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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华枫嘴角一扬,一跃而起,走近金雕,“元宝,你果然循着味过来了。”华枫将从夏虫儿那拿走的荷包一展,金雕轻轻用嘴巴碰了碰,翅膀呼呼一扇,顿时扬起了好大的风。“爷爷外公派你来抓人的,对吗?”华枫摸摸元宝的羽毛,金雕元宝轻叫了一声,撒娇地低下头在华枫脸上蹭,华枫被它的羽毛扫得很痒,他笑着拍拍元宝的脑袋:“别闹了,元宝,我们该回家了。”

夏虫儿轻轻落地,前后左右一看,“神面老人,我来了。”“哈哈哈……”一阵苍老凄厉的笑声响彻半空,紧接着,两个身影现身树林,神面老人和被缚手缚脚、堵住嘴巴的通天龙出现了。

神面老人的外貌让夏虫儿大吃一惊,要不是他那头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声音,还真让人以为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神面老人眼神毒厉,充斥着杀人的意念:“夏虫儿,你果然重情义,今天我要你拿命来偿还我徒儿!”

“你徒儿?”夏虫儿实在不清楚什么时候结下的这个仇家,“是谁?”神面老人面目更加狰狞,恨得咬牙切齿,怒道:“李武齐,你忘了吗?我从小养大的孩子,被你加害死了!”夏虫儿按按自己的额头,终于想了起来:“噢,那个人口贩子,他看起来起码九十了,神面老人你的易容术简直是天下无双啊!”“少跟我花言巧语,既然你承认了,就得给他偿命!”

夏虫儿冷冷一笑,上前一步,“你也别跟我废话,亲手教出一个人口贩子,让他危害江湖,用你的本领到处作恶,你这个师傅难道就不应该反省一下吗?像李武齐那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就你这样的糊涂师傅才会想着替他报仇。我看你活了这大把年纪是白活了,是非善恶都分不清楚,或者说,你本性就这么阴毒,才会教出这么……”夏虫儿越说声音越大,神面老人听得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黑。终于,不等夏虫儿说完,他手腕一翻,鹰爪凌厉地朝夏虫儿天灵盖击去。

夏虫儿站着没动,直到近了,近了,夏虫儿扬手洒出一把迷魂散,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肩头受了他重重一掌,飞了出去。

“夏虫儿,你还是嫩了一点!”神面老人竟然没有倒下!只听刺啦一声,他揭下面具,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夏虫儿吐了口血,道:“我还以为你原来就保养得那么好。”“你还真是天真啊!”一直躺在地上的通天龙自己扯掉绳子站了起来,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竟是一个夏虫儿从未见过的人。“通天龙”揪起夏虫儿的领口一下把他扔了出去,夏虫儿重重地撞到树上,狠狠地摔下,再也爬不起来。

“神面老人,抓……抓李武齐是我的主意,与其他人无关,你要是找他们麻烦,我做鬼也……也不会放过你!”夏虫儿挣扎说。“重情义,骨头又硬,是个好苗子。”神面老人忍不住有些欣赏夏虫儿了,“夏虫儿,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说罢,神面老人与那个假扮通天龙的人离开了。

风刮着树叶,哗哗地响,眼看夜幕就要降临,夏虫儿慢慢闭上了眼睛……

“夏虫儿,夏虫儿……”有个人在拍打他的脸,“枫……枫老弟。”夏虫儿虚弱地叫出眼前人的名字,“先吃了它。”华枫一边说一边从小瓶里倒出两粒药,给夏虫儿喂了进去,“你怎么……知……知道我在这?”夏虫儿喘了口气问,“元宝饿了,下来找吃的,就看见你了。”华枫回答,“元宝?”这时,金雕元宝叼了条花斑蛇晃了过来,没想到,夏虫儿浑身一哆嗦,大叫了一声:“蛇!”又昏了过去。

“喂,夏虫儿,夏虫儿……”

姹紫嫣红的花开遍假山,石洞,园圃。芳香四溢,可香味又那么独特,好像还隐含一股药香。一个高高的胖子端着一个笸箩小心翼翼地走在布满青苔的石子路上,忽听身后一声喊:“陈皮!”

胖子大喜,忙转身跌跌撞撞地迎了上去。“少爷,你可回来了!”胖子笑嘻嘻地对华枫说,“爷爷和外公呢?”华枫当头就问,“呃,两位老老爷一直在水涧闭关啊!”陈皮回答,华枫听罢立马向水涧奔去,陈皮在石子路上走不快,远远地只听他还在喊“少爷,少爷……”

水涧是在瀑布下方的一个山洞,瀑布高约数十丈,涛声震耳,激起漫天雪花,阳光下,绚丽的彩虹若隐若现,宛如仙桥。而水涧就隐在瀑布后面。

华枫站在远远的飞瀑亭上,水汽扑面,转眼将他的衣服打湿。华枫运足内力,将自己的声音透过瀑布传到水涧里:“爷爷,外公,孙儿有事求见!”

过了好一会儿,水涧才传来回应:“孙儿,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爷爷了,你……”接着,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前者的话:“枫儿,想外公了吗?”“喂,姓甘的,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孙子也是我的,凭什么就只能你跟孙儿套近乎?”

华枫叹了口气,说:“爷爷,外公,有什么话我能不能进去说。”“好孙儿,你也知道,闭关期间我们不见任何人!”华罗说,“我把夏虫儿带回来了。”

水涧安静了,没有回应。突然,两根绿藤窜了出来,将瀑布拉开一个很大的缝隙,华枫嘴角一扬,脚点绿藤飞了过去,待他进入水涧,两根绿藤有闪电般地抽了回去。

水涧外虽然水汽漫天,水涧内却很干燥,只有绿油油的藤蔓爬满石壁,石壁旁有两个大书架,满满两架书,两个老头坐在一张八仙桌前,正在奋笔疾书。“爷爷,外公。”华枫唤了一声,两个老头抬起头,赫然正是夏虫儿遇到的两个老乞丐,白脸的是药神华罗,黑脸的是毒王甘泉。

剑柳山庄,梅兰竹菊将包袱呈上,凌三柳抚掌大笑,他快速地解开包袱,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封口的青花长颈瓶,凌三柳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罐,解开封口,拔出罐塞,将小罐凑到瓶口。

突然,瓷瓶中窜出一条蛇,它手腕粗细,油亮的身上闪着金黄的光环,它吐着红芯子就向凌三柳攻击。梅兰竹菊大惊,纷纷拔剑欲护主,只见凌三柳不慌不忙伸手抓住了蛇颈,然后掌刀风一般击向蛇的七寸,蛇在凌三柳手中扭动了几下,耷拉着脑袋,不动了。

梅兰竹菊松了一口气,将剑压回剑鞘,凌三柳仍然持着蛇颈,不疾不徐地向四君子剑解释:“这种蛇叫大攀蛇,非常稀有,它的毒液经过配置可以解百毒!”梅兰竹菊赶忙拱手抱拳道:“恭喜庄主得到此宝!”凌三柳摆了摆手,神秘地笑说:“要比起来,它可称不上是宝贝,真正的宝贝是……”

凌三柳手指迅速按到蛇腹,一运力……梅兰竹菊饶有兴味地看着凌三柳的动作,可随着凌三柳的脸色越来越铁青,她们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凌三柳扔掉大攀蛇,慢慢地踱回椅子上坐下。梅兰竹菊四人面面相觑,白梅上前一步,问:“庄主,有何不妥?”凌三柳半天没有回应,无剑堂的气氛有些静得怕人,最后,只听凌三柳轻轻而又掷地有声地说:“龙血丹不见了!”

“龙血丹好像是鞑靼国的至宝。”灵竹道。“不错,但是龙血丹被鞑靼国王秘密进贡给了当今皇上,皇上为了掩人耳目,将龙血丹作为重礼藏于蛇腹内向药王山庄求医。”“庄主如何知道蛇腹内有龙血丹?”红兰出于好奇禁不住脱口而出,白梅回头瞪了她一眼,红兰忙道:“庄主恕罪,属下冒犯了。”

凌三柳一笑,站了起来,道:“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告诉你们也无妨。”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在皇宫里有线人,关于我们剑柳山庄与龙血丹的渊源,以后我会告诉你们。你们只要知道,龙血丹对我们非常重要,所以务必要把它找回来!”凌三柳在最后加重了语气。“是!”四人领命。

“还有。”凌三柳又想起一件事,“君华已离庄多日了,想办法找到他,绑也要把他给我绑回来!”

“缘分哪,孙儿,我们找的孙媳妇怎么会错?”听完华枫讲的大概,华罗哈哈笑道,“元宝没给带回来,你倒亲自抱回来了,这不是上天注定的吗?”甘泉附和道。“别玩了,爷爷外公,这个你们收好!”华枫把荷包往桌上一放,转身欲走。

“等等。”甘泉叫住他,华枫刚一回脸,荷包咂了过来,他伸手接住。“你听说过送出去的东西往回拿的道理吗?”华罗道,“要不你就自己收着,要不然你就还给虫儿。”甘泉一扯身旁的绿藤,两根绿藤迅速将瀑布拉开,“你还是先去照顾虫儿吧。”华罗在孙儿背后轻轻一推,华枫猝不及防,转眼已回到岸上。“没什么事别来打搅我们!”水涧中的声音说。

“还是那么胡搅蛮缠。”华枫看着手中的荷包,叹了一声气,把它塞到怀里,离开飞瀑亭……

绿帐暖枕,药香扑鼻,夏虫儿奇怪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动动肩膀,也不疼了,“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夏虫儿自语道。

“你倒是敢想。”门外,华枫倚着门框,笑说。“枫老弟,你……你拿的什么东西那么香?”昏了两天的夏虫儿早已饥肠辘辘了,他跳下床来,围着华枫端着的那个大盖碗左闻右嗅,华枫放到桌上,打开盖,顿时,房间溢满香味,让人馋涎欲滴。

没等华枫说话,夏虫儿已拿起勺子开动了,他美滋滋地大喝了几口汤,陶醉地吧嗒吧嗒嘴:“美味啊!”“谢谢夸奖!”华枫对夏虫儿的吃相已见怪不怪了。

“枫老弟,这汤里加了什么,怎么这么好喝?”夏虫儿夹起一块鸡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细细地嚼。“我加了桂圆,枸杞,桂花,蛇胆……”“噗”华枫还没说完,夏虫儿喝到嘴里的汤全喷了出来,“你加了……加了什么?”华枫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加了桂圆,枸杞,桂花啊!”“不是还有……”“蛇胆对吧!”夏虫儿看着眼前的汤,顿时食欲全无。

看着夏虫儿痛苦的表情,华枫哈哈大笑起来:“骗你的,蛇胆那么苦,加在汤里怎么喝?”夏虫儿松了一口气,瞪了华枫一眼,也不与他斗嘴,重新拿起汤勺。

华枫不笑了,轻声问:“你很怕蛇吗?”“嗯。”夏虫儿点头。“噢……”华枫拉长声音应了一声,安静了一会儿,“有一件事,呃,还是等你吃饱了再说。”华枫欲言又止,夏虫儿最受不了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话,赶紧扒完最后几口,“有话快说!”

“那个,我说了你可不要激动啊!”华枫事先声明,紧接着他一皱眉,“还是算了,我不说了。”夏虫儿急了:“什么事这么严重啊,快说吧,看在这么好喝的鸡汤份上,你做了天大的错事我也会原谅你的!”华枫沉了一口气,说:“好吧,我要说的是……我给你做的不是鸡汤,而是……蛇羹。”

“蛇……蛇……”夏虫儿的脸一下变得惨白,他箭一般地飞奔出去,在门口狂吐起来。屋里传来华枫一阵阵的大笑声,他突然发现:捉弄夏虫儿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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