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起初以为我是个太监，可扒了裤子就看出来我是个女子，她得到了一次还不满足，居然前面后面一起玩，玩不够还要求我随传随到，说要是我不来，就要和皇上说我欺君。”
“那时候，我怒不可言就去找父亲，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父亲，父亲却要我忍。”
念楼说到这里掩面痛哭起来。
“我是女儿家啊，我最珍视最贵重的东西没有了，我受到了那样的屈辱，前面后面都被戳烂了，可父亲居然要我忍。”
念楼歇斯底里的狂吼着，蓝筱也是无奈的叹息。
总管为什么要念楼忍，蓝筱明白，因为在你没有能力决定自己的生死的时候，就只能忍耐。否则，即便玉石俱焚对于对方来说也不过是一个鸡蛋碎了而已。
蓝筱很理解此刻念楼的心情，所以，她淡漠的一句话都不说，安静的等待着，等待她发泄够了，哭够了好平静下来。
过了差不多有一盏茶的功夫，念楼终于哭累了。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明白，任何人都没用，就算是父亲母亲，也一样代替不了你。”
蓝筱暗暗点头，这句话果然没错，父母拥有的，不代表你也拥有。
“因为这件事，我对父亲的怨恨几乎达到了极致，这个时候，父亲被逼不得不离开皇宫了。我不愿意走，可是父亲在皇上面前求了恩典，说要带着我离开。”
“皇上答应了。或许对于皇上来说，我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离开了皇宫，我以为我的噩梦结束了，哪怕和父亲过一些苦日子，也总比担惊受怕的好。”
“可是，我万万想不到，太子居然上了瘾，还追到了我父亲隐居的地方去。”
“那一天，我歇斯底里的哭喊，我就是要让父亲听到，要让父亲知道我的痛有多深。”
“那一晚，太子走后，我也没有收拾自己，就那么凄惨的躺着，因为我知道父亲一定会来。”
“果然，到了下半夜的时候，父亲背着手走进来，问我：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说：恨，我最恨的人是太子，其次就是你。甚至我对你的恨快要超过了太子。”
“呵呵，你知道在我说了这些话之后，父亲怎么回答的么？”
念楼红着一双兔子眼睛，愤愤的看着蓝筱问。
蓝筱摇头：
“不知道。”虽然嘴上说不知道，可蓝筱却猜出了七八分来，总管那个家伙，她虽然接触不多，却知道他是一个多么自私的人。
念楼难过的深吸了一口，然后用满是嘲讽的语气说：
“他说，念楼，你别怪爹爹狠心，因为这样起码你还活着，一个太监的女儿，还是私生女，名不正言不顺啊。若是你不想卑微到尘埃去，那就忍下这口气。”
“你知道么，那一刻，我真想杀了他。”
“不过也幸好，他不算太过分，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话：女儿你放心，这仇，总有一天你会加倍报回来的。”
“你父亲给你的报仇方式就是冥蝶么？”蓝筱问。
“是，父亲说，这东西生长在冥河附近，只有女人才能得到，只要寻到了机会，就能让那个太子死的无比凄惨，让他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被吞噬。”
“后来父亲命人去冥河取来了冥蝶，然后交给我饲养的方法。”
“就在两年前，父亲说，要和我做一个交易，他会帮我报仇，但是我要替他保管一个盒子和一把钥匙，一直到有一个人去找我拿回来那盒子和钥匙。”
“海禄是你们的人？”蓝筱问。
“是，是我父亲老早以前就准备好了的，三年前送进宫，然后做了太监，父亲用残留的势力和眼线，让海禄做了敬事房的总管。等到他的使命完成了，一年半前，我代替海禄进入了敬事房。”
“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寻找机会，不成想，那天被我找到了，我听到冥皇的人进去找太子，警告太子不要太色。然后等那冥皇走了，我就进去了。”
“仇我报了，然后就是按照他的话，留在这里等待盒子的主人，交给了你，我的任务和使命都完成了，所以，我打算离开京都，离开皇宫。”
“想不到，我终究还是败给了你。”念楼苦笑着看了看蓝筱，别过了头去沉默不语。
“你还有什么愿望么？”蓝筱叹息着问。
她忍不住又想到了朋友当年说过的话：
“你做刑侦方面的工作时间越久，感情和心就越是麻木。因为是早就痛到麻木了。”
念楼无疑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她其实没错，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报仇罢了。
只可惜，职责所在。
黑无常进来的时候没有给念楼带手铐，只是指了指外面，示意念楼跟着走。
念楼面无表情的起身，眼神深深看了蓝筱一眼，然后低低的声音开口：
“我能求您一件事么？”
“你说吧！”蓝筱点头。
“若是我死了，将我烧成一把灰，然后让我的骨灰随风而散。我宁可魂飞魄散都不要和他埋葬在一起。”
蓝筱知道，念楼说的是她和那位总管大人。
“好，我明白了。”蓝筱点头。
念楼笑了，笑的轻松惬意，而且灿烂如花。
夜色深沉，蓝筱就站在了这小院子的门口，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可怜又很可悲的女子，在夜色中消失。
“大人，念楼姑娘太可怜了。”黑无常虽然在院子外面，但是念楼的声音很大，黑无常自然听的清楚。
“那又如何，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我们无能为力。”
蓝筱心痛的叹息，然后迈步朝着外面走。
“大人！”黑无常有些着急。
那姑娘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蓝筱走到院子门口的脚步停了停，忽然仰起头看了看天空。
“我最佩服的人还是魔教的人，因为魔教的人随心所欲，没有礼法的束缚，真好。”
黑无常抓了抓头，不明白大人怎么忽然这么悲观了，若是喜欢魔教干嘛不做魔教的教主夫人啊。
等蓝筱的人都走远了，黑无常才猛然醒悟过来。
“我艹，大人您早说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