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诺意外地发现钱龙辉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既惊诧又不解的异样表情,不禁感到很有兴趣。
“咦,难道钱龙辉你听说过这个称号吗?哈,我还以为这个只在大学里流传的虚名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呢!”
“这……”钱龙辉他自己也想不到居然还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事情,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没有弄错,“你……你应该是在麻省理工学院念的大学吧?”
卡萨诺会心一笑:“啊,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我猜如果你不是麻省的人,那就肯定有一个麻省的朋友。”
猜对了。“是,我有一个朋友,他就是在麻省毕业的。而且……他也是生物系的学生,是在你后面进入麻省的。”
“原来如此!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认识我同校同系的学弟呀!真是巧了,哈哈哈!”
钱龙辉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多了起来。“西西里手术刀”这个绰号他不是从别处听来的,正是他的好友,前几天还帮他化验海怪毒液的生物学家迈克·李告诉他的。他不止一遍地向钱龙辉提起这个称号,就是因为它对于迈克·李来说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李早年刚刚进入麻省生物系的时候,就听别人提起过这个“西西里手术刀”。他了解到,这是他们生物系历史上一个非常厉害而且神秘的意大利人得到的称号。那个意大利人在刚进学校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认识他,而在开学之后他也很少和别人交流,看上去总显得有些不合群。但是令人吃惊的是,他的成绩非常的好——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无论是笔试还是实验考核,他都能一次通过。而且甚至一些连教授都很难做好的课题,他也能做得非常完美。在整整四个学年里,他的成绩永远是全系第一,而且总是把第二名甩的很远——要知道,在麻省理工这样的顶尖学府里能做到这一点,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那个意大利人却做到了。甚至于到后来已经开始流传这样一种说法:只要他参加了考试,别人就休想偷走第一名的位置;所以把他从宝座上拽下来的唯一方法就是考前在他的水杯里放一点泻药。
至于“西西里手术刀”这个名头,最早是在一次意外事件之后流行开来的。在那个意外发生之前,其实就已经有几个对他的身世很感兴趣的同班同学,通过多方打听,了解到了一点有关这个意大利人的只言片语,其中就包含他以前是个医生这样的传言。大多数人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都表示不太相信,因为他们觉得他不可能同时兼顾生物学和医学——时间是绝对不够用的。况且他只是一个年轻的学生,又从何而来医生所必需的临床经验呢?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个突发事件却改变了他们的看法。有一天,他们的生物学教授像往常那样正在给他们上课,但是讲着讲着他的神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劲,然后突然晕倒在了讲台上。在场的学生们看到以后都忙着给急救中心打电话,但是那个意大利人却与众不同。他一句话也不说,不疾不徐地走到老师身边,非常熟练地给他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在检查完毕并摸清病因之后,他立马开始了治疗。而等到同学们叫来的急救车赶到的时候,晕倒的教授居然已经苏醒过来了。面对着姗姗来迟的医护人员,意大利人只是迎上去,淡淡地把教授的病情简单而全面地汇报了一下,把在场的人都听愣了。自此,意大利人名声大噪,大家也都相信了他曾经当过医生的这个传言。而由于他是从西西里岛来的,所以“西西里手术刀”这个绰号开始不胫而走,甚至都传到生物系之外的学院去了。以至于到最后,很少有人能记住那个意大利人的真名是什么,只有这个诨名流传了下来。
但是他的这些成就显然不都是天赋所得。在学校的时候,人们看到的他永远都是一副忙碌的样子:看书、做实验、写论文……他对荣誉和赞赏没有兴趣,但对生物学却有着异于常人的热情和执着,就好像有一股不可思议的推力在无形中一直推着他不断地前进一样。没有人知道他这样疯狂的学习生物学是为了什么,不过也正是凭借这样的努力,他才能以无可争议的第一名从麻省理工毕业。
然而奇怪的是,自从他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听说过他的消息了。无论是著名的生物实验室还是大的生物技术公司,都没有他的身影。就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毕业之后的他突然变得不知所踪。结果到了后来,“西西里手术刀”这个绰号在霸气之余,更是多了一分神秘的色彩。
迈克·李自从听说了这个故事,便开始把“西西里手术刀”作为他学习的榜样。他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成为生物学上的奇才。他效仿意大利人的做法,认真读书,努力学习,毫不怠慢。就算到了现在,他也常常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来激励自己。而钱龙辉作为他的好友,自然也早就听说了这个大名。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只把那个神秘的意大利人当作校园传说的自己居然能有机会和他面对面,而且还是在眼前这样特殊的情况之下。
我的天哪,真没想到卡萨诺居然就是迈克·李的偶像——“西西里手术刀”!对于这样一个传奇的人……恐怕什么仿生学摄像头真的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吧?钱龙辉甚至都有些绝望了。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想知道迈克·李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西西里手术刀’其实是一个流传在麻省理工学院——特别是生物系里的称号。据说这个称号的所有人以前是一名医生,而他的生物学成绩又特别的好,甚至到了没有人能够赶超他的地步。由于他是一个西西里人,所以感到敬佩的学生们就给他取了一个‘西西里手术刀’这样的名字。”钱龙辉用尽可能简短的话向亚历克斯他们介绍了一下这个绰号的来历。
说起来卡萨诺的确都符合这些条件……他思忖着。意大利人,生物学上的奇才,同时也是一名医生。“手术刀”看来的确就是他无虞了。
卡萨诺微微一笑:“谢谢你帮我作了介绍——但它只不过是虚名而已,我并不喜欢这些徒有虚名的称号。看看现在社会上那些所谓的生物学专家和教授,哪一个不是把自己的名号吹得响亮?可实际上呢?他们没什么成就,只不过有个三寸不烂之舌罢了。而我,我喜欢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而不是别人给你的甚至是你自封的称号……”
说罢他把脸稍微向水族箱那边偏了一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想,我应该要比那些徒有虚名的人更厉害一些。”他继续说道,“看看在你们旁边自由自在的海怪们吧,它们就是我最好的证明。相对于没有任何说服力的‘西西里手术刀’,它们难道不更能体现一个人真正的价值吗?”
钱龙辉朝水族箱那里瞥了一眼,看见数个黑影从眼前掠去。的确,这些东西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卡萨诺轻轻笑了一声,然后说:“好了,现在我也不准备再隐瞒些什么了,接下来我就来告诉你们这些神奇的海怪究竟是如何在这座研究所里诞生的。听完之后,我相信你们会领略到它们真正的魅力的。”
“说起来……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这样的一些事实?”卡萨诺把双手背在身后,娓娓道来,“从古至今,人们所臆造出来的那些怪物,大多有着‘融合’的痕迹?想想看:狼人就是狼与人的结合体,吸血鬼则是一个长着吸血蝙蝠一样尖牙的人类,而恶龙则有着蜥蜴的身子,蝙蝠的翅膀,还有老鹰一样的尖爪……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人们传统印象中的怪物似乎就是一种把恐怖和邪恶的元素全都融合在一起的生物。而且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组合能带给他们莫大的恐惧感。
“不过这些怪物都是虚幻的,是人们的幻想,并不存在于实际当中。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对它们敬而远之。尽管人们都知道古堡里不会有吸血鬼,月圆夜也不可能出现狼人,但他们还是会感觉到害怕。这不禁让我很感兴趣。据此来看,让人们觉得恐惧似乎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虚幻都已如此,何况现实?如果——我只是说如果,这些让人感到恐惧的怪物有一天真的来到了人们的身边,那会出现怎样的一幕?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