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中午，不睡觉的文凯又非要去找老太。无奈的如柔只好带着他去了王素梅家。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门，她只好带着儿子走开。走了几步，就看见过来了三个人，问她：“你姑奶在家呢吗？”
“她没在家，我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门，兴许是串门儿去了。”
其中的一个中年男子一边继续走一边说：“大中午的，她上哪儿串门去了呢？”然后走到王素梅的家门口，“当当”地又敲了两下。正准备走开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如柔本想带着儿子走开，可文凯执意要找老太，她也只好带着儿子进去了。
几个人开始操持打麻将。睡眼惺松的素梅见了文凯说：“今儿老太没空儿跟你玩了，让你妈带你去别处转转吧。”
“文凯，老太没空儿，妈带你去买吃的。”好说歹说，如柔才把儿子哄了出来。从门口过的时候，她看见了床上的被褥，也理解了姑奶。但文凯在外面只呆了一小会儿，就又非找老太不可。于是，她只好又带着儿子去了姑奶家。刚到门口，除了听见“哗啦哗啦”的麻将声外，她还听到了姑奶说话的声音：
“你们说我这个孙子媳妇儿，成天带着儿子上我这儿跑，大中午的也不让哪睡会儿觉，她也看不出别人讨厌她来。”
如柔没有再听下去，只好抱着孩子走开了。这时，她又想起了小茵告诉的话：“可不穷摆划的是啥？可不多高贵了？以前我看着她还挺不错的，现在？你看我现在还爱搭理她呀？成天在家呆着，还成天的带着孩子往超市跑！过日子了？她自己准看着自己像个人似的。”“人家年青人都不在这儿住了，都买上楼房了，他们怎么不买楼房呀？”
晚上，她对小硕说：“老公，等到年底你们工程那儿结账了，咱们明年也买楼房吧。”
“你要想买楼房，现在咱们就可以去买。咱们先借钱把首付的钱交上，等到年底咱们也可以还上。再说，咱们把这房子卖了，还可以剩下几万块钱，到时候就用这钱装修房子，以后，咱们就挣钱交贷款。”
她听了，兴奋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点点头。
兴奋的她还在说：“那我明天就去看楼房了！”看着他笑着点点头，她扑上去就搂住了他的脖子。
“如柔，到年底我们包的那段工程也完工了，咱们连本带挣的可以拿到五万块钱。”
“真的？！那我明天就真的去看楼房了。”
“去吧。如柔，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是的，我也如此坚信。对了，老公，那以后你们还包工程吗？”
“那得明年开春再说了。”
如柔他们终于在郁金香家园订下了一处楼房：六楼，顶层，120多平米。
还在住院的学强听说她买了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秀丽说：“你说这俩孩子，日子刚缓上来，就又拉着拽着地买上楼房了。你说光贷款就11万，啥空儿还清了哇！提前也不跟我说声！要是跟我商量商量，我就不让他们买。”说着，他又苦笑了一声，“唉，我算老几呀，孩子们的翅膀都硬了，我说了也不算呀。”
秀丽瞪了他一眼，说：“你说你，啥都操心。你不总说他们住的那房子是贫民窟嘛，总盼着他们能买上楼房吗？现在买上了，你又心窄！你说现在哪买楼房不贷款呀？好几十万的，谁一笔交齐了哇。他们还年轻呢，一点儿一点儿奔波呗。”
学强又苦笑了一声，说：“我也只不过说说，唉，也没人惦着我，我也没钱给你们填，我这不是瞎操心呀。”
如柔娇嗔地瞪了父亲一眼，对母亲说：“妈，你看我爸，还说没人惦着他！他住了都快一个月的医院了，我和文凯不天天来看他呀。医院里啥菌都有，我把我儿子都舍出来了，他还说不惦着他！”她说着，委屈的泪都快流出来了。
而学强还在说：“惦着我？你把你那个手机给你公公了，怎么不给我呀？”
如柔“扑哧”一声笑了，泪真的流出来了。她擦了擦泪，说：“爸呀爸，我真拿你没办法，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
“是，是跟我解释过了，他给你看孩子，你就给他；我给你看不着孩子，你就不给我。”
“爸？！你说，你有个使的就行了呗。”
“是有个使的就行了，可那也不是你给我的呀；那是如雪对象给我的，不过也是人家使剩下的。”说完，学强笑了笑，也不知道这笑中到底啥滋味。
秀丽看着女儿又要抹泪，忙对丈夫说：“行了，你说闺女不在这儿，你总叨咕；来了，你又净挑人家的不是。你那张嘴，一个人也香应不下，不也总唠叨如雪嘛！”
如柔觉得王素梅毕竟是长辈，自己买了楼房还是有必要和她说一声。于是，这天，她又带着儿子去了她家。“姑奶，在家呢，我姑爷呢？”
“他上班去了。”素梅明显不像以前那样热情。
她在炕边坐下说：“姑奶，我们买上楼房了，在郁金香买的，六楼，顶层。”
“在郁金香买的？听说那儿的楼房质量忒差，一般买上的不还都退了吗？再说，大六楼，不忒高呀？”
“图六楼便宜嘛。”
“首付交了多少钱？”
“六万多。”
“都交清了？”她冷漠的言语中似乎带着一种害怕或者嫉妒他们能一笔交清的莫名其妙的复杂感情。
“嗯。”
“你们这几年挣钱不少呀！”她的语气中又明显夹杂着几丝揶谕。
她突然想起小硕说的话：“跟姑奶说了，别说咱们是借钱交的首付。”她当时问为什么，他说他被别人瞧不起惯了，他不想再被人瞧不起。可她又实在不会撒谎，便说：“我们借了几万，惦着把房子卖了。”
“那房子惦着卖多少钱呀？”
“惦着卖五万五。”
她一撇嘴，“五万五，谁买呀？”
“也不是一口价嗨。你要多少买房的不给你压价呀，再说现在的房价就是涨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你说小茵那儿总惦着买房子，你把房子卖给别人像呀？”她一脸的冷漠和反对。
“你说她不跟我张罗，我怎么跟她说呀，房子贵了贱了的？反正也跟我公公说了，她要是惦着留下，我公公还不跟我们说？再说，小茵还总惦着买楼房呢。”
“她还惦着买楼房，她用啥买楼房呀？楼房是说买就买的呀？再说，你的房子这么贵，人家惦着要也没法要哇！”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就回去跟她说说，她要是要了就记着她要。那你说她要是要了，我留她多少钱呀？再说，我们还等着这钱干啥干啥呢？”
“你净说这个，一个妈养活的，这房子还能挣她的钱？你又不是做买卖。再说，你让她看着给，她还少给你了？再说，你们生头里了长头里了，她要是给你们个三万两万的，就给她，都是亲的己的，吃亏也没吃到别人身上。”
又一天中午，如柔拿着一身新买的衣服来到了小茵家，进了屋把那身衣服放在床上说：“孩子快过满月了，给他买身衣服。”
小茵拿过来说：“还挺好，两生日还穿得了呢。”
“我故意买的大的。”她在床边坐下又说：“小茵，我们买了楼房，惦着把这处的房子卖掉，你要是要了，就记着你留。”
她一笑说：“我们不要，我们也惦着买楼房，买处小平米的，够住就行了。”
在一旁的宏远也笑着说：“你们往外卖吧，他们要是惦着留下你们那处，我也知道你们要卖房，我还不和你们说？再说，他们生的也是儿子，将来迟早还是要给儿子再买一处的，买大平米的也没用。”
“那你们要是不要，我们可就往外卖了。”
看着小硕他们又在往外卖房子，素梅着急了，径直去了小茵家，说：“你哥他们惦着卖房子，你们不要啊？”
小茵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我嫂子要五万五呢，我怎么要哇？再说秋杰又惦着买楼房。”
“我跟你嫂子说了，你给她三万两万的，让她先记着你。”她停顿了一下又说，“你说你们还都愿意买楼房，买楼房有啥好的呀，光取暖费一年就得二千左右，又物业费等等的，你说，你们又没啥本事，住起了？再说，你就是惦着买楼房，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再买，就你哥他们这处房子你还得挣两三万呢。”
“不然，我们就留下。”小茵最后说。
这不，宏远、桂兰为了女儿，在这天晚上都来到了儿子家。
正在外面烧水的如柔见婆婆骑车子来了，忙问：“妈，你的腿好了吗？”
桂兰放下车子，说：“啊，没啥事儿了。”
宏远进了屋，对正在看电视的小硕说：“小茵又惦着留下你们这房子，那你们惦着要多少钱呀？”
小硕说：“让她看着给吧。”
桂兰不由得说：“让她看着给，给你们五百行啊？”
听着母亲半真半假的话，小硕看了她一眼。
宏远不由得叱责了桂兰一句：“你这也是说话呢！”
桂兰又说：“那要不然就找你姑奶作个价，省得都不好意思。”
小硕想了一会儿说：“爸，妈，现在房价也不低，我们这房子呢，就是卖不了五万吧，也绝对卖上四万八了。这样吧，小茵要是要了，就给我四万五吧。我们呢，光贷款就十一万，给她便宜个三千五千的，也就是我当哥哥的一点心意了。”
桂兰心里自然不满意，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宏远说：“那我们就和小茵说说。”
这时，小硕又说：“爸，妈，要不然这样，你们住我们这儿来，你们把那楼房给小茵，就让小茵给我们五万块钱，这样，她怎么算都沾便宜，你们那楼房按现在的房价怎么也得七八万吧。行吗？”
宏远刚想说话，桂兰抢先说：“不了，我们还总来回搬家？搬家都搬得我够够的了！”
小茵听了，说：“四万五？我不要！人家北边的那三间房子刚卖的，才卖了五万一。他还言表着给我便宜了三千五千的，我才不要呢。买别人的多少钱呀？”
桂兰又说了：“你哥还惦着让我们住他那儿，让我们把那楼房给你们，你给他们五万块钱就行了。”
“我哥里外里的想沾便宜！妈，不行。”小茵眼一瞥，斩钉截铁地说。
“我也说了，不行。”桂兰似乎是想迎合女儿的心意，实际上，那也是她自己的心意，要不怎么说娘俩心意相通呢！
于是，小硕他们又开始往外卖房子了。在大铁门上贴着的大大的“此房出售”也确实招来了不少想买房子的打来的电话。只是，如柔想起姑奶撇着嘴说过的那句话：“五万五？谁买呀？”她再也不敢要五万五了，改要五万三。这天晚上，她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们家是卖房子吗？”
“是。”
“要多少钱？”
“五万三。”
“那呆会儿我们吃完饭就过去看看。”
晚上七点左右，她的家里来了一群人。这群人里里外外的都看了，然后又七嘴八舌地讲起价来。说他们是从东北来的，家里特别穷，希望他们能便宜点儿。如柔和小硕是第一次卖房子，自然是缺少经验，加之他们又人多嘴杂，一个回合下来，如柔就说：“那这样吧，五万三，我们把全屋的家具都给你们，你们也必须得让我们住大约四个月吧，等我们楼房装修好了，我们再给你们把房子腾出来。”那些人看了看基本上完好无损的家具又说：“给我们最好，反正你们住楼了，也用不着这旧家具的。再说还得让你们住四个月，这四个月我们还得租房去，你们再给我们便宜点儿。”就这样，几个人围着小硕说，又有几个人围着如柔说，结果，小硕给降下去五百，如柔又给降下去了五百，五万三变成了五万二，而这一群人还在往下压。小硕一见这情形，忙把手一举，说：“少五万二不卖了！”
一小会儿，鸦雀无声的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他们开始围攻如柔，五万一千五，五万一千八。
小硕只好又说了一遍，“少五万二不卖了！”
其中的一位中年妇女对着小硕说：“差个三头两百的，对你们还算啥了？你们这房子卖多少钱，我们就得去借多少钱。你们都买上楼房了，给我们再便宜点儿。”
本来想少钱不卖的小硕也实在经不起三个女人的围攻，只好说：“你们跟我媳妇儿商量去吧，她说多少就多少。”
如柔说：“差二百就差二百吧。”
于是，一伙人商量先写份协议。
但小硕的心里却老大的不痛快，说：“咱们也没有写过这个呀，等明天我上班上打听打听怎么写，咱们再写吧。”
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说：“我们刚买的房子，写的那份协议还有呢，咱们照猫画虎地写一份就行了。我现在就回家去取。”
当那个人取来时，小硕又说：“咱们也没印色，我看还是明天再说吧。”
“不用印色也行，签个字就行了。我先给你们一千的订金，我们不怕啥你还怕啥？”
这时，他们其中的那个女人又笑着说：“大兄弟呀，你还不如你媳妇儿痛快呢。你惦着卖，我们惦着买，痛痛快快地写了不就都踏实了嘛。”
无奈的小硕只好说：“那你们写吧，我不会写。”
他们这一大群人，这个说“我字写得不好看”，那个说“都没有上过几天学，哪写这个了”……最后，他们中的一个人对小硕说：“你对这熟悉，要不然你就找个中间人吧。”
“现在都八点了，我看还是明天再找人写吧。”
“我们都是开大车的，明天我们都得出去，也不一定几天能回来；还是你找个人，现在写了吧，也省得我们惦着这码事儿了。”
这时，他们中有一个人又问：“房本、土地证你们都有吧？呆会儿写完协议以后我们看看。”
“哎呀，房本、土地证都在我父母手呢，我们这儿没有。”小硕说。
“那你父母住哪儿？离这远吗？不然我们开车跟你取去。”
“远倒不远。”
“那就麻烦你去取一下，我们先回去，一个小时我们再回来。你顺便找个会写协议的人来。”
见他们走后，如柔奇怪地问：“房本、土地证不都在咱们手呢嘛，你为什么说在你爸你妈手呢？”
他瞪了她一眼说：“你看不出我不愿意卖给他们吗？”
“你嫌给的钱少？”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倒也不是嫌给钱少，这价钱也就差不离了；就是嫌他们太磨叨，叽叽喳喳的，闹哄得我心窄。再说，他们刚说了，‘给我们降下去五百就行了’，给他们降下去了呢，又跟你说再给他们降下去五百。你又给他们降下去了呢，还让再便宜二百。他们得寸进尺呢，还说我不痛快。”这时，他又瞪着眼对她说：“你说你看着他们忒愿意买，你就别往下降了呀！你还差二百就差二百吧。你可不挣几个二百来了？你倒弄个好人缘，说我还不如你痛快呢！再说卖房这事儿，我一个人跟他们讲价就行了，你一个女人家，总插啥话呀？你一插话，差七百块钱去了。”
想想他说的也在理，如柔不觉又含了泪。
他语气又缓和了些说：“话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咱们就卖吧，再说房价也不低。我去把隔壁的王大哥叫来，让他给写协议；你顺便把房本、土地证找出来。”
九点的时候，那群买房的人又准时来了。看过了房本、土地证后，那位买房的年轻小伙子对小硕说：“兄弟，我先交一千的订金，如果我反悔，这一千的定金我不要了，如果你反悔，要给我两千。”
小硕点点头说：“我知道。”
“兄弟，咱们也先小人后君子，如果我把你们这房子买下来后，办过户手续等等的，你必须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那也得我有空儿了呀。”
“兄弟，这事儿是这样，办过户手续，可不如以前，拿着你的身份证谁办都可以办了。现在必须是本人、本人的身份证，连你们的结婚证、户口本都得要。你说要办过户手续找你，你总今儿拖明儿，明儿拖后儿的，我肯定不干！”
“那也不能说我正出门了，得三四天才能回来，因为你要办过户手续，我中途还得就返回来呀？”
其中的一位女的又说了：“大兄弟，你也别这么理解，你实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就先由着你。我这个弟弟也不太会说，他的意思呢，都得养家糊口的，别因为办个过户手续就拖三个月四个月的。”
小硕说：“只要我能抽出时间来，我肯定跟你办去。”
“那就这么定了，谁写协议呀，那就写吧。”
王大哥看了看小硕。
小硕继续说：“咱们也丑话说在前头，那要是上面不给办，那就怨不得我了吧。”
“上面不给办？”
“我们这儿，有一阵子冻结了，不给办过户手续，也不知道现在给办不给办了。”
“那，那要是不给办过户手续？”他们面面相觑。
“大兄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呀？”
“去年吧。”
“都一年了，应该给办了吧？”
“我看咱们还是先别写协议呢，你们先打听清楚了再写也不迟。”
想买房的那位小伙子想了想说：“咱们还是先写了吧。”
小硕笑着说：“你愿意写就写，反正你要是反悔了，那一千块钱就是我的了。”
那位女的看了看弟弟，说：“还是先把这事儿弄清楚了再写吧。”
“那要是上面给办过户手续，咱们明天晚上就写。哎呀，明天，后天还正好是星期天。那好吧，那就等到星期一晚上吧。大兄弟，那就这么定了，啊，星期一的晚上。”
当桂兰听说儿子家的房子卖了五万一千八百块钱时，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她不由得对也没有睡着的宏远说：“你说现在房价这么贵了，小茵要是买房了，不更得贵呀，更得买不起呀？”
“她哥给她四万五她不认要嗨。”
“连我都没有成想那两间破房子会卖五万多！你说咱们卖那处房子时的才三万，还觉得非常贵了。不行，还得找小茵商量商量，让她留下她哥的那处。”
“你说四万五她不认要，现在人家卖了五万一千八，你又让她要，不显着有点儿不合适呀？”
“你说现在房价猛猛地涨，小茵就买上房了？再说小硕他们也没有写协议呢。”
“那我明天和小茵他们商量商量去吧。”
秋杰听了，说：“我们也想买楼房，买处小平米的。”
宏远说：“你看不出现在的形势来，房子越来越贵了！早买上比晚买强。”
“可是我喜欢供暖的楼房，省得总生炉子了。”
“谁不喜欢楼房呀，我还喜欢楼中楼呢，有那个本事呀？”宏远本不想说出这样的话，但看着女婿那泰然处之的神情，终于忍无可忍。
一时间无话。
最后小茵说：“那我们就留下。”
“那你们想要哪处呀？”
“要你们那处楼房吧。”小茵说。
当想买房子的那姐俩听说小硕他们又不卖房子了，就跑到如柔家来问。
如柔说：“真抱歉，这房子我婆婆他们留下了。”
“那怎么你公公打电话来，说你们新买的楼房那不给贷款，楼房兴许买不成了，而你们对象也打电话来，说是你婆婆他们留下了呀？我们琢磨着他们说的不一样，就问你来了。”
她就把情况一说。
“啊，是这样啊。你看，你婆婆他们还是向着人家闺女，楼房给他闺女便宜好几万，你们这处还少给你们两千。”
她只是笑笑，说：“真不好意思。”
“啊，这没事儿，没事儿，万一你婆婆他们又不要了，你们就还是先记着我们，我们还给你们那个钱，啊。”
她笑着“嗯”了一声。
那位女人也笑着说：“不过，现在我们也还得往下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