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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真是不能太得瑟

古人说的好,祸福相依。我用通俗语言翻译了一下,就是人不能太得瑟。

我一向觉得书本上教的话都是没用的狗屁,但是这句话显然是千真万确的真理。

正当我为从天而降这么多钱欢欣鼓舞,认为完全可以偷懒一天不去出车以此来犒劳自己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来自于常思夏。

她上来就一句话,“在家吗你?”

“在家。”

刚说完这两个字,电话就挂断了。

我莫名其妙看着这个神经的电话,门铃突然又躁动起来。一声一声此起彼伏。我掐指一算,听到外面已经有了脚步声,大喊一声“别开门!”

可是已经晚了,程远信这个贱爪子已经打开了门。

“哎呀,是程先生。思春在吗?”她娇滴滴的看着程远信笑,在看向我的时候瞬间变了语调,“常思春你大爷的,你还想不让我进来,你其心可诛啊你?”

“但就算是你不让我进门,我托我们程先生的福,这门儿也进来了。程先生,麻烦让一让,”她踏进门,啪的一下拿出身后的东西,“常思春,以后就靠你喽。”

看到那个头堪比常思夏大小的行李箱,我立即就绝望了。

我当时就预告她恐有此出,但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个不行。”我说,“你凭什么要住我家?这是我的房子。”

“这房子里还有我的钱呢。这也算是我入股了吧?再说什么你的房子,”常思夏坐在行李箱上,“你喊它一声它答应吗?”

我X。直接耍起无奈来了。

我速度钻进房间里拿出信封,短短几步路简直是心如刀绞。这钱放在这还没捂热三分钟,眼看着就要落入到常思夏的贼手。

“还你钱。卖你包的钱全在这里,还多出来三百。”我塞给她,“那三百留给你当利息。”

她怀疑的看了我一眼,迅速数了遍钱。

紧接着一声“我呸”脱口而出,常思夏猛的把钱摔到地上,“常思春,你打什么如意算盘呢你!我告诉你,我那些包市值至少四万。你可好,花了不到两万块钱就给我卖出去了。当时用着急卖的爽快现在想撇清了,我告诉你,没门!”

我擦,我都没料到常思夏能有这么一副破皮无赖相。

“扯旧账是不是?那咱就扯啊!”我说,“那你差点把我卖到人贩子那里的事情怎么说?啊?你这还四万块钱就这么起劲儿吆喝,难道我这条命还不值四万吗?”

“你少拿那事儿刺激我常思春!我知道那事儿我对不住你,我承认,我确实缺德了些。可你真的被拐卖了吗?你现在在野男人家里吗?你没有!所以!你少拿这事儿来算账!”

我们俩你一句我一句。

不到半个小时的回合,彼此唾沫横飞,简直相当于又洗了遍脸。

后来常思夏干脆就在那发毒誓一般,“反正不行,除非你不是我妹,不承认我是你姐,我就住在这儿了。”

我拎着她的包往外走,“走,咱们公证解除关系去!”

“常思春,”她一声哀嚎,“你个小人!除非我死!”

“程远信,你给她拿菜刀!”

“常思春,你……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常思夏恢复了神智,从沙发上腾的一下站起来,“就以你那点私房钱,这房子不可能全款付呢吧?程远信,你这房子过户给她了吗?”

程远信瞬间看向我,我挡在他前面,怒向常思夏,“你管得着这些吗?”

“哈,你要是不这么说我也许就算了。你这么说就一定是没过户!那说明这房子就是程远信的。程远信,你会让我住的是吧?你就看在姐姐我当初在医院照顾你的份儿上,让我与你们合住多好。你不知道一个老姑娘在家里跟着那俩爷们住多艰难,都……”

我瞪着程远信,“你只要敢答应,你信不信我把你一起赶出去?”

过了两秒,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目前为止,这房子还是我的。”程远信拉过常思夏的行李箱,笑靥如花,“姐姐,你先进来吧。”

常思夏诡计得逞异常兴奋,趁此机会,我把程远信扯到一边,简直愤恨不能自己,“你怎么回事?这房子一共俩卧室,咱们怎么住?你和她住一块儿还是我和她住一块儿?”

他瞪大眼睛看我,像是听到了什么无聊的问题,“当然和你住一块儿了。”

“我擦。”我猛的掐他,“你到底知不知道情况?我从十二岁开始就和她分床睡了!我和她就是水火不容!”

“常思春,你以为我愿意和你睡啊?就你那个睡姿,长的和八爪章鱼一样。”常思夏在那边嗷嗷的叫唤,“就我要陪你睡,我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呢。”

我X!真不要脸。

就这样,万恶的三人行开始了。

常思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的房间改造成了狗窝。平时我就够不利落,她比我更邋遢。一时间我的大衣橱里全都塞满了她的衣服,“思春儿我告诉你,这件衣服只能这么搭着哈……你要是敢把她弄下来全都弄出褶儿我拆了你。”

“还有这个包,你听着,你一下都不能动知道没有?”

“还有这双鞋,看着了吗?你敢用你那贱蹄子给我踩一下,我保证你命立即就没了。”

我双目无神,呆呆看向窗外。

“嘿,常思春。你别这么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好不好?”常思夏转悠一圈趴到我正前面,“咱们是亲姐妹呢,你别让外人看到咱们‘相煎何太急’行不行?”

我还是没抬眼皮。

“你以为我是纯讹诈你的?坦白告诉你,我回家要收拾衣橱的时候,狗崽子都打好包了,一副要常驻你这儿的架势,还和老头子说了,他学校距离你这儿最近,住在这儿理所当然。你想就以他的性格,他能轻易从你这儿走?没准儿连婚都能在你这结了!”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家人啊。我听着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不由一凛,抬起眼皮看了下她,“那你呢?你会轻易滚蛋?”

“起码我帮你把他给赶回去了啊。你想就凭你对他的威吓,他会轻易听你的?而我出面,三句两句他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这句话倒是实话,狗崽子那货很不识相,对我嬉皮笑脸百般抵赖,对常思夏却毕恭毕敬不敢吭声。

“还有,你以为我住在这儿是长期的?真想住你这新房子?我要是喜欢住新房子,你想想当年我离婚时能连那大别墅都不要了?”她看着我,“我就是想勾搭程远信。从前我都是对他心如死灰来着,但是上天诚不负我,‘啪’的一下让他又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能辜负这天意啊。拼尽全力也得把他……”她做了个十分坚决的收手动作,“拿下。”

“什么时候拿下你什么时候滚蛋?”我顿觉绝望,“这也太遥遥无期了。”

“屁!你还不知道你老姐的手法?只要是男人,只要你姐我出手,一个月就得哭着喊着求着上我的床。”

我转过头去收拾东西,“程远信不是这样的人。”

“什么不是这样的……”常思夏“啊”的一声,一把拽过我,“什么叫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知道?你试过了?”

“就我这样的就算我试过你觉得他跟我正常吗?”我瞥她一眼,“只是感觉不是。他挺……挺讲究的一个人。”

“外表讲究内心放荡,现在的极品男都这样——闷骚。不过姐姐我就喜欢这样儿的。还有你得帮我。”

“凭什么?”

“你不帮我可以,我就一辈子住你这儿。直到和他成为止。”

我向她“呸”了一声,这真是太可怕的威胁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不到五点半就起了床。我就是这贱命,一想到家里又多了口人吃饭,就有一种“做饭老妈子”的使命感。

但我没想到,比我还有使命感的还有一人,就是程远信。

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在窗台边上站着,我完全惊讶了。我走过去,“你干嘛?”

而他显然也被我吓了一跳,整个人猛一哆嗦,“你走路怎么不带声儿的?”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呢?”

“你姐姐用什么香水?”他皱着眉头,“你没觉得这房间有股味儿吗?”

“现在觉得有股味儿了?活该!是谁让你把她留下来的?我昨天眼看着都要成功在望了,你可好,在那装好人……”

“我不是装好人,我是怕你们俩真闹起来。你们是姐妹,真动刀子多不好呀。”

“得了,谢谢您。”我转身朝厨房走,“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快三十年,大概平均每年动两次刀子,你可以大体算一下总体频率,您就等着看咱们家刀光剑影,鲜血横流吧。”

后面的脚步声暂时停了一下,他好像被吓到了。

但随即又嘟嘟囔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不让她进家门的话她会老记恨你,第一影响姐妹关系,第二她会存着更大的心思想进家里来。而这样让她进家门再想办法让她出去的话,她肯定就会断这念头了。”

“那你自求多福吧。看到没?刚进家门口都赶不出去,就在那好吃好喝的她能出去?你做梦去吧你。”

“来硬的当然不行,要想办法软着来呀。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赶她走了?”

我募得回头,“那你是什么意思?”

“让她呆不下去,”他眨巴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不请自走。”

基于我对常思夏的了解,我觉得程远信就是天真懵懂加无邪。他实在低估了常思夏死皮赖脸的能力。除了我略胜一筹,这世上其他人真是没法和她比拼。

但是,我还是有点惊讶的——我第一次从这有些内向洁癖的男人身上,看到了类似狡黠的目光。

早饭开始了,常思夏将饭桌当成了一个小型的对我批判会,一个劲儿的批判我,什么昨天睡觉又踹了她几脚,什么晚上做梦又在那傻嘿嘿的笑,估计是又梦着赚钱了,最后说着我下半夜还“咬牙”的时候,程远信终于维持不了表面的冷静,瞪着眼睛看我。

我故意装作看不见他。

“不相信吧?思春儿就是这样的奇葩,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咬牙。咯吱咯,咯吱咯,那动静简直像是吃人肉一样。我每次听她这样都在想,哪个男人娶了她以后真是八辈子倒了霉。思春,今天我无论如何得换个房间睡,”她大爷似的指挥我,“我不嫌那个房间小,你赶紧给我收拾出来。”

切,要收拾你自己不会收拾啊。我刚要反驳,却清楚的看见程远信身子一抖。

“你抖个什么劲!”我啪的用筷子捣了捣他,“又不是你以后和我睡。”

程远信目瞪口呆,还没发表什么抗议,话就被常思夏接过去了,“你倒是想得美啊。”

“对,你想得美。”

“我说的是你,常思春。对了,下次炒蛋放淡点。”她吃完饭,高傲的起身,“不知道吃多咸味对皮肤不好吗?”

饭后的待遇更看出来了。程远信的长假还没结束,常思夏是典型的自由职业者,带着个笔记本电脑或者偶尔出趟门教个舞蹈就能赚钱。我就不行了,我还要出车,我不一天奔跑在路上一天就没饭吃。

常思夏出奇的支持我工作,在我还要洗碗的时候不断催促我,“你赶紧走吧,碗我来刷,地我来擦。”

这在她三十多年的生涯中简直是堪比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奇事。

我知道她是想单独和程远信相处,也乐得此事。早晨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们这行,干活的事儿没人心疼我们,但是只要是有关于创城什么公益的事情,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们这支伟大的“的哥的姐”队伍。跑到十点,刚赚了80块钱,公司打电话了,为了创文明城市迎接上级检查,让我们充当义务协警,到路口执勤去。

按道理我们最忙最能赚钱的时候他们却让我们当义务兵,我老不情愿的站在路口,垂头耷脸的晃荡着手里的小红旗。交警小艾过来了,严厉训斥了我这吊儿郎当的工作态度。协警又没执法权力,只能是交警的狗腿子,所以我对小艾说,我就算看出违章也白搭啊。

小艾说,如果我看出违章来可以喊他去调查,但是不要随意找事儿,没有违章问题也把人家拦下来。我对他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我看中的车有问题的比率绝对会高达80%。

小艾不信,说自己当了一年半的交警都没直觉。我告诉他,这是职业问题,别看他年纪轻轻长的络腮胡,还是不及我这种开了两年出租车的老江湖有胜算。

这时候原本就该是我拉活赚钱的时候,我于是把满肚子里的怨气都撒在来来往往的车辆上去,想当年我们出车最怕被交警盯上,现在好了,虽然我是协警,但托小艾的福分也能明目张胆的查违章。而这样的时候,有着仇富心理的我,越是好车越能进入我的视线。

小艾起初还对我这本是满脸不服,但是不过十五分钟就五体投地,就差伏在我牛仔裤下喊我叫大姐了,“常大姐,我们测酒驾要用设备才能测,你怎么就能从外面看出他们是酒驾的?”

“这个嘛……直觉。”

“还有那辆车,你怎么看出他们没带驾照的?”

“你没看他们眼神鬼鬼祟祟,方向盘握的特紧吗……”

当我以职业的独特悟性,欲寻找今天下午的第七辆车的时候,一辆宝马车在我面前呼啸而过。我眼睛一亮,指着宝马车的司机对小艾说,这车绝对有问题。

小艾蹭蹭的去了。

我站在原地喝了杯水等待小艾的“战果”,忽然一辆大奔在我眼前飞驰过去,车速不慢,看起来想迅速穿过路口,但没想到路灯一变成了红灯。奔驰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停在正中央。“抢啊,快抢过去啊。”开车的还是个女的,一看就是超阔气的那种太太。我幸灾乐祸的看着女司机,忽然觉得坐副驾驶室上的那人很眼熟——

“常大姐,你别说,你怎么看出这个人有问题的?你猜他怎么着,他居然没挂强险……”

“小艾,待会儿说……”我把他拽到一边,快步走向那辆大奔。副驾驶上男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在和女人说话的过程中,甚至还向她看过来。我大喊一声“程远信”,眼看着就要接近那大奔,此时红灯转成绿灯,大奔呼啸离去。

我在那跺着脚,急的咬牙。

“常大姐,是不是又有可疑车辆了?哪辆哪辆?”

我心里正烦着呢,“成天可疑,是不是在你们警察眼里,我们全都是违章违法对象?”

“当然!”他打个立正告诉我,“不放过一例违法违章行为是我们的责任!”

面色黝黑呲着牙冲我笑,我瞥了他一眼——可真够天真无邪的。

我又站了一会儿,想了半天还是给程远信打过电话,“喂,你在哪儿?”

“什么在哪儿?”他听起来仍像是在睡眼惺忪,“我在家呢,能在哪儿?”

“没出来?”

“出来?没……没有。不对,出去了。”他说,“送了趟垃圾。”

你……大爷的。“没事儿了,那你睡觉去吧。”

“唉,我有事儿……”他猛的喊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

我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本来打算晚上再好好赚钱,但是因为和小艾警察打赌成功,小艾警察非要拖我去喝酒。我一想也是,干我们这行,以后有个警察熟人也算是个出路。我们便相约去一旁的小吃店,要来一堆烤串和把子肉,又要了一箱啤酒,你一瓶我一瓶的直接对嘴喝。

小艾警察从摸爬滚打上警校讲到以后考上公务员分配,短短几年路程硬是讲的腥风血雨,中间还穿插着几个漂亮的女朋友,第一个人家稀里糊涂上了别人的床,第二个是他醒来发现自己在其他女人的床,第三个更奇葩,前一天还对自己山无棱天地合,第二天居然与领导山无陵天地合了,但是最后他拿到的请柬上,写的分明是她和领导儿子的名字。

我擦,这是怎样错综复杂的传奇女子啊。

我当然也不服输,也把这几年自己的经历说的刀光剑影犹如巨型励志型史诗。但是到情感这块儿,我就自愧不如了。

我喝了一口酒,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什么发现你在其他女人的床。你都知道的对吧?我就不信你们男的真醉酒了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个劲儿的摆手,“真不知道。常大姐我有必要骗你吗?事后我知道了,这就是我那前……不对,前前女朋友故意耍我的。她想和我分手,就采用了这么个招。”

觉得这个情节实在如电视剧般可笑,我噗的一下笑出来,含在口里的酒恰恰喷在他的脸上。小艾警察也不在乎,抹了把脸又继续阐述血泪史,“最后那个你知道吧?他妈的跟着领导居然跑了!我当时真他娘的想辞职,但是能辞吗?好不容易考上公务员,辞了我吃谁去?于是你知道我面对这对狗男女咋说的?”

我举着酒瓶,摇晃着肩膀,“祝你们幸福。”

“靠,你怎么猜对的?不过后来的事情你肯定猜不着!我就靠着这个升了一级,成为小队长!娘们有什么用?娘们不就是暖被窝的?不如这官衔来的实在!”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起初还是疯子般的开始,到后来俨然一场苦情大戏。他嗷嗷的哭,我把她揽在怀里安慰他。一下一下,我拍的也没轻快,快赶上可劲儿揍的力道。可是小艾警察似乎非常舒服,最后分别的时候还揽了一把我的肩,“姐们儿,大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就凭这句话,我就知道他是醉了。

我们一路高歌一路走,完全和个疯子一样,搞得人人都看向我们。先把小艾警察送到了他们单位。送完他之后我才觉得自己脑袋发胀,难受的要命。喝酒之后车是肯定不能开了,我将车锁好,干脆步行往家走。

路上看了看手机,一个来自于常思夏六个来自于程远信。刚把手机收回口袋,手机又响了——这回来自于程远信。

“喂。”

“你在哪儿?”

我醉的连直线都走不成了,抬头看了一圈,“我在江巷……”

就说了四个字,手机突然断了。屏幕黑掉,原来是没电了。

反正也没事,我晃晃荡荡往家走。我们家的楼还是程控灯,一跺脚就会亮。我正要不人道的跺个脚,胳膊突然被人拽住。我“啊”的一声尖叫,酒因此活生生的被吓醒了三分之一……

映着楼道暗绿色的“安全出口”灯光,程远信的脸活像是个鬼,吓得我这样的汉子都硬生生往后一退,“你在这儿干嘛?”

“你干吗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眼看着我摇摆着要撞上墙,他一把拉住我,皱眉道,“你喝了酒?”

我本来就困,他还一连三个问题……这不是催眠曲吗。

程远信执意要搀我回家,我使劲甩开他,告诉他我自己是完全可以的,这点酒完全对于我来说是小Case。谁知道刚说完这话就得到了报应,我忘记电梯最近检修,需要一步步爬上去。虽然四楼并不高,但对于一个神志不清醒的女胖子而言实在是技术难度很大。

眼看着就要到家,我脚下无力,扑腾跪到了前面。程远信显然是想拉我,但没想到我自由落体速度会那么快,没把我拉直了,反而被我巨大的体重基数一拽,自己也狠狠的摔在了台阶上。

我清楚的听到了他的闷哼。

“你……你没事儿吧?”我抻着脑袋就要去抓他的胳膊,没想到这丫不识好,啪的一下把我的手给打开,然后又费力的拉起我往家里走。

终于到了家里面。

我喜欢喝酒,但是我从不醉酒。好吧,就算是醉酒,我也有一个有节操的人,一般会睡觉,从不会有其他人那样找事或者话唠等恶劣习惯。

我也不知道到底身在哪里,只觉得异常舒服。这样的舒服让我不由的想沉沉陷入睡眠。可是偏偏有人呱呱拍我的脸,“嘿,别睡。”

我沉沉的抬起眼皮,“干吗?”

“总之别睡。”模模糊糊看到程远信的脸在我眼前晃动,轻轻一声门响,他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杯水,“蜂蜜茶,你给我喝掉。”

就是因为这事……我不想起来,可他猛的掐了我一下胳膊,就是胳膊最嫩的那部分肉,掐的我直接疼进心底,腾地一下就坐起来了,粗声粗气道,“你到底要干嘛!”

“嘘!”他又要捂住我的嘴,“思夏姐在睡觉。”

我咕咚咕咚喝下了蜂蜜水,“这下总行了吧?”

这是我的最后一点记忆,从现在开始,我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我是被狼叫声给嚎醒的。

同时伴来的还有深度的疼痛。睁眼一看,常思夏正瞪着眼睛在床边看着我,我揉着眼睛坐起来,“大早晨你疯了吗你!”

“大早晨?我疯了?”她指着我,“你看看你在哪儿?”

“我在哪……”我嘟囔着,茫然环顾一圈,反应过来后猛的从床上跳下来,“我怎么可能在这?”我又低头瞧了下自己,脑海顿时一空,我身上穿的竟是一套我自己从未见过的睡衣,还是性感款的。

我猛的捂住胸口,“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常思春你别给我装!”常思夏一把扯下我的被子,“我还想问你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怎么了……可我只记得昨天稀里糊涂回了家,怎么知道如何会跑到程远信房间来的?

“他人呢?”

“谁?”

“程远信!”

“不知道,一大早晨起来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常思夏对我喋喋不休,一声高过一声,俨然把我形容成是偷夫的罪恶心计女人。我受不了,冲到自己房间反锁上门。

忽然间,常思夏“我不知道你居然会是这样表里不一的人”的高亢声音降低,换成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你回来啦?”

我一听,打开门就冲出去。果真程远信刚回来,我猛的抓住他,“我昨天怎么跑你那儿去了?”

他被我吓了一跳,“砰”的一声东西坠在地上。

“问你呢,是不是你把我给弄你那儿去的?”

程远信眨了眨眼睛,十分无辜,“你昨天喝醉了。”

“喝醉了你可以把我弄到我自己房间啊。”

“可是思夏姐睡了啊,我怕她被吵醒。”

“……”我有些无语,“那你为什么给我换掉衣服?”

“你酒醉吐了一身。”

“那这衣服是谁的?”

“我……前女友的。”

一行话回答的坦坦荡荡滴水不漏,这样我计较下去反而像是我无理取闹。常思夏在那还想说着什么,她手机响了。她的客户早上有时间,让她去陪练舞蹈。

常思夏嘴里嘟嘟囔囔着“大早晨学什么跳舞,再学也是一二百五。”但还是不甘不愿的拿着包出去了。

她这活就是这样。常思夏常说,人家客户只要有时间,她就是正翻云覆雨也得立即多云转晴,投入到为社会主义舞蹈事业的拼命打造中去。

本来热闹的过分的家里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反而是万分别扭。尤其是想到他昨天看过我的“一身横肉,”搞得做饭都不在状态。“常思春。”他忽然在背后喊我,“你膝盖昨天磕着了,还疼不疼?”

“不疼。我皮糙肉厚的,小摔小磕的害不着我。”但说不疼是假的,他这么一说,我下意识动了动,还真觉得难受。“现在疼了吧……”他走过来,“我……”

“别动!”觉察到他的靠近,我倏地转身,猛的撂下铲子,“昨天……昨天你是不是都……都……”

“看光了?”他突然接过话,扑哧一声笑起来,“你还在乎这个?”

不知道怎么了,他这句话引起我莫名的愤怒感。我怒视着他,这才发现这小子脸色就像是涂上了颜料一样,一点点的浸红……不过几秒钟的工夫,连脖子也是红的。

“你……我昨天也不是有意的。你突然就吐了,吐了我一床,自己身上也都是。我没办法,就找了一件衣服给你套上去……我其实没太看……别过头给你穿的……”

“不过你有什么好娇羞的。”大概是发现我一直在盯着他,程远信扬声,“昨天你还要脱T恤,说就我这样的,就脱了衣服,有人会找我事儿吗?”

我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满脑子就觉得蒙,“我说过这话?”

“是,要不是我按住,你衣服早就被自己扒光了。”

我早知道自己是豪放派,但没想到酒醉后的我是如此没有“下限,”“那你在哪儿睡的?”

“我在旁边睡了一块儿。常思春,你睡姿真是不老实。你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程远信说着,脸又红了起来,“我能对一个满身臭气的醉酒女做些什么?行尸走肉。”

“哎,你不是有洁癖不喜欢让人家进你房间吗?那你昨天还……”

“所以啊,我现在要去消毒啊。”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口罩,手里还拿着一个喷雾器瞬间化身喷农药的果农,“昨天都快熏死我了。”

“……”

看着他欢快的背影,我在心底里默念了一遍“大爷的”。

程远信的消毒工作总是能进行的事无巨细,等我换完衣服出来时满屋子都是消毒水味道。我吸了下鼻子,将衣服扔到洗手间盆子里先泡着,“对了,老程。”

他正兢兢业业的撅着屁股往沙发底下喷消毒水,突然呆了呆。

我走过去,冲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叫你呢,愣什么劲。”

他嘟嘟囔囔的,“突然叫什么老程……”

“有意见就提,别含含糊糊的,”我站他正对面戳他胸,贼兮兮的,“老程,其实我穿的这睡衣是你特地给我买的吧?”

“……”

“你女朋友我可是见过了,小胳膊小腿儿的也就八十斤。哪儿穿的下这么肥的衣服呀。”

“所以呢?”他瞪了我大概有十秒,“我难道就只有那么一个前女友?”

“……”

“如你一般,”他目光认真毫无嘲弄之意,“我以前口味还是挺重的。”

大爷的,为什么不像是好话?

我撇了撇嘴,刚要回去洗衣服,他从后面喊我,“你昨天怎么喝那么多酒?”

“和朋友高兴呗。”

“朋友?男的?”

“废话,和女的能喝得起来吗我。”

“以后别和男的喝这么多酒。”他脸色突然绯红,“一个女孩子家,容易不安全。”

我静默当场,突然无言以对。

他拿着喷雾器转身又喷了半天,随即又回头看我,“你这是怎么了?”

“已经很久没人把我与‘女孩子’三个字联系到一起了。”

“……”

“他们都担心我喝醉了酒,反而令他们不安全。”我憋不住,终于扑哧一下笑出声,“你多想了吧?我这样的你敢不安全我吗?”

他盯着我,突然一点点向我逼近,漆黑的眼睛似是瞬间生起了火,星星点点的随之跃动,我能清晰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我的样子,胖胖的一坨,完全占据了他整个黑色瞳眸,并随着他脚步的靠近,一点点变得更大。

终于,当他的鼻尖眼看着就要碰到我的时候,我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只听到一声闷哼——

“啊!”

“常思春!”

“老程,”看着程远信在我面前转圈,我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哼的一笑,“现在该相信了吧?”

“你!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刚才差点就被糊弄住了。

不过我也不亏,就冲着他膝盖的那一脚,估计够他疼至少一星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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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幽函的生活原本就只是围绕夏稀舒而存在,可是因为寒晓柔的介入一切都变得不在那么单纯,生活在两者间的他,可谓是无奈至极。父母的反对,自己的猜疑,种种原因诱使很多的往事在不经意间掀开了,一场对自己而言具有毁灭性的游戏至此展开。
  • 第六帝国(上)

    第六帝国(上)

    十九世纪,欧洲有六大势力,大英帝国、普鲁士(后来的德意志)、法兰西、奥匈帝国、俄国……还有罗斯柴尔德家族,这个家族还有另一个显赫的外号,就是“第六帝国”。这个神秘的家族在两百多年金融、政治和战争的残酷旋涡中所向披靡,建立了一个人类历史上最为庞大的金融帝国,对欧洲和世界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人们对这个家族的成功评说不一,有人把它看作是犹太人智慧、财富、影响以及慈善事业的象征,也有人把它作为犹太人企业用金钱征服世界的一个活样板。本书作者根据历史史实,向世人还原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原貌,以“经济史”的叙述风格,混以政治和外交的史实,讲叙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崛起的过程,让人读来妙趣横生。
  • 迷雾之街

    迷雾之街

    每一个黑夜降临的时刻,每一个迷雾升腾的时刻。每一个痛苦爆发的时刻,每一个心灵震荡的时刻。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源自古老冥冥细语的诅咒,震慑着来往于这条路上的蝼蚁。迷雾之街,吞噬的一切从这里出发。
  • 总裁求放过,妻子要出逃

    总裁求放过,妻子要出逃

    曾经,他对她大呼小叫,不要负责。。后来的某个晚上,她被他吃干抹净,要求结婚时。她怒了,白御墨,你丫不是说不要负责吗!他邪魅一笑,无辜回答,沐沐你记错了,我不要你对我负责,可是没说我不会负责啊!!!
  • 校花的异能狂少

    校花的异能狂少

    佣兵之王厌倦了无休止的厮杀生活,回归都市。只想过平常人的生活,于是便接了一个平凡的任务--保护校花。当他成为校花的保镖之后,本想过平静的生活的愿望被打破。警花,校花,护士,明星...每天周旋在女人之间让他感到比佣兵还辛苦。好吧,让这种痛苦来的更猛烈点吧,某男痛苦并快乐的喊道。
  • 再世逍遥

    再世逍遥

    他一个流浪的孤儿,得遇佳人,踏入修道一途。残酷的修者又让他重生来到地球。开始了一段传奇的道路……
  • 绝对王者

    绝对王者

    父母被一群杀手所杀,冰羽魂魄离体,在新的大陆上一样的情形,一样的痛苦。他握紧拳头,接受了父亲的传承,他觉得冷,真的很冷。当这一切都发生在他身上时,才六岁的他,要走出一条让人敬畏的路!他要面带笑容的告诉那些杀了他父母的人:谢谢你们在我那么小的时候给我这么大的刺激,我为父母报仇来了。
  • 暴力萝莉要成神

    暴力萝莉要成神

    “他”本是普法寺十八罗汉阵的一抹杀气,奈何方丈爷爷喊“他”去历练红尘。从此带着神兽,铁头功大杀四方。征战四方?不怕,神兽大黄一巴掌拍死他丫的!宫斗派斗?不怕,王妃奶奶率领镇南王府全家都是神助攻!修仙称霸?不怕,世子帅爹陪着上天入地!“唉,再也不能跟师兄们切磋武功了~”小奶娃托着萌萌脑袋皱眉师兄们吐了一缸老血“别,我们求求你走吧!”在另一个网站没有受众的书,免费贴到这边给大家看着玩吧。
  • 爸妈送给青春期儿子的私房书

    爸妈送给青春期儿子的私房书

    本书用真诚、坦率但不失尊重的语言,揭示了青春期男孩生理、心理、情感上的变化,传授了男孩应该知道的生理及心理知识,让青春期的男孩从容面对自己生理和心理的变化,学会自我情绪管理,积极快乐地去生活!
  • 许安生

    许安生

    因种种变故内心伤痕累累的姑娘偶然间遇到那个如向日葵般温暖的人,能给她寤寐思服的安生的人究竟是他还是那个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的男生,当旧日恋人重新归来,她又该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