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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紫晶染血世家名裂,慕容封妃天下震动

上一回说到李云洁修习《皖玉剑》,不知不觉短短一月,已经练到了第五层的境界,“剑冢”中忽现神秘老者,与李云洁过招切磋,又飘然而去,却正是陈颢之父陈继。大殿之上,天枢星夕木兰自曝身世,原来她正是陈继长女、陈颢同父异母的姐姐!多年来一直对当年陈继抛弃母亲和自己耿耿于怀,借此次颢蓉私情捏在手中,她与武曲联手挟持陈颢,逼迫当年将母亲夕颜害死的四大门派掌门以及陈继显身,以报当年母亲沉湖之仇,却不料武曲突然为陈继挡住致命一击,让在场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天枢的水袖柔韧中见锋利,暗藏剑刃于其中,此时却正直直插在武曲的心口。

天枢满心惊骇,一个箭步上前拥住武曲,泣不成声:“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一边用力按住他的伤口,但是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流出,片刻间就染红了天枢的手。

陈继颓然而跪,也要伸手去扶武曲,却被天枢一掌击开,这一掌毫不留情,他也没有防备,只觉得喉头腥甜,呕出一口血来。

“别……”武曲躺在天枢怀中,微微抬着手,天枢忙紧紧握住他的手,“对……对不起……木兰,我……我其实是陈家的武士,是老庄主派我来保护你,他……他一直关心着你。他有……苦衷的,你原谅他吧……”

天枢一时天旋地转,心中又是怨恨又是后悔,却第一次痛彻心扉,眼泪大颗大颗落在武曲的脸上,抽泣了好一会儿:“你一直保护我,只是因为他吗?”

“不……”武曲轻轻笑了笑,“最初是,可……后来……我真的,爱上了你……呵呵……可惜你一直不相信男人,不肯接受我,否则……我一定带你离开,不让你……回来……报仇……”

话音越来越虚弱,天枢忙使劲摇着他:“武曲,武曲!”

武曲用尽力气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天枢的脸:“我……叫……莫洵……一直没告诉……你……对不……起……”

“啪”

那只染满了鲜血的手就这么跌落在天枢的衣裙上,再也不动。

天枢还紧紧抱着他的头,泪如雨下,却一丝声息也无。

她自五岁被慕容侠收养,归入“北斗七俊”,到十四岁见到武曲,已经和他共度了十年。十年来,“北斗七俊”各自为阵,互不相干,这个沉默寡言的武曲星却总是默默关注着她,连住所也刻意搬到她周围,每日都去看她,和她说话谈天。

她脾气古怪,他忍耐她;她残忍好杀,他劝解她;她喜怒无常,他陪伴她。

她曾经也曾怀疑,这样一个沉默寡言、没什么锋芒的男子,为何会位列七俊。可她身边太需要人陪伴了,最初是做朋友,后来便成了一种默契。

她几乎要认为,这世上唯一可信的男人,便是他。

可是他还是欺骗了她,骗走了她的心,便撒手人寰。

“你这个骗子!你起来啊!起来啊!……”天枢狠狠捶打着武曲,他却再也不会醒来。

众人都有些不忍,纷纷侧过头去。

天枢打着打着越来越慢,最后只紧紧抱着武曲的头,轻声抽泣。

“阿洵……”陈继胸口剧痛,慢慢爬向武曲和天枢。

“他已经死了。”天枢轻轻放下武曲的头,轻轻替他缕好长发,擦去脸上的血迹。

“木兰,”陈继缓缓道,“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可颢儿……他是无辜的,他是你的弟弟……”

天枢冷冷打断:“他姓陈,我姓夕,我和你们不是一家人。”

话音未落,天枢已经冷眼一横,左手长袖飞出,直刺陈继——

“呲!”

众人纷纷惊叫,萧蓉吓得立刻闭上了双目。

天枢一顿,陈继没有躲闪,水袖已经深深插进他的心口,可她自己也觉得心口一痛,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竟伸出了一只手,从背后贯穿从胸前穿出!

陈颢立在她的身后,以指做剑,刺穿了天枢的心口。

原来他见天枢又要下杀手,一时急气攻心,内力碰撞冲开穴道,却始终来不及救下陈继。

天枢刺穿了陈继,陈颢又刺穿了天枢。

原本是父女,是姐弟,却以这样的方式联通了彼此的血缘。

“木兰……”陈继心口如同万柄刀剑在剜,却不是因为天枢刺中了他,而是见到陈颢的手贯穿了她的胸。

天枢突然一笑,猛然往前一进,陈继双目一瞪,天枢却因为胸口脱离了陈颢的手而喷出巨大的血柱,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缓缓倒下。

“爹!”陈颢狂奔到陈继身边,他却已经没了气息。

陈颢一愣,不禁缓缓扫视了一眼厅上的血腥场面,陈继瞪大双目、天枢嘴带微笑、武曲释然而去,还有气绝身亡的柳祉和断掉一臂的周穆克……

短短时间,这世上便有四人死在这厅上,其中有他的父亲,还有他初次见面的姐姐。

还有那场阴谋,他的父亲、母亲,以及整个陈氏的血腥过往,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陈颢眼前一黑,心中剧痛,万念俱灰,伏在陈继的尸身上恸哭起来。

“公子……”陈石还倒在地上,声音凄切。

萧蓉穴道还没有解开,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力,她的脸上已经全是泪痕,却还是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在众人震惊的寂静之中,她慢慢一步步走向陈颢,不理会众人的眼光,伸手摸了摸陈颢的头,轻轻搂住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滴落。

众人见到这样的人间惨剧,都不忍直视。年晃扶着断了一臂的周穆克沉默不语,空冥则微微低下头,轻声念道:“阿弥陀佛……”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李云洁慌慌张张地跑来,她从“剑冢”出来,一路追随那个老者,但那人速度太快,等她赶到大厅,已是一片狼藉。

“啊!”

李云洁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见地上躺了好几具尸体,而陈颢正伏着痛哭的老者,竟就是刚才在“剑冢”中遇到的那个神秘人,心头一阵凉意,又见萧蓉竟搂着陈颢掉着眼泪,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厅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到来,只一片骇人的死寂,衬托着陈颢的哭声。

姑苏,九晴山,慕容山庄。

慕容月枯坐在燕歌馆的游廊上,发着呆。

自慕容天除夕之夜离去,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中,没有书信也没有任何消息,按时间来算,他应该已经到达了岭南。

那里是慕容家的地盘,他应当不会有事。

慕容月心里默默盘算,顺手扯下手边一片叶子,细细撕碎。

小天,你会明白我的用意吗?

这是我能想到的,你我最好的相处方式。

继续留慕容天在身边,他只会对这份禁忌之情越陷越深,只有让他远离自己,才有可能忘记这一切。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万劫不复。

慕容月将手中撕碎的叶片洒落在地上,呆呆地看着。

“大小姐。”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慕容月顿了顿,并不回头,道:“你来了。”

一个人影忽的跑到她面前,蹲在她身前:“为什么赶走了公子?”

静女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月,她把自己关在房中一个多月,再出来时已经时事大变,慕容月归来,慕容天却于除夕之夜远走岭南,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你为什么把自己关了一个月?”慕容月反问。

静女直视着她,喃喃道:“就算你要嫁杨锋,也不用如此……”

“呵……”慕容月无奈地笑了笑,“连你也这么看我?”

静女摇了摇头:“不……你不会如此……”

“静女,”慕容月打断她,掩饰不住心中的悲痛,“天权死了。”

静女一惊:“天权?怎么会?”

慕容月苦笑道:“她不是神,也会死……就在微雨阁里……”

“微雨阁?”静女这次简直要说不出话来,慕容月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微雨阁,就算她也不知道它的具体所在。

“从此以后,再不会有微雨阁了,我送给了天权做坟墓。”慕容月淡淡道。

“她……怎么死的?”静女忍不住,轻声问道。

慕容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敢进去看……我很怕……我怕再见到那么残忍的场景,就像破军……”

“大小姐!”静女一把抓住慕容月的手,只觉得她抖个不停,自己也不忍心再问下去。

“是我的错……”过了许久,静女方才缓缓自责,“我只顾自己伤心,关在房里什么也不管,我应该阻止公子,是我的错……”

世上能调动“北斗七俊”的只有慕容氏的家主,既然不是慕容月,那只有可能是慕容天召唤的天权。

难道是因为天权的死,慕容月迁怒慕容天,赶走了他?

“都是命,”慕容月打断道,“你也没办法。”

静女只紧紧握着慕容月的手,眼中含泪。

“北斗七俊”互相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她曾见过芷纫秋几面,印象中是个极其文静书卷气的女子,目光慧黠、气质不凡,可这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

“你又是怎么回事?”慕容月突然问,“为什么把自己关起来?”

“我……”静女一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目光游移,完全不似她平日的作风。

慕容月心头一急,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怎么,你也有事瞒着我?”

“大小姐别急!”静女忙拍了拍她的背,“我……我……”

“小姐!”

一个急促的女声打断了静女的话,二人抬头看去,只见七星和七辰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色通红。

“小姐,出事了!”七辰性子急,跑在前面急声道,“天枢和武曲死了!”

慕容月差点从游廊上翻下去,猛地站起身,肃声道:“瞎说什么!”

“是真的,”七星道,“江湖中闹得沸沸扬扬,天枢和武曲两位星主,挟持了陈颢,召集了各大派掌门,逼来老庄主陈继,当众揭穿当年陈老庄主和老夫人的丑事,原来天枢竟是陈老庄主和青楼女子的私生女,是陈颢的亲姐姐……”

七星突然顿住,想了想,慕容月怎么会不知道“北斗七俊”的来历呢,便立刻转口道:“两位星主和陈老庄主都去世了,据说崆峒派掌门人柳祉也死在了紫晶山庄,现在武林中陈氏的地位一落千丈,各大派都不服陈家,说他们是伪君子,不足以表率武林。还有许多人都在议论,说这是慕容家的阴谋,崆峒派和铁剑门还扬言,要上慕容山庄为掌门人报仇……”

“住口!”慕容月颤巍巍地呵斥,借着静女的力量才撑起身子,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晕厥,颤声道,“我要去杭州……”

“大小姐去不得!”静女道,“陈继去世,陈颢必定把这笔账算在慕容氏的头上,加上崆峒铁剑这些跳梁小丑……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对呀小姐,”七辰也道,“现在那些人本来就说是我们用了手段逼死陈老庄主,你若去了,不是给他们留下口实吗?”

“我要带他们回来!”慕容月情绪激动,不顾三人的阻拦,就往往外走。

“大小姐!大小姐!”

远远地,慕含睇和辛予窈、云幽篁三人,齐声叫着慕容月,往这边跑来。

“三位月主可回来了,快些劝劝小姐吧!”七星见三人过来,连忙叫道。

之前慕容大军回南,慕含睇三人分别带领五门兵马回归各自领地,今日才刚刚回庄,却不想武林中已发生诸多变故,只听路上那些武林人士的议论,便已经惊得不行。

然而更为惊讶的,还不止这些。

“慕含睇见过大小姐!”慕含睇先行了一礼,辛予窈和云幽篁都只简单拜了个万福,面色惊慌。

“大小姐出事了!”辛予窈和云幽篁齐声道。

“我们已经知道了,”静女道,“天枢和武曲没了,我们正在劝大小姐千万不要去紫晶山庄。”

“不是这个,”慕含睇却神色惊慌,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我们三人刚在九湖外,遇到了一大队宋兵!”

众人齐齐大惊,慕容月更是雪上加霜,几乎站立不住。

“怎么会有宋兵?”七星急道。

辛予窈道:“我们也不知,那队人马少说也有两三千人,披红挂彩、锣鼓喧天,正往九湖进来,我们三个不敢逗留,便先行上山来通知大小姐做准备。”

“披红挂彩,锣鼓喧天?”静女心下疑惑,和慕容月对视了一眼。

“管他做什么,先去看看。”慕容月定了定心神,道。

几人点了点头,围着慕容月往正殿行去。

正殿已经被宋兵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九湖虽是武林禁地,但对皇家军队而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正规军队开进,守卫九湖的武士,纷纷不敢阻拦。

这群浩浩荡荡的皇家军队登上九晴山,井然有序,片刻之间,便将山庄各个出口守住,庄中的仆从婢女如临大敌,只觉当年五门之乱要再次上演。

领军的人却不是什么将军官员,却是一个女声女气的公公,正坐在殿中的客椅上,悠然检视着自己的指甲。

“公子不在,这慕容大小姐怎么也不来啊?”

公公斜眼看了看身旁的葛蔓和杜若,阴阳怪气地道。

“公公息怒,已经差人去请了。”葛蔓忙道。

本来她们两个是在庄门口迎接慕含睇三人,却见三个人慌慌张张跑来,一见到她们,劈头便问大小姐在不在庄中,听说大小姐早已归庄,又二话不说便冲进庄里。

二人正摸不着头脑,便听得属下回报,说湖外来了好几千宋军,两人吓得面如土色,只得前去迎接。

“哎呀呀,这九晴山难爬得很,真是累死人了。”那公公装模作样地捶了捶自己的双腿。

杜若与葛蔓对视一眼,道:“不知公公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那公公瞧着杜若嘻嘻笑了一声,兰花指轻轻点了点:“好事呀,大好事呀!”

葛蔓道:“请公公明示。”

“嗯……”那公公眼睛一弯,“这好事呀,非得大小姐在场,才好说呢。”

葛蔓和杜若都是一愣。

“不知公公所说的好事是什么?”

慕容月领着一众人从门外走进来,那公公急忙起身,不见了之前那等傲慢的神气,躬身道:“大小姐好,小的和月主们开玩笑呢。”

众人互相看了看,这公公领兵上山,一直颐指气使,怎的见到慕容月便变脸卑微,要知道慕容月虽在武林中威望颇高,但说到底只是平头百姓而已,说到尊贵,自然还是金陵杨氏更胜一筹。

慕容月也微微有些奇怪,语气也客气了些:“未请教公公贵姓?”

“不敢不敢,小的无名无姓,先帝垂爱,赐名念心。”那公公恭敬答道。

这人竟是先帝身边的红人,能带这么多的皇家禁军,必定也是当今皇帝的心腹。慕容月心中暗暗盘算,笑道:“念公公好。”

“哎哟,大小姐折煞老奴了。”念心道,又扫视了一番室内,道,“公子不在庄中?”

慕容月顿了顿,道:“实在失礼,舍弟外出多日,尚未归庄。”

“少年人嘛,自然是喜欢闯荡的。”念心恭维着慕容月,停了停,道,“皇上有旨,本是请大小姐与公子一同接旨的,如今只得大小姐可怜老奴了。”

慕容月心下一沉,皇帝派兵前来,果然是有预谋,只是不知他要下什么旨意。随即整了整自己的衣装,缓缓跪地:“民女慕容月,接旨。”

众人见状,纷纷随慕容月跪下领旨,呼啦啦地跪了一大屋子。

“哼哼,”念心清了清嗓子,又恢复了之前那股得意的神色,从袖中取出圣旨,缓缓打开,朗声道:

“慕容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其先祖慕容延钊,有开国之功,精忠侠义,堪称国表。其长女月,毓质名门,少而婉顺,长而贤明,敬慎持躬,温恭聪慧,贤名播于江南,远于京中。敦煌一役,军功甚重,颇有其祖风范,仰承皇太后慈谕,册为贤妃,钦此。”

硕大的正殿一片死寂,慕容月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一软,没了知觉。

整个慕容山庄都陷入了混乱。

念心的圣旨宣读完毕,慕容月没来得及领旨,便当场晕厥,众人连忙将她送入燕歌馆,而念心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来,那群原本围着大殿的宋军,便转眼间又将燕歌馆围了个严严实实。

辛予窈、云幽篁、葛蔓和杜若四位月主守在慕容月的房门之外,七星七辰与静女、慕含睇陪伴着慕容月在屋内。

此刻她已经转醒,却像个木偶般呆坐在榻上。

这已经不是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了,命运的大手好似从敦煌一战开始,便将慕容氏往深渊推去——破军阵亡、梁氏姐弟远走西夏、天权葬身空许湖、天枢和武曲身死紫晶山庄、慕容天情乱避岭南……一个接一个的打击誓要将慕容月的最后一点心气也耗尽,誓要将她最后一道精神防线也击垮!

然后,终于轮到了她自己。

神卜曾说慕容氏血脉当断,难道这些便是征兆?

“小姐,咱们反了吧!”七辰心疼慕容月,紧握着她的手,情绪激动。

七星道:“反什么,我们的人马才回五门,山庄里上上下下也就几百人,他们有几千人马,怎么出得去?”

慕含睇狠狠捶了一把手边的桌子:“皇帝欺人太甚,什么‘敦煌一役,军功甚重’,分明就是在威胁我们!”

“不是威胁,是吃定。”静女道,“他知道敦煌一战,我们元气大损,绝无反抗之力,他才这般毫无顾忌。”

“难道我们就被他吃定,什么也做不了吗?”慕含睇问。

静女面有难色:“皇帝下旨封妃,并非定罪,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七辰突然眼前一亮:“小姐,我们可以找杨二公子帮手啊!杨家地位显赫,说不定有的挽回!”

七星道:“再显赫的地位也比不上皇帝,难道还能和皇家争妻吗?”

话音刚落,几人都齐刷刷看着她,七星顿觉“争妻”二字太过失言,面色微窘,不再说话。

静女却慢慢道:“七辰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大小姐,二公子不是……不是回金陵下聘吗?若你与他有婚约在身,皇帝也不敢强硬逼婚的。”

众人心中都是一喜,虽然她们并不知道杨锋回金陵是为了下聘,心里微微都有些惊讶,但这无疑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慕容月轻轻摇了摇头,许久方道:“要来早来了,一个多月他都没有消息,必定……”

“这个负心汉!”慕含睇猛地呵斥。

“不……”慕容月却淡淡摆了摆手,“他必定被囚了。”

“啊!”众人都轻声惊呼。

“什么人敢囚杨家二公子?”七辰问。

“杨锋不远万里也要去敦煌,紫晶山庄的事情又闹得天下皆知,皇帝不可能不知道……”慕容月似乎气力不足,说几个字便要停一停,又时不时咳嗽两声,“他挑这时候封妃,定是早控制住了他。”

众人都不敢言语,看来这场封妃不仅针对慕容山庄,还将金陵也卷了进来。

“小姐,咱们反了吧!”七辰又说了一次。

慕容月抬头看了看静女,摇了摇头:“以卵击石,咱们庄上只怕一个也活不了,杨锋……他也必死。”

“大小姐……”静女如万箭穿心,语气哽咽。

慕容月淡淡笑了笑:“是我的错,敦煌一战太过显眼,引得汴梁注意下了狠手……我不能,再把大家的性命陪上一次。”

“大小姐!”“小姐!”

四人齐声叫道,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个个眼中含泪。

慕容月抬头看了看房门:“那个念心还在外面吗?”

静女点点头:“一步都不肯让,非要呆在门外,说是担心大小姐的身体,实则就是监视!”

慕容月笑了笑:“随他去吧。”又抬头认真把在场每个人都细细地看了许久,似乎是想把每个人的面貌都刻在心里。

诸人心头都是难以抑制的伤痛,一个个的眼中都盛满了泪水。

“记着,一定要去紫晶山庄,将天枢和武曲的遗体运回来。”

说完这句话,慕容月抬手借着七辰的力量站起身,几人忙擦了擦眼泪,都跟着她一步步往外行着,猛地拉开房门,只见辛予窈四人正牢牢守着房门,而念心则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外。

“大小姐!”辛予窈四人见慕容月出来,都是又惊又喜。

“哎哟哟,大小姐可吓死奴才了……”念心忙站起身,一脸堆笑地瞧着慕容月,“身体无恙吧?”

慕容月微微笑了笑:“劳公公担心,近来事务繁多,我身子一直不爽,见笑了。”

“大小姐可别说这样的话,”念心笑道,“您这般大的福气,可不是常人能享的,天下多少女子为了能够伺候皇上挤破了头,也难晋妃位,大小姐却一举被册为贤妃尊位,可真真是前所未有的隆恩呢!”

慕容月盯着念心:“皇上恩德,我慕容氏上上下下,都感激不尽。”

念心一震,扫视了一下众人,见所有人都恨恨地瞪着他,心头一凉,不由得微微抖了抖。

“念公公,”慕容月又道,“我突然晕厥,传旨中断,于礼不合,请公公见谅。”

念心一怔,见慕容月缓缓跪倒伏地,朗声道:“民女慕容月,跪谢天恩!”

众女都是大惊,反应过来心中不禁百味陈杂——慕容月越是小心谨慎,越是让她们深感自己无用。

念心嘻嘻一笑,挥手由旁边人递上圣旨,交到慕容月的手中。

宋英宗治平二年二月初九,皇帝下旨册封慕容世家大小姐慕容月为贤妃,即刻进京。

武林震动,天下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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