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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灵芝一错再错,虫儿牵动人心

小丘上站的是胖乎乎的金花,她凝起双眉,胖乎乎的脸颊有些苍白。“你把谁推下去了?”金花哆嗦着手指指着河里问。

灵芝心中大叫不妙,她眼珠一转,突然对金花背后大喊:“银花小心!”“银花!”金花刚一转身,一枚银针已刺入她的死穴,她大睁着眼睛,不明所以地砰然倒地。

灵芝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费了好大劲把金花也推到了河里。她呼呼地大口喘气,两腿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看着急流的河水,她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又哭又笑:“金花,对不起,你为什么要突然出现?你要不出现就不会死了,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

灵芝突然豁地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你放心,等我做了少夫人,我会常常来看你,给你带好东西吃的。对,少夫人!少夫人……”灵芝立马抱起两个药篮,手忙脚乱地把撒了的药草抓回篮子里,带进了不少雪。她拖着几乎全湿透的衣裙,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去。

而在此时,凌君华为了找夏虫儿在药王山庄上蹿下跳,不得已,他找来了陈皮当归。“有没有见过夏虫儿?”君华劈头就问。“没有。”俩人都说。

“对了,还有水涧!”君华眼睛一亮。当归摇摇头:“我刚去了水涧送东西,夏姑娘没在那。”“那药王山庄还有没有什么密室,山洞之类的地方?”君华急问,心中总不安定。“就算有,她也找不到啊。会不会她闹肚子,在……”陈皮猜测道。“我找过,没有。”君华马上说。“那里你也能找?”当归一脸惊诧。

“这件事先不要让华枫知道,我们再分头找找。”君华说。陈皮当归还未点头,华枫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已经知道了。”“少爷?”“华枫!”三人一怔。

“先去夏虫儿的房里。”华枫前面先走。“为什么?”君华摸不着头脑。“她玩过这种把戏。”华枫的脸色有些沉郁。

终于,他们在夏虫儿的床头翻出了两封信。一封写着凌君华亲启,另一封则写给华枫。华凌二人急切地拆开信封,抖出信纸,墨迹还新。但看着看着两人脸色都变得铁青,华枫君华很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目光,拔腿就往铁樱子山洞跑。

“夏虫儿,最好别让我逮住你,否则有你好看。”华枫心中暗念,紧紧攥着那张信纸:枫老弟,嘿嘿,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么叫你。虽然总叫你枫老弟,可我已经把你看作是一个大哥,一个总在关键时刻帮我,关心我的哥哥。跟你在一块,我安心极了。你就像……嗯……就像是一座安全舒服的大房子,我曾真的希望永远呆在你的庇护下。谢谢你!华枫,欠你太多,我还不清了。可是,最后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个忙,请你找到肥宝他们四个,告诉他们去云摩峰安家吧,顺便可以照顾一下我的师父师伯。说了很多肉麻的话,呵呵,心里舒服极了。还有,不论天上、人间,我永远记得你做的鸡汤的味道。不见了!珍重!

华枫带伤在密道里七拐八拐,速度毫不亚于轻功无敌的君华。

君华此时心潮澎湃,他在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坚持送夏虫儿回去。他的手里也紧紧攥着夏虫儿的“诀别书”:师弟,昨晚我夜观天象,你真的有当国王的命!鞑靼的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时刻等你去拯救他们。凭你的能力,就算没有龙血丹又如何?虽然你平时吊儿郎当,好像什么事也不在乎,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相当由责任心的汉子,去做一个好国王吧。我走了,不要太想我,跟你在一块的日子很快乐,虽然你捉弄过我不少次。珍重了!我的小师弟。

“夏虫儿,你走了,我捉弄谁,你不是把我的快乐一块带走了吗!”君华心里真真空得难受。

终于,跑出山洞,华枫君华分向两个方向追去。“夏虫儿!夏虫儿!”华枫白衣飘荡,只是几个起落,伤口又震开了。他跑了好几十里,茫然地望着四周,到处追寻着夏虫儿的影子,大叫着夏虫儿的名字。声音穿过山野,透过云霄,震得远处树上的雪簌簌落下。

华枫在那白茫茫的雪地上孤寂地站着,寒风呼啸而过,吹乱他的头发,掀起他的衣衫,似乎把他生生地冰冻了起来。血顺着手腕不停地滴落在雪地上,像绽开的红梅。“夏虫儿,你到底在哪里?”华枫大喊着。

突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立马拿出随身的玉箫,几个流畅空远的音符荡开。不一会儿,一只硕大的金雕从天而降,元宝撒娇地蹭蹭华枫的头发。

“元宝,帮我找到她!我必须救她的命!”华枫解下腰间那个枫叶荷包,在它眼前晃了晃。元宝拍打拍打翅膀,高鸣了一声,振翅飞去。紧接着,一个身影如同闪电一样瞬间落到了华枫面前,“她不见了。”君华胸口起伏着,汗水像小溪一样不停流下,他跑了不少路。

此时,甘露、陈皮、当归几人也赶来了。“枫儿,怎么回事?听说虫儿不见了,我们跟着元宝赶到这,呀,你的伤!”甘露眉头一紧,马上拿出随身的止血丹来给华枫服下。“夏虫儿为什么要走?”华枫心乱如麻。

甘露猛然想起门前雪地上的脚印,眼睛一瞪:“糟了,她会不会听见了我跟你爷爷外公的谈话?”“什么谈话?”君华急问。“解药不见了,它被雪莲扔下悬崖,被河水冲走了。”甘露痛心地说。

“不见了?”华枫君华顿时懵了。“你爷爷外公说再制一颗需要两年时间,可虫儿只能坚持一个月。”甘露道。

“一个月?”华枫突然轻轻一笑,“她这样就放弃了?”“她可能去完成一些没了的心愿。”君华眼睛潮湿了,华枫拳头一握,厉声喊道:“陈皮,当归!”“少爷。”二人上前。“你二人马上去京城,到东大街找肥宝,通天龙,八虎,七宝四人,看看夏虫儿会不会回到那。”“是,少爷。”二人马上领命出发。

甘露轻轻抚着华枫的胳膊,柔声道:“她会没事的。”“我不会让她死!”华枫的眸子里含着满满的坚定,“就算发动全庄的人,我也要找到她!”“好!”君华走上前,定定地看着华枫:“我这就去云摩峰。”他一个纵身,不见踪影。

灵芝刚在房里换完衣服,银花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去:“灵芝,有没有见过金花?”灵芝被吓了一大跳,“你敲个门行不行?”她抚抚胸口,嗔怒道。

“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讲究,你不知道,庄里出大事了,夏虫儿走了!”银花坐下说。灵芝的心咯噔沉了一下:“怎么会……怎么会……走了?”“留书出走。”“留书出走?”灵芝瞪大了眼睛,坐到银花对面,“她还留了信?”

“对啊,刚才少爷疯狂地出去找她,到头来伤口又裂开了。”银花说。“少爷受伤了!”灵芝急忙整整衣装,刚要出门,就被银花下一句话堵了回来:“少爷在水涧跟两位老老爷、夫人谈事呢。”

接着银花又说:“现在我们庄上的男丁几乎都被派出去找人了,快轮到我们了吧。”“少爷还真在乎那个夏虫儿。”灵芝苦笑说,但随即换了表情:“不过时间长了,一定会忘的!”

银花莫名其妙地看着灵芝,突然觉得她的样子有些骇人,她马上转移视线,“哎,你这篮子里的药怎么乱七八糟的,还有这么多石头,你去过河边了?”银花拨拉着篮子里的药草说。

“那是,那是因为我栽到雪窝里了。”灵芝忙说,声音有些颤抖。“怪不得,你看你这衣服!”银花又拎起灵芝床上的湿衣服。灵芝急忙跑过去夺了下来:“别乱动我的衣服!”她转身去把衣服收好。

银花眼睛被闪了一下,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你找我什么事?”灵芝背对着她问。“你有没有见过金花?”银花清楚地问。灵芝牢牢地扶住柜门,不敢回头,她假装在那随意地整理衣服,额上却沁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她沉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金……金花啊,我没见她,她……她是不是采药去了?”银花定定地看着她,摇摇头:“不会,我让她在飞瀑亭等着我。”她紧紧攥了攥手心,说:“既然你不知道,我去问问别人。”

临了,她转头看了灵芝一眼,灵芝慌忙抹抹额上的冷汗:“有点着凉了。”银花笑笑:“吃点药吧。”看着银花离去,灵芝心里总算舒了口气。

“枫儿,你就不要往外跑了,药王山庄的人不都被你派出去了吗,你要再走了,万一找到虫儿,元宝又不在,我们上哪找你去?还是留下来吧,再怎么说,留下来等到的机会也比你出去瞎找的机会大。放心,娘确定,虫儿这孩子很有福气,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还有啊,你的伤口已经恶化了,如果再严重点,虫儿即使回来了,你也没有那个力气去给她治疗啊!听娘的话,儿子,还是呆在山庄吧!”甘露苦劝了华枫好久,华枫终于留在了药王山庄。

然而,几天过去了,人一个也没回来。华枫冷着脸,日渐消瘦。白天,他帮着华罗甘泉找医书,寻办法。晚上,他就坐在夏虫儿经常看星星的地方吹箫,一吹就是好几个时辰。甘露一下愁出好多白发,看着华枫这个样子,她每晚都彻夜难眠。

就这样,时间如流水般匆匆流走。转眼,就到了月底,华枫的神情却一天比一天安静,谁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天,雾林的机关忽然有了动静,因为药王山庄没人了,甘露只得亲自去查看。

不久,她带着一大帮子人进庄了。凌君华,凌三柳,南无踪,南无影,梅兰竹菊都到了。“你也没找到?”君华看着华枫的神情,一下绝望了。“不。”华枫轻轻地而又不容置疑地说,“还有一天时间。”

君华慢慢闭上了眼睛,这大半个月以来,他心中的弦一直使劲绷着,他倾空了剑柳山庄的人,五湖四海地寻找夏虫儿,甚至找了官府帮忙。南无二人不顾南北奔劳,不眠不休地寻找。终于,众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药王山庄,竟然……也是这个结果。

“夏虫儿,你太自私了!你不知道自己牵动多少人的心吗?”华枫紧紧握着玉箫,微微颤抖。

这时,华罗甘泉二人赶了过来。一见南无踪、南无影,两个顽童竟然都低下了头。“我们对不起你们。”华罗叹声道。“你们救了我们的命,我们却报不了你们的恩。”甘泉万般愧疚。

原来,华罗甘泉年轻时好玩爱斗,得罪了不少人。但他们过于张扬自负,最终中了别人的暗箭。幸而遇到了南无二人,顺手救了他们。可两个顽童特别怕欠别人的人情,夸下大口说以后只要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在所不辞。然而三十几年过去了,南无二人早就忘了这件事,直到救了还剩半条命的夏虫儿。华罗甘泉尽心尽力地救活了夏虫儿,最后约定十年后到药王山庄取解药。

南无影眼角潮湿了,他一跃上前猛抓起二人衣领:“你们怎么回事?我们都带着希望等了十年了!平白无故为什么会出现个家贼?”南无踪默默上前,拉下南无影的手,静静地说:“不怪他们,这十年他们也尽力了。我们一直想改变虫儿痛苦的命运,到头来,老天还是没放过她……这或许就是虫儿的命,也是我们的命吧。”说完,眼泪就那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还有一天!”华枫仍然没有放弃,“元宝还没有回来!”谁知,他话音刚落,一只硕大的金雕从天而降,略带疲色,但羽毛仍闪得发亮。华枫奔上前,元宝把它嘴里的破裂的枫叶荷包放到了华枫手中,它低叫了几声,无限悲戚。

华枫紧紧握着冰硬的荷包,里面已是空空的。他抚抚元宝的脑袋:“带我去!”元宝会意地一叫,振翅飞向空中。华枫紧随其后,其余众人也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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