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我这般说辞吓了他们一跳,竟然无人再敢上前。
虽然我还没有想好要跟青火说些什么,但是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路上,他们竟没有为难于我,待我也十分客气。
此番,我倒有了一些感悟,若是我霸道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他们这些人倒是体恤我这个瞎眼的老太太,竟不知从哪里拾掇了一顶小轿子,我坐在上面真是极为舒服。
竟然不知不觉就睡了。
兴许是太累了,兴许是这小轿子晃悠的太过舒服,我这一觉竟睡了很久很久。
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我伸出手抚摸着这些床铺,倒是极为舒服。
“你醒了?”温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本能的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似乎有谁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所以我这个无能的瞎眼的老太太就只能用笑来保护自己了。
不过看起来这个方法倒是很奏效。
那人轻柔的问道:“你饿不饿?”
我皱了眉头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你就是青火?”
“没错。”
“说罢,你找我什么事情?”我摊了摊手,显然摒弃了他的糖衣炮弹。
可是,青火却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唉……”他轻叹一声,然后轻轻的抱着我:“让你受苦了。”
我愣了一下,疑问道:“难道我们认识吗?”
同样,他也没有回答我,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这些年我得到了所有我想要的,但是最后却又发现,这些并非真正是我想要的。”
“那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顺着他的话问道。
青火似是笑了,语气却带着荒芜:“我也不知道。”
我继续单刀直入的问道:“是你挖了我的眼睛吗?”
青火毫不避讳道:“是的。”
此刻,我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青火的回答很是任性,因为他想要,就要让我承受这一切吗?
我冷声问道:“那现在你还想要吗?”
青火道:“不想。”
“那可不可以请你把眼睛还给我?”虽是声音冰冷,但是我还是带着期盼。
青火答曰:“可以。”
……
不曾想他回答得这般干脆利落,我倒是率先愣在那里。我真的可以要回自己的眼睛了!
这么多年一直平淡如水的日子,最激动莫过于今天,最难以置信也莫过于今天。
我真的好想看看这个世界。
青火轻声问道:“只是,你真的想要回你的眼睛吗?”
我毫不犹豫道:“当然,谁也不愿意当一个瞎子!”
“可是我若告诉你,这双眼睛会带给你无尽的痛苦呢?”青火的语气带着丝丝笑意,令人极为不舒服。
我又愣了一下,因为直觉告诉我青火说的不是假话。
他的手轻抚我的脸颊:“忘却了,这般逍遥不好么?”
“我需要谨慎的想一想。”我没有立即回答他,因为我也拿不定主意。
想来伏羲公主说的也都是真的,我是断念魔后,断念魔君不知所踪,我与诛魔上神还有一段纠葛。
诛魔上神似是同我一样忘记了。
“你慢慢想,反正你现在也已经是不死之身,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青火说着,将什么东西喂到我的嘴巴里。
我尝了一下,倒是很符合我的胃口。
虽然现在分不清到底是敌是友,我还是保持了一种清冷的姿态。
他喂我,我便吃,他不喂我,我也就不问。
这一日,他一直陪伴着我。
邻近离开,他轻飘飘的丢下一句:“与我成亲,我就将眼睛还给你。”
我想了想,便是坚决的摇了摇头:“我不愿。”
“我等你。”
青火这句话说得十分肯定,他似是知道我肯定会答应似得。
可是我怎么可能会答应?
实在想不出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此后,每日,他似乎都没有别的事情,一直跟我在一起,从早到晚,什么事情都说与我听。
亦或是懒散的跟我下着棋。
跟我一个瞎眼老太太下棋……
亏他想的出来!
终于,我在输了第四盘的时候,忍无可忍:“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夕月,我倒觉得,现在的你似乎比从前幸福多了。”青火沉默了许久说道,“从前你都不肯这般发脾气。”
我极力压制自己想一走了之的念头问道:“我从前不幸福吗?”
“不幸福。”青火的回答干脆利落。
听了这话,到底是会有些不痛快,不过当一个瞎眼的老太太就是幸福吗?
我神情严肃起来,仔细问道:“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会挖我的眼睛?”
我本以为他会说些为了我好之类的屁话搪塞我,谁知,他竟真诚道:“因为你的眼睛带有月之幻境,所以我想要。”
“月之幻境?”我重复了一下。
青火解释道:“对,不仅能够看透人心,还能蛊惑人心。”青火说的很是轻巧。
可是在我听来却是背后冒着寒意。
若是自己的心都被看透了,那岂不是……
“岂不是没有脸面了是么?”
我震惊于他说出了我所想的事情。
“夕月啊夕月!你还是爱上他了啊!”青火说的很是悲凉:“为什么世间会有爱情这种东西?我不明白啊!”
我听着那句话,十分的难堪,我——真的爱上他了么?
“你怎么知道我爱上诛魔上神了?”
“我有说过你爱上的是诛魔上神吗?”青火的语气带着轻微的嘲弄。
我撇了撇嘴巴:“你看看,我不过是个瞎眼的老太太,怎么可能配得上……”
“你就是你,夕月,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青火说道,“可是我却觉得很有意思,同意与我成亲吧,看看你在他心中的分量。”
我愣在那里,此刻,满脑子都是诛魔上神……
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总是有那么一个影子出现在脑海之中。
如果这就是爱情,他会为了我不顾一切吗?
青火的这个提议简直就像是毒咒一般困住了我,每日醒来我都挣扎在这里边。
最终,我竟输给了这魔障。
青火第三次问我要不要跟他成亲的时候。
我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