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这一道声响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将目光落在了那张桌子上，还有穆凡压着宝剑的手上。
的确，如今的这把黄金圣剑，已经称不上是‘圣’剑了。
此时它的外表，依旧是那黑红颜料混合而出，图案奇怪的附着在剑身之上，将这把做工精美的宝剑，变得粗糙，诡异起来。
或许是因为它的主人曾经被炙热的地狱之火所燃烧，这把宝剑不知何时，似乎也沾染上了几分这种颜色，充满罪恶的污垢和死亡。
这把剑，说是魔剑估计也有人相信。
它现在是肯定没有镇压剑灵阿音的能力了。这点，无论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微微摇了摇头，向穆凡问道，“这把剑，是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爱莉娅放下手中神剑，在王的指示下，伸手摸上了那把属于穆凡的宝剑，细白的手指一触即回，她瞬间抬起了头，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道，“这是地狱之火？怎么可能！”
爱莉娅此话的意思并非是疑问，而是，她根本就不敢相信，穆凡的这把宝剑，竟然隐隐有地狱之火护体，并阻止除了穆凡之外的任意一人接近。
穆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回头看了一眼医生大叔，穆凡回答道，“最初，是在红河村的时候。”
“发生了什么事呢？”爱莉娅问道。
穆凡直接答道，“我当时，嗯，就是觉得这把剑不太适合我，然后它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黄金王突然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是我策划的。”
啊？
众人一惊，就连穆凡也是。
沉默了几秒之后，穆凡低声问道，“那个位面漏洞，那块宝石，是你的？”
黄金王点了点头，“实际上也不能说是我的，是麒麟给我的。我们都知道，你和我的这把剑，相处的不太好。”
所以说那块宝石就是用来修复黄金剑的伤口，让穆凡和这把剑比的更加亲密和默契？
额，不对啊，麒麟是什么情况？
很显然方雪也想到了这方面了，她也记得，在最初，穆凡进入的第一个空间漏洞，就是属于麒麟的那个神话级漏洞，穆凡也是从那里得到了摄魂术。
黄金王点了点头，“当时我们也没想到，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吧。那摄魂术，你终究也没有使用多久，后来，才设法让你得到了现在的这把剑。”
“因为我本身不太会使用长剑，也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把属于神器范畴的剑，所以，你们才会让我进入那个石窟，在爱莉娅的引导之下，学会那些，招式，或者是基础剑纹？”穆凡重复的说道，他在之前，进入镜中之后，他就明白了许多，所有的一切，说不定都是有人在筹划的。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就连他成为一个位面穿梭者这一点，就连他第一次进入的位面漏洞，都是被人安排好的……怪不得一头神兽竟然这么好相处，几瓶酒就收买了它。
所有人都沉默了。
虽然有些人知道现在，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情在穆凡的身上发生了。
但是，他们都隐约的猜到了。
更何况的穆凡这个当事人本人呢？
无论穆凡聪明与否，他这一生，踏入了不平凡的人生。但这些都不过是上位者的随意安排，调弄，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或者说是他本来就应该走到现在。
回想回想，这近乎一年的生活。穆凡才突然发觉，此时，竟然所有的事情，没有一件掌握在他的手中，所有人都算计好了，他会赢，会想要赢。
神情复杂的转头看向咬紧了下唇，满脸担忧的方雪。
她是不是也知道这些呢？
方雪也看到了穆凡眼中的疑问，她深呼吸了两下道，“我之前，也稍稍有些察觉到了…”
比如那把剑，那把自动回保护着穆凡的剑。
她曾经也怀疑过这一点，但只是害怕这些会伤害到穆凡，一向细心的她竟然没有想到，当一切真相被拆穿的时候，穆凡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呵。”
一声欢快的笑声响起。
穆凡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众多关心着他的人，而是重新，拄着剑，坐了下来，睁大眼睛环绕了自己的四周，看着众多或直接，或暗暗的投来眼神的众人道，“回归主题吧……我的事，也不是太重要。”
王和黄金王对视了一眼，也没有说些什么，她们其实早就将这些计划好了。所以才不担心这个真相被揭穿之后的后果，在一切颠倒旋转和人世完全不一样的地狱，生活了，几百年混沌时间的穆凡。
在她们看来，做出这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两位王者，并没有什么心疼，或者是其他诸多类似同情，后悔，愧疚的情绪出现。因为她们都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走上这一条路的。
这一切，至少在现在看来都是值得的。
所以，这份沉默很快的，就被两位王者给打破，“阿音呢？”
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无论如何，出现了现在的这个局面，之前的天降异象，和之前的神临。都代表着，那个摸头，或者的说，是那颗蛋，就要被孵化出来了。
而在她们看来，最为重要的阿音，到了哪里去呢？
毕竟当初那一系列的措施，都是为了保证阿音不会变成邪恶的大魔头，这类的人物，而设立的，但是现在，处于未来时段的阿音到了哪里去呢？
“她死了。”穆凡只得这么回答，他还清楚的记得这一点，他也记得阿音最后留下并化成的那一串珠链。
二人怔了一下。
也没有说些什么。心中却已经是伤心到了极了，虽然她们是王者，阿音如今的下场，也是她们自己亲手推动的，但她们从未想过，所推演的每一个未来的可能之中，阿音也从来不会有这样的下场……穆凡却奇怪的摸着自己的手腕，并在身上，剑中寻找着那串珠链。
“奇怪，那串手链怎么不见了？”穆凡喃喃问道。
“手链？”爱莉娅好奇的问了一句。
“……阿音死后，她留下的那串手链，我记得应该就是在这里啊。”说着，穆凡又开始寻找起来。
“不会是？”爱莉娅将目光投向两位王者。
王轻叹了一声，原来，就算她们再怎么安排，终究这件事也还是出现，发生了，“你找不到的。”
医生皱起了眉头，道，“是你手腕上带着的那串吗？”
他对这个还有印象，因为之前他看到穆凡进入自己的识海，被困住的时候，为了救穆凡，将那串手链，带入了穆凡的识海之中。
所以，可以说是印象深刻吧。
看着几人的反应，医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东西难道很重要吗？
“对！”穆凡答道，“你看到了？”
“啊……算是吧，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我进入了你的识海，将那串手链，带进了里面。”医生说道，看着突然愣在原地的穆凡，和神情有些不对劲的其他人，疑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爱莉娅瞥了他一眼，也露出了一个苦笑。
看来，这整件事出了差错的地方多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看来，这一整个计划，目前看上去，唯一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就是穆凡这个人了。
“看来阿音的力量，已经被那颗蛋，拿走了。”爱莉娅叹了口气，也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回才真正的开始讲起，那上古三条预言的事。
“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在人类的掌控之中了。”爱莉娅对着穆凡点了点头，“你之前的猜测没错，我想也是，恐怕那第一条预言，不要打扰安眠中的人，所指就是我。”
这件事，从根到底，所有人的应对都没有任何问题。
王提前察觉到了这件事，并掌控了整个事情的走向，因为爱莉娅成为魔女这一件事是必然的，也注定是无法被改变的，就像，想要避免预言和不在意预言一样，最后的走向都只是预言中所描绘的场景。
只是一个被预言所骗，另一个则是真真正正的走向预言。
这第一条预言也是这样。
王早就知道预言这种东西，是无法被破除的，更别提这上古三条预言了。本身就拥有极为强大的，扭曲一切的能力，又在诸多人，女巫的口中，流传了这么久。
是绝对无法被破除的。
王也没有徒增反抗，因为知道了预言的结果，而预言这种事，就是结果重要，只要最后的结果是正确的就可以。
在这件事上，王为了将这第一条预言的成功，影响更多的是好的一面，故而，将阿音封印，那把黄金圣剑，还有之前误入石窟中的孙泽和穆凡。
从结果看来，的确，整个预言都在王的掌控之中，没有出现半点纰漏。爱莉娅也从整个预言之中，感受到了王的想法，也做出了和她异样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