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将有些错愕,看来一开始老者就知道他一直在后面跟着。既然老者有请,自己又怎能拒绝,干将跟着少年进了大门。
进了门之后,整个院子里的摆设将干将彻底地惊呆了,也让他明白了先前心中的疑惑。原来院子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宝剑,每一把宝剑都是寒光闪闪,精美异常,一看这些宝剑都是权贵们才用的起的。难不成这个老者是一个铸剑师,可是这和自己又有什么联系呢,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地铁匠而已,干将的疑问没少反增。
“干将大哥,这就是师傅的房间了。”少年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听到少年叫自己,干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答应了一声。
少年将干将带到门口就快速地离开了,空留干将一人在那里。干将这时才发现这个房间和其余的房间是完全隔开的,从房屋的装饰上也和其他的房屋显得格格不入,有一点标新立异的感觉,可是在仔细看来,这间房上的花纹雕饰都已经很古老了,很显然这个地方一定有着不同寻常之处,从刚才少年匆匆离开也能证实这一点。
干将正准备敲门,却听见屋内传来一声“进来吧。”
干将慢慢推开房门,屋里有些黑暗,凉飕飕的,给人一种阴寒侵体的感觉。正在这时,从帷幔之后走出一个老者,干将定睛一看,正是经常来买自己农具的老者。
“随便坐吧。”
干将有些生硬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敢问师傅找晚辈何事?”
“找你?不是你一直跟踪我吗?应该是你找我何事啊?”
干将知道自己理亏,“很是抱歉,晚辈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没想到打扰了师傅,还请师傅原谅。”
老者捋了捋胡须,“好奇?我一个将入土的老头子,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好奇的?”
干将知道已经是瞒不过老者了,只得把心一横,“实话说了吧,我只是好奇师傅为什么经常到我那买农具,而且还总是选择不同的种类,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所以你就跟踪我?”
干将点点头。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恕晚辈愚钝,现在还是满腔疑问。”
老者看了一眼干将,摇了摇头,“和你打造的那些农具比起来,你真是一个死脑子。”
“死脑子?”干将一辆疑惑地看着老者。
“你跟我来吧。”老者说完就向里屋走去。
干将跟着老者进屋,哪料这里屋还真是有另一片天地。一座巨大的熔炉,熔炉里溶液翻滚,看似汹涌异常,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围绕这熔炉放着很多还未完工的宝剑,在熔炉旁边还放着很多农具,干将一眼就认出那就是自己铸造的。
“师傅你这是?”
“相信你还认得这些农具吧。”
“嗯,都是我铸的。”
老者走到熔炉旁,使劲地拉了一下熔炉的风箱,瞬间炉子里的火焰变得异常兴奋,溶液也翻滚的更加地厉害了,不过还是没有一点的声响。
“我想收你为徒。”
“收我为徒?师傅你是搞错了吧,我什么都不会,就是一个靠卖农具勉强度日的铁匠而已。”干将笑着说道,认为眼前这个老者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哪料老者拿了一把农具到干将的面前,“你看你的农具,绝对是楚国其他铁匠所不能及的,你不应该只做一个默默无闻的铁匠,你应该是一个铸剑师。”
干将明白了老者的意思,说起自己打铁的技术,那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可是要她学习铸剑,这似乎是一件很是为难的事情,谁都知道铸剑师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业,最终能有善终的又能有几个。
“师傅,干将只是一介平民,对什么铸剑没有什么兴趣,师傅恐怕要失望了。”
“你难道就真的甘心做一个铁匠?”
“还望师傅成全,告辞。”干将说完就准备离开。
“可是你还欠我一个承诺。”老者突然说道。
干将被老者这句话给震住了,“承诺?干将与师傅素不相识,什么承诺?”
“你应该听说过一个叫司徒弘景的人吧。”
“司徒弘景?”干将一下子看着老者,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就是司徒弘景?”
“正是。”
“不,不,这根本不可能,司徒弘景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老者突然大声吼道:“不,他没死。”老者挽起自己的裤腿,一个用木头制作的假肢显露在干将的面前。
干将看见假肢,心中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就是司徒弘景。
原来,干将的阿爸曾经也是一个显赫一时的铸剑师,而司徒弘景正是阿爸的师兄,两人共同铸过很多名剑,可是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么遇到了当时的楚王,楚王要他们为其铸一柄无坚不摧的王者之剑,作为当时著名的铸剑师和畏惧楚王的权利,他们只得答应,可是后来他们发现无论用什么材料,都不能达到无坚不摧的效果,师兄两正在焦急之时,突然发现天上掉下了一个火球,重重地砸在里他们不远的山顶上。这无疑是一颗救星,因为凡是铸剑师都知道,那很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外陨铁,拥有者无坚不摧的能力,只要能得到它,问题也就引刃而解了。
由于当时的铸剑师都知道这个道理,都想借着这颗陨铁成就自己不朽的名声,当他们到达山顶时也正好遇见一个铸剑师,为了功名利禄,他们为了陨铁打斗了起来。当时的司徒弘景和师弟根本就不会武功,哪里是那人的对手,一度败在那人的手下,可是想到没了陨铁也就相当于没了命,司徒弘景就不顾自己的危险抱住那人一起跌落下了悬崖,并且叮嘱师弟从此隐姓埋名,躲避楚王的追杀。陨铁也就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也才有了以后为什么干将只会打铁,而不会铸剑,阿爸为什么会被暗杀。
现在看来,司徒弘景那日掉下悬崖并没有死,而是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后来司徒弘景也只有隐姓埋名,这才保住了性命。
这么说来,干将还真的是欠司徒弘景一个承诺,一个用生命换来的承诺。然而阿爸临死时的眼神再一次地浮现在干将的面前,到死阿爸都不愿意干将学习铸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只是想要一个人继承我的事业,我并没有逼你的意思。”老者近乎哀求地说道。
正所谓之恩图报,干将也十分为难。
“师傅容我回去想想吧!”
“好吧,如果你能答应我这把将入土的老骨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尽管带上你的妻子。”老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帷幔之后。
干将再也没有心思卖农具,早早地回了家,一脸的愁云让莫邪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干将告诉莫邪那个老者是自己的什么人,莫邪听了后也觉得很是惊讶,可是摆在两人面前的是同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答应司徒弘景的要求,答应就违背了阿爸生前的遗愿,不答应也会违背一个人知恩图报的良心。
两人都泛起了难。
紫雅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知道干将和莫邪的难处,可是她心中尽管有一个办法却不敢对干将说。
晚上夜深了才悄悄地告诉莫邪。
“也许你应该劝干将大哥答应司徒弘景。”
“为什么?”莫邪被紫雅突然冒出来的话吓了一跳。
“死者再怎么缅怀,却已经真的死了,而活下来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司徒弘景不是别人,也可算作干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可是干将也许不会这么想。”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能看出来干将大哥是很喜欢你的,否则的话他之前也不会为你受了伤,遇到这件事也不会回来和你商量了,你的话他肯定会听的。”
莫邪听了紫雅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又觉得心中有愧,因为自己一直都是在拒绝干将。
紫雅看见莫邪有些犹豫,“你是知道的,这里并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追兵随时都可能到来,上次你也看见了,你就忍心干将死于非命吗?”
紫雅把住了莫邪的软肋,知道她是喜欢干将的,所以才会这么说。莫邪是她的好姐妹,她不希望追兵到,不希望姐妹分离。
莫邪也知道紫雅是为了自己好,城外的确是很不安全的,况且干将在她的心中越来越重要了,她很怕有一天就真的不小心失去了他。
也许是莫邪的游说,也许是干将真的觉得自己应该为司徒弘景做点什么,过了几天之后干将再次走进了司徒府的大门。
司徒弘景见到干将能来自然是十分地高兴,马上安排人将莫邪和紫雅接到了府里。同时,司徒弘景也替干将设立了祭奠阿爸的灵位,干将祭拜完父亲后正式拜了司徒弘景为师。
莫邪尽管跟着干将来了司徒府,可是内心并不是很高心,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与不对,也许这只是开始,宿命真的难以改变吗?未来的事情,谁又能够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