紧张的气氛有些好转,老孔和小田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干活,周平依然坐在地上气愤地抽着烟,等到地面上的彭云喊他接材料时,他才稍稍收敛,接过材料后,又继续干起活来。
喷云看到周平有些异样的表情,有些奇怪,工地上十分嘈杂,在远处地面上专心裁剪材料的她根本听不到下面的吵闹声。她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半,暗叹道:不知不觉已经干了两小时了,下面的进度不是很快呀。
而此时,刘舒磊刚刚来到生态园内,正准备找王总结账。不料,王总正在陪电视台的一行人参观生态园,他只好在养鱼池的岸边等侯。
一个小时过去了,王总终于把电视台的一行人送走,刘舒磊随即走到他的跟前,王总把刘舒磊领到办公室告诉他,昨天生态园的管理员杨师傅去现场看了看,并测量了平方,有五百二十平方,总共一万零四百元,说完他给刘舒磊打了个条,让他找杨师傅领款。
刘舒磊从杨师傅那领完款,装进怀里,兴奋的离开生态园,看看时间还早,不如去跑跑工程吧,于是,他坐上一辆公交车,公交车一路前行,他却两眼不停地盯着窗外,就像饿狼寻找着猎物一样。
忽然,刘舒磊的眼前一亮,发现一处很大的工地,他便从附近的站点下了车,接着,“郑山建工集团福世达电子厂二区项目部”几行蓝底大字映入眼帘,他不禁感叹,这是多么大的“猎物”啊,他如饥似渴地走进工地,发现很多挖掘机正在紧张地挖着土,看来这是一处刚开工的工地。他四处看看,发现东北角有一排简易房,他想那里应该是办公区,于是他便走了过去,敲了敲项目经理的房门,结果没有回音,旁边一路过的工人告诉他,方经理不在办公室。
刘舒磊有些失落,就决定先返回,改日再来拜访方经理。当他正要走出工地大门之时,一位高大的的中年男子走进工地,他身穿的短袖上面“福世达”的标志很是明显,这人应该是甲方负责基建的领导,要不要通过他帮忙呢,在建筑行业,甲方的话可是很有份量的,他正思索时,那名中年男子已从他的身边檫肩而过,成功与否,何不一试呢?想到这,他转身朝中年男子走去,走到他的跟前时,刘舒磊礼貌地说道:“领导,您好,我是做防水的,希望能有机会给您合作。”
“你……你是做防水的?”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然后直言不讳地说,“或许我能帮你引荐给建筑公司的方经理。”
“这是我的名片,”刘舒磊高兴地递给他一张名片,“还请您多帮忙。”
“走,咱上那边,”他接过名片,示意刘舒磊去工地那边偏僻的角落,边走边说,“我是福世达电子基建科的鲁科长。”
“鲁科长,很高兴能认识您。”刘舒磊兴奋起来。
走到那个偏僻的角落,鲁科长说,“我可以把你引荐给郑山建筑的方经理,相信他会给我面子,”他右手拖着下巴,“到时侯你一平方给我五块钱,”
“行。”刘舒磊不假思索的答应。
“前天,有个安装塑钢窗的前天给我一个红包让我帮忙给他介绍工程,”鲁科长呵呵一笑,“我们刚认识,就不用这样了。”
刘舒磊似乎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正好他身上有生态园刚给的一万多元,于是他背过身从中抽取两千块,攥在手里。
“这是我的一点意思,”刘舒磊回过身把攥在手里的两千块钱塞到他手里。
“不用。”他连忙说。
刘舒磊硬塞给他,他下意识地收下放进裤兜里,“好吧,我帮你活动活动,不成了,这钱退给你,你先回吧,等我电话。”
“好的,鲁科长,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刘舒磊试探着问。
鲁科长爽快地答应了,刘舒磊保存了他的电话号码,然后高兴地走出工地,他自然不会想到,就是这一次的会面在不远的将来,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接下来的日子里,通过58同城的效应,刘舒磊陆续接到了一些小单,虽然挣的不多,但坚定了刘舒磊在防水行业继续打拼的信念,刘大奎的墙壁防水工程完工后,他与周平之间的争吵,谁都没有提起,大家还和以前一样,相处融洽。彭云和刘大奎在防水行业打拼数年,并没有取得多么大的成就,但也积累了一些客户。刘舒磊才刚刚入门,刘舒伟和周平就给刘大奎和刘舒磊干活,有时候闲的时候,刘舒伟也去跟别的防水包工头干活或者跟周平一起开着三轮车去卖水果,这种格局还算和谐,亲戚间也没什么大的矛盾。可是,不久后,这种格局就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天,刘舒伟又去帮老乡高自强干活,这单工程所在的工地位于繁华的市中心,是高自强是从卖材料的老周那里转包的工程,老周的承包方式是向工地提供材料和工人,和刘大奎、刘舒磊承包的工程一样,属于包工包料,行话也叫大包,老周又把提供工人的差事全权包给了高自强,高自强属于清包工,行话里也叫小包。
这天的天气燥热无比,火球般的太阳把地面烤的滚烫滚烫,浅蓝色的火焰从喷灯里穿出,带来了一股股的热浪,火燎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尽管如此,刘舒伟,高自强等人依然在楼顶忙得热火朝天,红通通的脸上挂着汗珠。
刘舒伟烤完了一卷材料,感到饥渴难忍,便去拿水喝,只见一箱水只剩下空空的包装袋,便冲高自强喊道:“自强,没水了,快去买水去。”
“下午再买吧,”高自强停下手中的活,笑着说,“再干一会儿就下去吃午饭呢?”
“我现在渴的要命,等不到下午了,”刘舒伟往地上一坐,怡然自得地说,“给你干活,你连水都让我喝好。”
“你别说了,要不你下去买去吧。”高自强从裤兜里掏出二十元钱,他实在不想再下楼上楼,“这是二十块钱,买一箱水还用不完,剩下的算是你的跑腿费。”
刘舒伟起身接过钱,扬起嘴角说道:“还跑腿费,我不知道一箱水的价格是吧,能找个几毛钱?算了,我就辛苦一趟了。”
说完,刘舒伟便不紧不慢地下楼了。几分钟后,他便从附近的一家超市提了一箱水往工地大门口赶,刚走到工地大门口,便与正要走进工地的老周不期而遇。
刘舒伟连忙上前递上一根烟,一脸笑意地说道:“周老板,你来工地了。”
“嗯,”老周扭头看了看他,“你是给高自强干活的工人,我见过你。”
“是啊,我们见过面,我叫刘舒伟。”刘舒伟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线,“这是我的名片,什么时候高自强忙的时候,你也可以直接找我。”
老周接过名片,泰然自若地说道:“如果包给你,清包工一平方多少钱?”
“一平方三元。”刘舒伟高兴地回答道。
“我包给高自强的是一平方二块五,你这比他的还贵,我怎么包给你。”其实,老周包给高自强的也是一平方三元,他却在刘舒伟面前故弄玄虚。
“一平方两块五,我也能干。”刘舒伟爽快地说道。
“明天建设路一处工地要开工,我本来想看看这边的工地,高自强能不能给我完工呢,如果今天他能完工的话,就不耽误明天的工程了。”老周说道。
“你不用上去看了,今天肯定完工不了,我刚从楼上下来买了箱水。”
“嗯,你说的话还是可信的,那这样吧,现在你给我一块去建设路工地看活吧,那里的活我就包给你。”
刘舒伟一听到这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连忙说道:“好,等我一下,我把这箱水送上去,就下来。”
“好吧,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