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门口,众多华丽内敛的马车、轿子停靠在两侧,按照着身份和地位,停靠的位置也由高到低。
宛清如和君焱墨坐的马车,因为君焱墨的特殊地位,马车直接进入了皇宫里,来到安庆宫门口,那里已经被停靠了几辆马车,上面在显眼的地方雕刻着各王府的标志。
马车停下之后,君焱墨照例先下,随后掀开车帘子把宛清如牵出来。
他们来的不算早,但也不算晚,也有人和他们一样刚到,所以免不得要和其他人碰上面,只是因为君焱墨现在鬼面王爷的名声在外,他们也不好上前来攀谈一二,更不能打探宛清如的身份,只能在心中猜测几分。
也就是那几分猜测,足够让他们心里痒痒极了,都以各种各样好奇的目光在看着宛清如,目光流连在宛清如和君焱墨交握的双手上。
有些身份和君焱墨相等的,就已经开始小声讨论起来,换着各自的消息,但也没有得知一二,倒是有些个经常逛食肆、书苑和妙龄楼的人,在那三家店铺里见过宛清如,也隐隐猜出了宛清如的身份。
只是,更深层的,他们就猜不出,毕竟当年君焱墨和宛清如冥婚的事情,其实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就连镇北大将军府,只怕也就那位知道,而皇家,也就宫中那两三位。
这件事,可以说,做的极其的隐秘,就算当日君焱墨病危,直到没有声息,王府被挂上白灯笼披麻戴孝起来,也仅仅是极少数个别的人知道其中的内幕。
时过境迁,其实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宛清如没有去打探过,君焱墨也没有去阻止过,目前这些人是否真知道,还是假知道,也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因为,不管在哪个时代,舆论都是掌控在权势人手中的,他们想要舆论面向哪边,舆论就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如今看来,也只是舆论在兴起之时就被控制在摇篮之中了,或许只待某一天真正时机的到来,这毕竟说出去之后,也是一件不大不小影响的事情。
“别理他们,我们进去吧!”君焱墨直接牵着宛清如的手,带她走进安庆宫。
“理不理无所谓。”宛清如压根就没有把那些人当成一回事。
“这样想很对。”君焱墨勾唇一笑,那似仙似妖的倾国之色,就算被面具遮去了一半,仅从那唇角,也能看出魅惑。
宛清如的心失序的跳了几下,又犯规啊!
算了,和这样犯规的人呆在一起,要习惯这样的犯规,因为某些人就是把犯规当成饭吃的。
待君焱墨和宛清如走进安庆宫后,后面跟着走的人眼色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我莫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为何我瞧那少女身上穿的竟然是王妃正统服饰?”有为年纪看着也就二十五六上下,他拉了拉身边一人,低声嘀咕了几句。
也就恰恰是这时,有人从这人身边经过,耳力正好听到了这话。
“你老毛病没犯,那确实是正妃服饰,而那位穿着正妃服饰的少女,是玉锦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当年之事,不是空穴来风。”沉稳的声音,一听就不是会八卦的那种,但此时却回答了这样的问题。
而说出这样疑惑的人,猝不及防的抬眼,见到的是一项神出鬼没的战王,周身一个哆嗦,弓起手来就要行礼,声音也越发的战战兢兢:“小侄若安,给七皇叔请安。”
战王只是瞟了一眼这名叫若安的男子,对于他唤自己为皇叔,没有多大变化,毕竟按照他的辈分,这凤焱王朝除了当今陛下,也就没有人有他高了,就连太后,也是与他平辈。
而皇家子嗣一贯来的丰厚,这旁支也错综复杂,战王君齐麟,也不可能全部认出。
但也恰恰相反,眼前这位,君齐麟倒是真的认识,实在是这人太过无用,却又太爱丢人现眼,皇家名声只怕也要在这人身上败光了。
君齐麟心中虽然极其厌恶,不待见这类人,但也不会用什么手段,也仅仅是语言上,会来上一句。
走入安庆宫后,君齐麟突然站住,冷不丁的对着跟在身后的君若安说道:“皇亲贵族若是都如你这般无用,就好好在家呆着,别再出来丢人现眼,皇家可以养闲人,但皇家不需要有人来抹灭名声。”
这话,就像是一道惊雷,把亦步亦趋跟着的君若安直接给震在了原地,望着以离去的战王君齐麟,久久不能回神。
“若安,以后言行当自律,战王这是出于好意在提醒你,若是你再如之前那般,只怕……”身边之人叹息一声,也只能点到为止。
“穆林,我以前真的是错了吗?”君若安即使再被外面的人说,他的身份也在那里,即便已是旁支,但他父亲依然在朝中握着重权,也是如此,他才能在京城之中横行而走。
可今日被战王这么一说,君若安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彷徨起来,以前做过的事情,也在这一刻变得非常的不耻,让他羞于面对。
“若安,若是你能忘却你父亲荣王的身份,你再来看看你自己,也不过是王府之中的一名世子,随时都能取代的那种。”穆林直白的话,又是当头一棒,君若安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好了,你也别害怕,你以后注意些,毕竟你那样的行为虽然让世人都知道你是何种人,但也有利弊,利处就是没人找你父亲的麻烦,弊就是你父亲也仅限于从。”穆林不再多说,因为旁边已经有好多人经过,不凡身份尊贵者。
穆林刚才提点君若安的话,只怕也被人听了出,好在也只是听了去,至于会不会有多大问题,穆林的身份在那里,镇南王府货真价实的世子爷,虽然如今居住京城,但只要那一天,就会回到彩云之都的镇南王府去。
“若安,以后谨言慎行,三思而后行。”穆林拍拍君若安的肩膀后,也开始往前走去,今日话多了,话多了。
君若安在原地驻足一会,也垂着头的跟上。
君白玉把玩着一把紫金折扇,嘴角似笑非笑,他就和前面的君若安、穆林,仅差五六步,正巧他们说的话,君白玉都听在耳里,玩味的同时,倒是觉得那个镇南王府的世子还是有脑子的,至于君若安,他完全看不上眼,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有趣,有趣,看来今年太后的生辰之宴会非常的热闹好玩。”
宛清如走进了安庆宫后才知道所谓的家宴不可能就是几个人,而是满满的一殿堂人,身份从高到低,坐在那里,相熟的聊着天。
宛清如和君焱墨露了露脸,就往内殿走去,宛清如狠狠地掐了一把君焱墨的手心。
“好一个家宴,七王爷真是会说啊!”宛清如压低着声音,话语里已经有了些怒意。
“王妃息怒,这只是一个家宴,若是国宴,只怕各地各国都要来京城,王妃息怒。”君焱墨的眼中带着笑意,手心里的那点点疼痛对于他来说就跟蚊子咬了一口,只要咬咬牙就能过去。
“突然发现七王爷真是有一副好口才,如此牵强的理由也能找出来堵人,真是佩服啊!”
“皇祖母是个极好的人,从小到大都很爱护我,他是我在京城之中唯一挂念的亲人,以后,你将和她一样,是我挂念在心口的人。”君焱墨握紧了些宛清如的手,声音有些带着回忆的苍凉,缓缓地对着宛清如说。
因为疼痛,原想挣扎,可在听了君焱墨的话后,宛清如停止了。
皇家,是非之地,若是有一真心对你好之人,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何况只是一个生辰。
这般想着,宛清如也没有因为君焱墨没有说清来这的目的而恼怒,反而思索着,刚拿出怎样的生辰贺礼?毕竟第一次见面,又是君焱墨最重要的亲人,不给君焱墨长面子,那就说不过去了。
看来,只能从交易平台上面换取了。
宫中这位太后,听说年轻时也是手段厉害之人,就算不是先皇最爱的女人,却是先皇最不能舍弃的女人,帮着先皇评定战乱和宫乱,后来又坐在皇后宝座上管理后宫,把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
一生之中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身为当今陛下,次子就是凤焱王朝赫赫有名的战王,战王一战成名,战场上的杀神,只要有战王出现的地方,不管死敌军还是我军,都战战兢兢无不害怕。
而这位太后的女儿,华容公主,也是一个特别的人物,她是先帝最小的女儿,先帝去世那一年,她才出生,她是满载着先帝的期盼出生的,一出生更是得封华容公主,京中最豪华的公主府一座,各种赏赐更是多的能堆几个库房,后来太后长子登基,对这个最小的妹妹也是如女儿般的各种宠爱,直到今天,已经二十有二,还未出嫁,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但就是这样的角色,在这森冷的皇宫中,也是除太后之外特别维护君焱墨的小姑姑。
只是君焱墨不愿提及,这位小姑姑有时候太令人发指了。
“墨儿,这小姑娘是你媳妇吗?”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身繁琐精美嫩绿色宫装的女子,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跳到君焱墨的面前,一把搂住君焱墨右手臂,身子往宛清如这边倾看,眼中带着好奇和善意。
“不准喊我墨儿,松开我的手,还有不准那样看我娘子,你给我离远点。”君焱墨甩动右手臂,防狼一样防着。
而宛清如这时也知道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像是十六七岁,实则已经二十二的大姑娘,就是那鼎鼎有名的华容公主。
真人就在眼前,宛清如对这位华容公主也是好奇的,到底是怎样的人物,怎样的思想,才能一直不嫁,滞留在宫中呢?
莫非?
宛清如的脑洞稍微开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