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重点,我问你,如果是你,你会喜欢这种图案的东西吗?”她真想知道,外人对这种几何图案的接受能力去到了哪里。他点点头道:“还不错啊。”
“那你觉得其它人会不会接受这种图案的东西啊?”她又问道。
元卓彬很认真地分析道:“嗯,这很难说,这种有点不同寻常的图案比较新颖,未必人人都能接受。”
“那是”。要让别人认同这种东西,的确是需要时间的。“对了,你今天过来到底所为何事啊?”
“也没什么,只是想过来看一看你,你没事了吧?”他笑了笑,眼底尽是关心。
听他这么一说,钟一琳心里竟泛起一丝甜意,故作轻松道:“能有什么事,睡两天就好了,我心理质素很高的。”他没有扭捏,直言道:“这样就好,这几天我还担心你来着。”
钟一琳好奇地问道:“那马庆健跟罗蕾最后怎样了?”她还是想八卦一下。他回道:“具体有没有谈协倒不清楚,但听说这几天罗蕾之后没再找庆健了。”
“唉,其实在这件事上也不能全怪罗蕾,两人间的信任问题外人很难说得清楚。”钟一琳轻叹了声。
“嗯,他们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纯粹,我也不便多说。”元卓彬也觉得有点无奈。
“那个高子渊呢?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她又问道。“他从小就由罗爷挑选出来培养,忠心耿耿,功夫了得,现是罗府家的第一保镖。”他提起这号人物也流露出敬畏。
难怪会对罗蕾言听计从,原来从小就一起长大的亲信。不过这种主仆的情感关系,只怕永远都只会是个悲剧。
钟一琳一直好奇,道:“我发现你还挺了解马庆健的嘛,你俩认识多久了啊?”有时候还真羡慕他们这种哥儿们,一句“兄弟”就盖过千言万语。
元卓彬耸了耸肩回答道:“嗯,我俩从小一起长大,这说算来,也差不多认识有二十年了吧。”她竖起两根手指道:“哇,差不多二十年了,还真难得啊!”
“嗯,有时如亲兄弟还要亲近了。”他点了点头一脸自信地回答。
钟一琳道:“其实有时候我很好奇啊,像他那种内敛成熟的人,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啊?”正所谓物以类聚啊,马庆健那种人身边应该也是内敛成熟的人啊,哪会出现像元卓彬这种颠三倒四的人啊?
元卓彬沉着脸问:“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种是哪种啊?” 钟一琳托着腮道:“呃,没有啦,只是说你俩气质不一样,感觉像两个极端的人而已。”
元卓彬诧异道:“极端?哪里极端啊?”虽然觉得自己跟马庆健性格不大相同,但也不至于到极端吧。
钟一琳惊讶地看着他,难道他自己没有这个认知的吗?“这事实难度从来没有人跟你提起过吗?你看,马庆健沉静如水,你却大大咧咧;马庆健专一深情,你却风流花心;马庆健内敛低调,你却张扬高调,爱出风头。。。。。。根本就很极端嘛。”
她说一句,元卓彬的额头上的青筋就猛地凸起一根,她确定知道自己说的人是他吗?他有这么差吗?
她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意识到踩到他痛处了,马上改口安慰道:“当然,你比马庆健开朗活泼的多啦,又讲义气又有爱心,像你这种超级万人迷现在是见少卖少啦!”踩完他几脚,还是要给他一颗糖,哄一哄!
见钟一琳夸自己,元卓彬阴郁的表情一扫而过,顿时也不好意思起来,忙说:“没有啦,也不至于万人迷啦,只是城里像我这种级数的也真没几个。高处不胜寒啊,当然像你这般,是不会体会到那种巅峰上的寂寞的。”
“哥~,够了!”一记白眼飞了过去。他立马收口,他知道她不耐烦了。轻咳了两下,接着问道:“我跟马庆健真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对!”钟一琳不解思索地回答。
偏见!
***
过了两天,钟一琳又到刺绣工坊溜达,她要来探望那个未来的小毕加索。“嗨,恭良!”她远远就叫道。
恭良看到她,脸上顿时挂满喜色,道:“你真的来了?”“当然,我可很讲信用的。”钟一琳拍了拍胸口道。“怎样,今天有没有带你的作品过来?”
“嗯!”他点了点头,小心地从怀里拿出几个钱包递给她。
分别一一细看,果然很特别,每个图案都有不同的变化,有的是简单的组合,有的却近乎部落图腾般复杂。
“恭良,你真的很有天份啊,这些图案很了不起啊。”黑眸一闪,她赞道。“真的吗?”他有点受宠若惊道。
钟一琳很诚恳地说道:“没错,虽然绣功还算不上非常出色,但图案的设计却很特色,这种艺术的天赋不是人人都有的。”
“那我的这些东西真的会有人喜欢吗?”他忍不住问道。“会的。”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出了钟一琳的不确定,本来高潮的情绪马上跌落谷底,恭良抿了抿唇:“你骗我的吧,他们都说我绣的这些图案很怪很丑。”
理想有时候真的很脆弱,旁人的指指点点随时会扼杀一个人的天赋,所以我们身边的天才都很少。
钟一琳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恭良,你知道吗?现在大家喜爱店里的图案款式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沉淀积累,那是用时间累积出来的审美观。你要别人接受你的东西,除了你要加倍的努力外,还必须要用很长的时间沉淀。”
恭良似懂非懂地看着她,问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啊?”
“我想你首先应该好好地练好你的绣功,当你完全掌握好各种传统的图案后,再把你的那些独特的图案融入到传统里面,那就是一种创新了。”刺绣我不懂,但道理我却很在行。
“这样真的可以吗?”他疑惑地问。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事,连自己的师傅也没有。
“我给不了你答案,这要你慢慢去实践。但我希望有一天能在刺绣工坊看到属于恭良你的那些独一无二的作品。”她笑地说道。
“嗯,我会努力的。”恭良脸上又展开了笑容,“那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钟一琳。”她回以甜甜的笑容。闻后,他皱了皱眉,小声地咕噜了一会,突然醒悟道:“你,你是刺绣工坊的钟老师的女儿钟一琳?”
她点点头,“对啊。”需要那么惊讶吗?“吓?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是钟老师的女儿。”他马上谦卑地低着头道。
钟一琳拍拍他的头,道:“别紧张,就算是钟老师的女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当我是朋友就好了嘛。”毕竟是十五六岁的小人,恭良听了她的话后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你要加油啊,以后轮到我掌管刺绣工坊,你可要努力地帮我稳住刺绣工坊的招牌啊。”哈哈,现在就要开始培养后备力量,我可不想毁了爸妈的心血啊。
“嗯!”闪着坚定的眼神,他重重地应了她。
“虽然你现在的图案还未能完全让人接受,但如果局部使用的话也许是一个新的尝试,让我好好想想,或者能成功喔。”当第一眼看到恭良的图案时,这个想法就出现在钟一琳的脑海里。
“真的吗?”他睁大了眼问。“我会努力试一下,等我好消息吧。”钟一琳满怀信心地回道。
***
第二天,钟一琳专门跑到钟妈的房里。
“妈,跟你商量个事。”她一坐下就开门见山道。钟妈好奇地笑道:“一琳,怎么了?”
“妈,你先看看这些。”说着,把恭良绣的几个钱包一一摊摆开。钟妈细细地看了看,问道:“这是谁绣的?”
“你先说说对这些钱包的看法。”她仰起小脸,一脸期待地说道。
“嗯,绣功一般,但颜色简洁,图案的构思很另类,绣得人对这些图案很有想法,看得出是花了很多心思绣成的。”钟妈以专业的眼光评判道。
“果然利害。”不得不竖起大拇指佩服道。
她捏了捏女儿小巧的鼻子,道:“到底是谁绣的啊?”这个女儿就是马灵机怪,连老妈的鞋面都快擦破了。
钟一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呵呵,前几天在店里遇见一个小朋友叫恭良,这些就是他的作品。”
“哦,原来是恭良啊。我记得他到我们店里做学徒也有半年多了,人倒挺聪明勤奋的,就是比较不吭声。”钟妈努力地回想道。
“嗯,那你觉得他的这些图案有没有市场?”她直接问道。
钟妈惊奇地看了看她,这女儿跟自己讨论起生意来了,道:“以我多年的经验,这种新奇的图案一般很少人能接受,比较不乐观。”
“妈,你的想法的确代表了很多人的意见。但我有一些小小的意见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她试探着问。
钟妈也来劲了,点点头示意好。接着钟一琳从怀里掏出预先画好的草图,并指着草图把自己的方案一一道出。钟妈听到最后,不由得惊讶道:“一琳,这真的是你想的吗?”
“当然,不过可行不可行就要靠妈了。”钟一琳俏皮地眨眨眼道。“那人选呢?”钟妈又问道。
她十拿九稳地扬了扬下巴道:“早准备好了,明天我亲自带到刺绣工坊。”一个跨时代的创作就要诞生了,钟一琳搓了搓手兴奋沉醉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