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这次我们的运气不错。”王成武迎着下车的南思道走上前说着:“我们只访问了三家货运公司就调查到是一个叫九川水陆联运公司的两个司机开着超长加重的东风货车从棉麻仓库把唐河医院的物资给拖到这里了。你瞧,这些物资足足堆了三间房屋呢!”
南思道顺着王成武的手指方向看了一下,问道:“这三间屋子的主人呢?”
王成武道:“喏,那个站在门边的老头就是。”
一个年约五十身穿一件黑色衬衣,头发卷曲着的粗黑皮肤的男人,正用一双慌恐的眼神看着我们。
“这些货物我是花了有5000元买来的呢!”男人向南思道说着:“那人说是医院里的医疗垃圾要处理给我的。”
“那人是谁?名字叫罗夫吗?”南思道问。
“是的。”男人回答。
“医疗垃圾?是吗?我们倒要看一看。”南思道说着走进了存放物资的仓库。
我心想,这个拾荒的男人一定是害怕受到查办才谎称是医疗垃圾的,这批物资价值可是有800万啊!可是,现场检查的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在被捆扎成整齐的四方形的外包装用黑色牛皮纸封裹的物资包里,尽是些破棉糕絮,还杂夹着一些旧木屑片条之类的垃圾。
“这是怎么回事?头儿。”王成武惊诧地问。
“偷天换日”南思道强忍住笑:“我倒是对这个‘罗夫’越来越感兴趣了,尽管他使我又走了弯路。”
“那么,真正的货物又到了哪里?”我问。
“当然在案犯的手里。”南思道回答。
在一处面馆我们一行人草草地吃完牛肉拉面,就又回支局里,南思道已不见了踪影,我则在办公室里继续写着“九·一二案”的总结,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南思道打来的,他要我通知刘霞前来辨认其母亲王屏的遗物。
“跟刘霞说清楚,是关於日记本及其存折的事。”南思道在电话里强调说。
“明白。”我大声回答。
傍晚六点钟,南思道一身汗渍赶了回来。
“有什么发现吗?”在食堂里吃饭时,我问大吃着肉包子的南思道。
“当然。”南思道吃完最后一个包子答道:“收获很大,对於‘罗夫’我又有了新的发现。”
“新的线索?案件有进展啰?”我道。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南思道随口念道:“呆会儿,你同我一起到办公室切磋一盘棋艺,做为报酬,我会向你介绍一下我对於案件的看法。”
“本人非常乐意陪你做思维的锻炼体操。”我说。
我和南思道刚在棋秤上摆好车、马、炮的战阵,刘霞就敲门走了进来,身后跟随一个瘦高体型的男子,那男子戴着副兰色钛边眼镜,上穿一件暗兰色的真丝衬衣,脚上一双金利来的黑皮鞋,整个人显得风度翩翩。
“南队长,这个是我的男朋友李伟。”刘霞用忍住悲伤的口气介绍着。
“哦,幸会。”南思道推开棋盘站起身,用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李伟说道:“你是在卫生局财务科的李科长啰。”
“正是,正是。”这位刘霞的男友谦逊地说着。
“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材。”南思道话语虽然客气,但口风却颇使人感觉有金石之声。
“南队长过誉了。”李伟神色忽然有些彷徨起来,回应道:“我女朋友一个人来认领遗物,我怕她控制不了情绪,就陪她来了。”
南思道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什么,这时技术组的李会吾组长走了进来,把一份报告递给南思道,南思道看了下对李会吾说:“你把刘霞小姐领土完整到隔壁办公室认领土完整吧……至于你李伟科长,你先留在这里,我想跟你谈一谈。”
已经跟随刘霞身后走至门边正要出门的李伟转过身站住,脸色有些泛白。
“李伟科长,说一说你伙同****鲸吞800万元抗击非典物资的经过吧!”南思道缓缓说:“对了,我还应该叫你罗夫先生。”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李伟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难道还要我解释吗?“南思道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内线号码,王成武带着我下午见过的拾荒男人进来。
“他就是罗夫。”拾荒男人指着李伟说:“就是他把医院垃圾处理给我的。”
“好了,谢谢你,王警官,你带他做完辨认记录就让他回去。”南思道吩咐道。
王成武把拾荒人送出门,又折返回来,站在门口用手推了推站在门边的李伟,示意他坐到屋中央的木椅上去。
“好吧,事已至此,我就实话直说吧。”李伟顺从地坐在椅子里无奈地说;“那批抗非物资被****转移了,东西被他调了包,为了躲避上级调查,我才出此下策。”
南思道摇了摇头:“你没有说实话,那笔八百万元的专项拨款究竟到哪儿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是唐河医院操作的,我们将专项款下拨给了他们医院。”李伟辨白着。
“好吧,既然你把‘罗夫’身份先生所做的事都忘了,我就帮你回忆一下这件案子的前后经过吧。”南思道点燃一支烟,不紧不慢地说道:“半年前你和****通谋把那笔八百万资金汇到了秘密帐户上,为了掩人耳目,你们弄了些破烂存放在棉麻仓库以防有人检查,****则指示王屏把帐记在医院的小金库帐上,待日后再消化,因为此前****已知晓了医院存有小金库的秘密,正当你们为此谋划时,但是就在上个星期,唐河医院的一把手院长被检察院带走调查,这下促使你们行动起来,我想****曾试图说报会计王屏销毁小金库的帐册,但是遭到王屏的拒绝,因此你偷配了会计家的钥匙,要偷出记录本,可是在家里没有,於是你们就到王屏的办公室窃取恰巧王屏赶回,你则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王屏,然后慌乱中,****拨打了药品代理商刘景的电话,意图栽赃,后来你在****拿到小金库帐本后杀害了****,这就是事件的全部经过。”
“不,我没有杀人。”李伟苍白无力地喊叫了一声。“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你的头发为什么会粘连在案发现场,那把敲碎王屏的铁算盘的上面呢?”南思道从桌上的报告赶时髦拿出一个证物袋扬了扬。“如果我没猜错,明天早上在你的办公室抽屉里,我们会找到一张罗夫的银行存折,那上面的金额一定会是八百万。”
李伟低下了头,再也无力狡辩,只是喃喃说道:“原来你们今天要请来认领证物的人是我。”
“是呵,不说会计的日记本,你可能不会特意陪那位尚蒙在鼓里的刘霞前来自投罗网的。”南思道嘲弄地望着面前的罪犯。
王成武掏出手铐,给李伟利落地锁在手腕上带出了门。
“头儿,你是为什么盯上李伟的?”当我和南思道洗完冷水浴躺在宿舍里时我问。
“就是刘霞报案的时候,小偷没有破坏门锁,那当然只有用钥匙,应该是有条件近距离接触这对孤身母女的人。”南思道说着盖上了毛巾毯。
“下午,我们走访了造纸厂查了黑牛皮纸,还有到卫生局了解一些情况,最后,还有刑事鉴定报告这些都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