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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秀才遇到兵

这事情也太玄妙了。

我花半分钟瞠目结舌,又花了半分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又花了半分钟问他你不是开玩笑的,最后花了半分钟看着他还蛮认真点头的脸,哈哈哈哈的狂笑好几声。

总起来说,这一系列反应共花了我大概三分钟左右的时间。

最后我猛抓着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哥哥,你神经了吧?”

“思春,”他皱眉看了我一眼,“我在开车。”

“哈,你其实就是……”

“我是认真的。”

一言在侧,犹如爆炸般刺耳。

我是完全想不通。

“程远信你神经了吗?第一你长得好第二你还比我年轻,第三你还瘦,第四你还……好吧,就职业咱们俩算是没代沟,都是司机完全相配。你脑子到底哪里犯抽了?”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认真的?”

他还是点头。

我的天啊。

“你觉得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可以?”

“男未婚女未嫁。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

说实话,一直在说“在一起”。但是“喜欢”这么个词儿一出来,还是令我有些心潮起伏的。我使劲咽了口唾沫平复心情,“我吧……”

他看向我。那瞬间眼睛里竟仿佛有了些期待,“你什么?”

我老实的说,“我心情比较复杂。”

我就这么心情“复杂”了一路。

等到了小区要下车的时候,已经快要七点。程远信一把抓住我,“思春,你想好没有?”

“我想好了。”我抿抿唇,告诉他,“不行。”

他眸中的颜色一下子暗下来,抓住我的手不由的用力,“为什么?”

“因为我姐她喜……”

我这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响起来,我一看是常思夏。刚接通,那边就像是炸了锅,“常思春你干吗呢!十分钟之内,给我到2012酒吧这边来!”

“我……”

这边还没说完,常思夏就给挂断了。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旁边程远信愕然的问我,“怎么了?”

“你先回家!”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车钥匙,“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思春你……”

我一溜烟跑了。

这一路我转而分析常思夏。以我对常思夏的了解,没什么大事她不会着急的叫我,但是要有什么大事的话,基本发生在她身上的概率也为零。她强悍的如同纯种无杂质的泼妇,哪个不要命的敢惹她?

等我到了2012才发现,事情似乎真的有点不妙了。

除了常思夏,我一向不喜欢来2012这样的地儿。说是酒吧,简直和个小型地下兵工厂似的,一溜烟儿的乌烟瘴气。四周喧闹的如同放置了无数个低音炮,“乒乒乓乓”的,听着就让人脑子疼。但是这次不脑子疼了,整个酒吧一片肃静,一个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正当我越走越觉得毛骨悚然的时候,我听到了笑声——这笑声如此跌宕起伏富有旋律性,尖利刺耳的别具一格。除了常思夏,这笑声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发出来。

我循着笑声慢慢走过去,果真看到了常思夏背对着我坐着的身影。长发披肩抱着肩膀,带着一种“不得靠近”的冷艳气质。我刚要叫姐,突然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确切的说是男人,更确切的说是长的还不错的,年轻的男人。

长得不错——但完全和程远信的好看不同。五官长的很漂亮,大概也就二十三四岁,在酒吧里还头戴个歪帽子,身着浅蓝色三叶草卫衣,不对,这一切都不够惹人注目。因为令人更加注目的是,他左耳上有三个钻石耳钉,看起来真是灼灼生辉,耀眼的很——

我最讨厌这样的不着调小青年。

何况更近的瞧过去,他还画着眼线。

我一看这两方就属于对抗地位,刚要说话,那小青年就“哈”了一声,嬉笑着说,“哎啦,老女人你的救兵到了。自己争不过就搬救兵,你直接承认输了该有多好?”

我简直毛骨悚然,这小孩儿忒不识相。一句话戳了常思夏同学多个痛处,和其他的女人一样,常思夏虽作为一个高龄妇女,却历来是谁喊她老女人她就和谁急。还有什么争不过就承认输,这点常思夏和我有共鸣,赢也得赢,赢不了死皮赖脸也要赢。

我心里狠狠一颤,果然常思夏下一句对我,“思春,你来啦。”

我点点头。

“什么情况?”

常思夏狠狠瞪了下那小青年,放下一句“有能耐你别逃跑”这句话,然后拽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走,“思春,你听我说,”到了一个角落我们停下来,思夏恨得咬牙,“这个男的你不知道有多可恶。我本来是偷偷给你打电话,以为在女生厕所没人听得见,没想到还被他给听见了。大爷的出来厕所就发现整个酒吧像是突然遭受外星人洗劫,一个人都没有。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你不是找人来吗?我偏要和你对着干,我让这酒吧一个人都没有。”

哇塞,好霸气。我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感叹。但没敢将话说出口。因为常思夏在讲述如上时间的时候,都是一种“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恶狠表情。

于是我就换了个表达方式予以肯定,“看来他很有钱。”

常思夏一副“你居然也识货,真是看不出来啊”之类的表情,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一下子能清场啊。就诸如专场看电影,这得花多少钱。”

我后脑勺挨了常思夏狠狠一拍。正当我忍不住痛苦快要喊出声的时候,常思夏一把捂住我的嘴,“别叫。你看到他耳朵上的耳钉吗?你猜多少钱?”

我茫然摇头。

常思夏伸出俩指头。

“两千?”

“两千你个脑袋。”

“总不可能两万吧。”

“二十万!那是MLY公司的限量款,全世界不超过一百颗,居然在他那里有两只!”

我嗓子眼里立即像是用了无数辣椒啊,胡椒啊,芥末啊之类的辛辣水泡过一样,惊呆至极,反而说不出话来。

心里立即竟出现一副画面——

在和他殴打之际,将那耳钉狠狠给抠下来,然后……

我脑海里正构思着这鲜血淋漓的画面,胳膊一疼,被常思夏强制性的给拉回来了,“所以,思春我喊你来呢,是想让你给我帮个忙。”

然后她就凑我耳边,叽里咕噜半天。

我一把推开他,“我靠,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

“废话,我要是不把你当亲妹妹我能这样求着你?”

“大姐,我之前是感冒,好歹也算是大病初愈!”

“事成之后,”常思夏指指耳朵,“这个就成你的了!”

我……擦!这太恶毒了。

二十万,二十万,二十万,二十万……

“我……”我一狠心,“成交。”

我转身就要往前面走,走到半截又转回来,“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会按照你的想法来?”

“我一个快三十五的大龄女青年还斗不过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这个不用你操心,”常思夏非常邪恶的打了个响指,“我自有办法!”

不得不承认,常思夏确实是“手段高明,”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明。

也就半分钟的工夫,桌子上就摆上了一溜的酒,酒杯更是满满当当。我有点汗颜,常思夏在暗地里捏了下我的手背,嘴型说,“放心,我做好了手脚。”

事实上,按照以往经验而言,我真的做不到对她放心,但是眼下这时候,我还是相信了“姐妹情谊”。

后来的事情证明,这真是最愚蠢的一次判断。

常思夏之前是这样对那男的说的,人家都说好男不和女斗,现在已经这样了,大家不如选择个和平方式解决。因为她酒精过敏,就派她的亲生妹妹来和他一酒定胜负。为了证明我的身份,此时常思夏还让我掏出驾驶证来让这个男青年“验明正身”。说实话,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向人出示各类身份证件。果不其然,打开我驾驶证的那刹那,这男的扑哧一下笑了。

笑你个头,笑你个鬼。

也好,愤怒恰好激起了我无穷的斗志。

规则是这样定的。看谁喝的酒多,以不能进医院不要酒精中毒为准。我实在是很佩服常思夏,本来是“一酒消恩仇”的,人家不仅能消掉,而且还能赚出点东西来。让我有动力的决定很快就出场了。常思夏以极快的语速说,如果我们输了这事情就从此搞定,我再也不追究你的责任,不再理会你打我弟弟的事情怎样?可如果你输了,你赌什么?

那年轻人显然被说蒙了,一愣神然后坚定状说,我不可能输。

“万一输了怎么办?为了公平起见,你得给我们一些筹码吧?”

然后在这个年轻人显然在想有什么筹码的时候,常思夏乘胜追击,指着他耳朵上的耳钉说,“多了也不要你的。以免说我们欺负年轻人,就这个怎样?”

姜还是老的辣,年轻人豪气万丈不假思索的说“OK。”

我真是对整个过程瞠目结舌,对常思夏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常思夏暗暗握住我的手给我鼓劲儿,“路我给你铺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此时我心中犹如有一百万只草泥马在跃蹄奔腾!

我!一、定、不、会、辜、负、群、众、期、待、的!!

论喝酒,我是有心得的。说来也奇怪,我最怕的只有白酒,和小艾喝的那两次也是白酒,所以歪七扭八醉的不成样子。但是对于红酒,我可谓是信心满满,不能说不醉,但是真的很少醉过。

何况此次常思夏还说做好了手脚。

那就完全没有问题!

可我没想到眼下这个吊儿郎当小青年显然也不是个“水货”,不足一刻钟,我们面前就摆出了一溜的瓶子。为了证明彼此清醒,我们开始出数学题,当然出题人也是我方选手常思夏。向来数学不好的我原本信心不足,因为面前的这孩子显然也不是善茬。但渐渐的,我就显现出了我所向披靡,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

这孩子渐渐跟不上了。

而我也觉得我自己处于瓶颈,因为酒喝得太多,肚子翻江倒海的渐渐在抗议。我拧常思夏大腿暗示她我要不行了,谁知常思夏还不能及时理解意思,等到我快要晕票了,她才明白,这时候所有的呕吐物都已堵到了我嗓子里。要知道,所谓比赛的一个重要规则就是,谁吐了谁就是输了。

常思夏问我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一个劲儿的给我鼓劲儿说我可以的,这不是我真实水平。我擦,你大爷的——我瘪着嘴仍往嘴里灌,另一只手紧紧按住肚子。

盯着他那耳钉又喝了大概三口,“哇”的一声,终于吐了——

但不是我。

我赢了!

面前的小孩已经吐的七荤八素,吐完后成就呈死尸状趴在了桌子上。

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呕吐物。

我心里一松,到洗手间也吐的干干净净,脑子像是被灌了过期的酸奶,酸不可闻,而且已经成了腐臭的胶状。出来时,常思夏正一派欢欣的往他耳朵上抠耳钉,我忙按住她的手,“这样能行?”

“有什么不可以?”她一派坦然,还仰着脸对着那点仅有的光看了看成色,“已经说好了的。口头协议也是合同的一种。”

“可你怎么证明?”

“当然能行。我要是连这点小屁孩还对付不了还能当你姐?”常思夏坏笑着,忽然扯起那人的耳朵,当我正想她难道是要趁人之危再揪下人家一只耳朵的时候,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细长的东西,仔细的别在那人耳朵上。

我仔细一看,竟是个录音笔。

“刚才咱们说的事情都在这个录音笔里,所以我可没坑他。他自愿给,我们自愿赢。非常公平。”

我只觉得一阵寒风从心底而出,“你随身还带着录音笔?”

“随身带着,但不一定代表随时都用。我的很多客户都是老奸巨猾的老油条,这个你懂得。”常思夏说完,微微弯腰,轻轻打开录音笔的按键,“弟弟,我是你姐姐。谢谢你的礼物。我已帮你交了你亲戚来接你回家,不用感激我心细。此次一见,后会无期。”

我正因为她这举动惊诧不已。谁知她还没完,又飞快的从那个年轻人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按了几下键。

“我擦,你拿了耳钉不够还要顺走手机啊。”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拿……”

“你懂个屁。”常思夏头也不抬,“发短信,找人来接他。”

我有些愣,“你怎么知道给谁发短信?”

“最近的联系人。放心吧,”她把手机扔在这小青年身上,“会有人想尽办法联系上他的。”

整个过程中,我们连说话再扔手机,可这小青年睡如死猪,偶尔发出几声鼾声,其余过程动都不动。

我简直是惊呆了。而常思夏挎起我的胳膊,“现在好了,走吧。”

千万不要惹常思夏。

直到回家,这还是我唯一的想法。

我们回到家,常思夏上来就喊程远信的名字,这是她最近新添的毛病。可是真让她失望了——程远信不在。

我想起程远信今天和我说过的话,再看看眼前这个分外活泼的常思夏同学,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常思夏寻找程远信未果,失望的坐回沙发上,“到哪儿去了呢?”

我看了表,其实也有些纳闷程远信这样的家伙这个点能去哪里。都快12点了,便怂恿常思夏,“你要是急就给他拨个电话啊。”

常思夏嗯了一声,开始拨电话,我竖着耳朵在旁边听。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说是有事。一般人听说有事也就识趣的不往下问了。但常思夏偏毫不泄气,温柔似水的问,“那到底是在忙什么事儿呢?”

那边静了两秒,突然听到一声“呻吟”。

接着程远信就说“挂了。”

然后常思夏瞠目结舌,“他就这么挂我电话?”

我点点头。

接下来二半夜里常思夏就如同跳蚤附体一样,一个劲儿的问我,“那呻吟声你听到了吗?”

我点头。

“那不是我听错了?你说那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发出来的?”

我……

“思春,你说啊。这要是女的,大半夜里他和个女人在一起?”

事实上我也对这个事情不胜其烦。尤其是听到那声“呻吟,”再结合起来他今天下午对我说过的话。

谁知常思夏又一把抓住我,“他难道和前女友重修旧好了?”

我心里一凛,“这结论怎么得出来的?”

“除了这个没可能啊。你想我最近这么……他,”常思夏挤眉弄眼做了一个万分轻贱的勾引姿态,说,“我这样都不行,他就没有和其他女人交往的机会。所以要是出差错,也是和旧情人又重燃爱火了,这可能性比较大。”

真是自恋……要是按照往常我肯定会不屑一顾弃她而去,但这次我又沉下心来,“为什么他不能喜欢上其他女人?”

“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因为他不喜欢我。好吧,”看我瞪眼,她正经了点,“据我观察,他每次上下班都是一个人,上班准时去,下班准时回来。除了能见到咱俩女的,其他连个雌性的味儿他都闻不到。思春儿,你觉得就你这样算是个女的吗?所以,”她无比轻贱的说,“排除法咯。”

你——大爷的。

我突然不甘示弱,“如果他就喜欢我呢?”

“常思春!”她突然一拳击上我的肚子,“你喝酒喝晕了吧?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我……”

“不和你说这些了。我睡觉去。”

我也起身去洗刷,等我洗漱完毕的时候回头一看,差点被吓死。常思夏脸上敷着个面膜,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你神经病啊。大半夜这么……”

“思春,”她说,“他是不是和你说些什么了?”

我突然心跳如鼓,回过头去拾掇牙缸,“你说是谁?”

“还能是谁?程远信啊。”

“他能和我说什么。他不是严格在你监控下生存的吗?再说你刚才不说了吗,他可能和旧情人重……”

“思春儿,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但是男人的话,你别太相信。”她说,“你是我妹妹,我才对你这么说。”

“人清楚自己,比清楚什么都重要。”

前半段我听了还饱含爱意,后句话简直是……

“姐,”我挤出笑容来,“后面那句话,你告诉我很多次了。”

我从她身边经过,快速到了自己房间。

终于听着外面没有一点声响,我越想越烦躁,抓起手机便拨出去电话,“今晚上还回不回家?”

“思春儿?”在电话里,程远信的声音疲乏而又微弱。

“是。”联系到那声“呻吟”,我恶狠狠的说,“你不回来我就把门给内锁了。”

“别急,我马上就到了。”

我一直认为“马上”是托词,还在那想如果这“马上”不是五分钟之内我肯定要给他颜色好看。但是没想到,也就两分钟门就响了。

然后,在一派收拾之后,蹑手蹑脚的进了我的房间。

我在那抱着被装睡,感觉到他更加轻的走到我床边,“思春,你睡了没有?”

我鼾声如雷。

“家里有点事儿,我一个弟弟过来找我了。烂醉如泥,我刚去安排他住下。”

你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两天我可能不会在家住。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他还掖了掖我的被角,大概是因为刚洗了手的缘故,手冰凉冰凉的,我强忍着控制住了自己条件反射想要闪躲这样不经意抚触的冲动,继续装死。

“我觉得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因凯瑞集团这两天就可能给你来电话了。到时候你别干出租车了。把车卖掉或者单纯卖掉手续都行,你……”

我再也装不下去了,“腾”的一下起来——“凭什么让我卖车?”

黑暗中他的表情虽然看不清,但是能听得出他在强忍着笑意,“我就知道你在装睡。”

我有些窘,哼了一声,借着楼外稀薄的灯光,发现他一脸疲惫,连笑容都有点……有气无力。

我们突然静默下来,静默到连呼吸都清晰可辨。

这样的寂静太难捱了,我想了半天找了个话题,“你吃饭了没有?”

他摇了摇头,“没有。”

“你可以把你弟弟安顿好自己找个店吃饭啊。”

“我很少在外面吃饭。”

对了……他有该死的洁癖。

我起身,“我帮你去做饭去。”

“你疯了?”他指指隔壁,“思夏姐还在睡觉。”

“大概几天不在这里住?”

“只是有可能不在。就算是不在的话也是两三天。”提起他那个弟弟,他好像有些一言难尽,“我弟弟太难伺候了。”

“亲弟弟?没听说你提过啊。”

“我姨妈家的。从小被我们宠惯了,有些无法无天。”

“那你怎么知道因凯瑞会给我打电话?”

他呆了一下,随即笑着说,“直觉。”

按照我的习惯,我本来想“呸”。但是直接转向,在他的右边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程远信吃痛的看着我。突然倾身向我那样子仿佛要还手,我赶紧伸出胳膊抗击,却见他停滞当中久久没有动静,“你干什……”

“你今晚出去喝酒了?”

想起今晚上的“腥风血雨,”我哪敢如实倾诉,便嘿嘿干笑,“一点,一丁点。”

“你真是……”

“别你了。你先出去吧,我也要睡觉。”

我能感觉到他在打开门级之前,在我卧室门口站了很久,仿佛有话要说。

但还是没说出来,开门走了。

我们起床的时候,程远信已经走了。

连我都没想到他离开的这么早,想了想昨天的情境,愣了半天神。常思夏更是如此,“思春!”她高喊着把我唤到他的卧室门口,“你看,他被子还是叠着的,床单也很整齐。昨天他就没回来?”

真的像是从没回来,卧室仍如昨天早晨看到的样子。如果不是我清楚的记得昨天的事情。我也要怀疑现在的眼睛。

我推开常思夏说,“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吧。”

“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她嘟囔着去刷牙,而此时我手机响了。我百无聊赖的去看手机,发现正是个陌生号码:经过人事部考认,您已经成功入职因凯瑞。如无意外,请带着相关资料于明天来公司人事部报到。

我“啊”的一下叫出来,手机一时没拿稳,“啪”的掉在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程……”

常思夏拿起我手机看了两秒,“哇,思春!你什么时候干了这事儿?”

“我和程……我们车队不是有个成师傅的女儿在因凯瑞吗?介绍我去的!”我喜滋滋的,也顾不得编的有没有逻辑性了,捧着手机看了半天短信,“没想到居然考中了。”

常思夏也嘟嘟囔囔的,“这说明这因凯瑞说明还是蛮好考的嘛。等等思春,不会是假的吧?”

“不会吧……”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些打鼓,“会吗?”

“他们不都说因凯瑞可难进了吗?什么厨师都要有本科文凭的,平常一个小小打字员都要研究生。你一个江南厨师中专的,就这么……”

“不会吧?”

“什么会不会的。还有,就这因凯瑞要你了,你去吗?说了吗。多少钱一个月?”

“呃……好像没说。”

“那肯定是假的!哪家应聘的时候不提前说好工资的,那肯定……”

话还没说完,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个电话。

我接起来,先呆了两秒随即大声,“对,我是!”

死常思春现在还掐我,我连忙闪躲,嘴型示意她“因凯瑞”三个字。

谁知这不示意还好,一示意她直接把手机给我抢过去了,“喂,因凯瑞吗?是。我是常思春……”

我擦,不要脸。我欲抢回手机。常思夏便在那问,“请问,咱这工资是多少钱一个月啊?”

我想凑过去听根本听不清楚。就听到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我靠!”

随即,电话便挂断。常思夏呈呆滞状。

“到底怎么了?多少钱?”

“7680啊。思春,7680!”

我也呆立当场!

“思春,你去问问因凯瑞还招不招其他职位?”常思夏双眼放光,“你一个司机都能7680,这要是我过去,不得破万了?”

我也不知道常思夏这自信到底从何而来。对,她是有理由自信,她各方面都比我出彩的多。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说实话之前还真不知道这因凯瑞去还是不去。如果一个月工资低于6000,真没有去的理由。但是如果高于6000,又觉得我衬不上这价格……

现在好了,就没有不去的理由。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将此事欢快的告诉我和因凯瑞的“媒人”,程远信同学。

拨了半天电话,却没人接。

我正在那还拨电话,常思夏拖着个箱子进来了,“行了哈你,去个因凯瑞还要通知到位搞得人尽皆知啊你。”

“哪儿有,”我赶紧扣掉电话。

“一个个打电话多费劲,搞个短信群发多好。”

短信?我贼心不死,给程远信发了个短信,“我应聘因凯瑞成功啦。”

悄悄点击发送,那小信封转着圈的显示发送出去。

但是,却没有立即回来消息。

原来常思夏拖的那个箱子里全是衣服。

她一件件将他们放在我的床上,要我慢慢去试,说明天就是我的新开始,去因凯瑞这么个大公司无论如何也不能太丢脸。

看着她那些花枝招展的衣服,我有些怵头,因为实在觉得没必要那么夸张。

事实结果也是——衣服看着漂亮,但却没有几个真的适合我的。穿在常思夏身上潮流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就像是逛了个大街。我对衣服没那么要求,但常思夏却非要拉我去商场采购一番,说什么新入职新面貌,要想职前风光,就得职后出血。

这好歹是一个新开始,我便依了她,和她一起去逛商场。对于我这样的女人而言,逛商场是和考试那样痛苦程度差不多的事。正试着衣服,手机响了。

我急忙查看手机,这次是程远信。

短短的三个字,“恭喜你。”

我呸,什么啊。

我气的将手机丢到一边。

事实证明精神状态不正常的情况下是真的不适合逛街的。我一生气,出血程度随之增大。原本打算一千以内的消费额,哗哗哗涨到了三千,另外还买了一千的化妆品。我觉得肉疼不已,但常思夏却告诉我,这本来就是女人该有的消费,我这都属于“后知后觉”。

第二天,众人如果有脑子的话,完全可以想象她到底把我捯饬成了怎样的一副样子。请注意,这里的捯饬是褒义词。说实话我都不相信这样的自己,居然还能有出落到这样的时候。

长发披肩,眉形温婉漂亮,一双眸子笑时如水中弯月,不笑时如点燃熠熠星光。

这样的词汇用来形容自己是不是太恶心了点?

但是真的,我是第一次如此满意自己的外貌——

当然,如果能更瘦点就好了。

“常思春,其实你五官很漂亮,如果能瘦上二十斤就没话说了。不,你这个样子瘦十斤就很完美,”常思夏使劲将我穿的塑身衣肋了肋,“太漂亮了,我妹妹。”

我强忍着喘不动气的难适,但是听到后面这句由衷的赞叹,觉得舒坦不少——咬牙也得苦撑。

“是吗,老姐,你知道吗,你这是第一次夸我,你这……”

我就知道不该对常思夏抱有幻想,过去三十多年的交手经验证明——

她一夸我就没有好事。

果然,她拾掇我之后,突然从后面拿出个资料袋,“常思春,你带我一起去因凯瑞吧。”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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