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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监狱(2)

不到二十分钟,大众轿车开进了监狱的行政区,也是监狱数字化主控区。武警分队也驻在这里。

米格儿知道,行政区的一排大楼把监狱的围墙遮住了,如果不了解这个地方,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重犯监狱。

监狱负责人王现金听说米格儿来了,亲自出面接待。对米格儿,他佩服得没办法有语言来表达,自从米格儿破了连环碎尸案之后,他对同行就看轻了。

米格儿说明了到这里来的原因,她要来了解一下王伟业在监狱里的情况。

“又出了碎尸案?还是女的?碎尸手法也一样?你怀疑是王伟业做的吗?”王现金一连串地发问,最后明白了什么,急速地说:“王伟业作的案?不可能,不可能,除非他是个幽灵,不受时空限制。”

“可能不可能,那就要看王伟业是不是动了杀人的心,如果他突然想显一下自己的本领,他就会找到出狱的办法,他也会在杀了人后,一声不响地回来。”米格儿笑着说。

“那你也太小看我们的监管手段了。”王现金不甘心地说,“我们监狱绝对是固若金汤的,就是罪犯插了翅膀也难飞出去。”

米格儿见他如此着急,说:“看你急的,我也没有确定王伟业作了新案呀,我只是来了解一下他在狱中的情况。即使新案子不是他作的,也可能和他有某种关系。”

王现金说:“是一个他的崇拜者做的吧?这样的案例是太多了,这些人总是模仿自己的偶像。”

米格儿说:“现在这个案件还没有头绪,如果说有的话,就是怀疑与王伟业有什么关系。第一,被害人是一个女性,一个年轻的女性,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第二,她没有被****。第三,尸体被肢解。第四,刀口和被肢解的身体都是仔细地清洗过。”

米格儿说着看了王现金一眼,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笑了笑,说:“如果不是王伟业现在关在你这里,我可能会完全地推断为是连环碎尸案的一部分,凶手自然也是同一个。正如前面所说的,这个案件与王伟业的关系是很大的。在案件还没有头绪之前,我先来了解一下王伟业的情况。”

王现金说:“王伟业被判了死刑,可是,缓期二年执行。这个你是知道的,你也知道这个判决引起全国的喧哗,这个我们也无能为力,我现在的责任就是把这个罪犯好好的管制住。他目前在监狱里表现还正常。”

米格儿说:“是历来正常呢,还是最近才正常的?”

王现金说:“可以这么说吧,从进监狱的时候起,他就显得很正常,很守规矩,监狱的规则他从来就没有破坏过,可以说,他奉监狱规则如圣旨,对监管人员也是非常顺从。别人都说,他一点也不象那个凶恶的杀人魔王。”

米格儿沉思着说:“难道他的情绪就一直那么平静?比如,就没有发过一次小脾气?”

“哦,这个是有的,到目前为止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发了脾气,而且脾气还很大。”王现金说。

“为什么事发脾气呢?”

“为了书,别人动了他的书。”

“为了书发脾气?是他自己的书吗?”

“是的,是他的朋友带给他的。当然,这些书都是经过严格的检查的,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而且记录在案。”

“他看的书一般是哪一类的?”

“都是琼瑶的小说。他在进监狱前就是个琼瑶迷。”

米格儿听到这里,不由地哑然失笑。一个三十多岁的凶恶的杀人魔王竟然是个琼瑶迷,这怎么看也让人觉得不是滋味。

“带书给他的朋友是谁?叫什么名字?”

“其实那个人是他的干儿子,名字叫宋清静。”

“宋清静?”

米格儿一下子记起另一个名字:宋清妍。

“这里的人有通信自由吗?”米格儿问道。

“他们可以通信,但不是自由的,一切信件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无论是出去的信还是进来的信,并且全部复印存档。”王现金说,看着米格儿。

米格儿点点头,说:“我可以看看王伟业的那些复印件吗?”

王现金说:“行,完全可以。”

米格儿在王现金亲自陪同下,往王伟业所在的监室走去。

行政区的大楼由两边夹出一条通向监区的路,路宽可供两辆大货车并排行驶。

下了行政区大楼,走过一条小巷,就来到通往监区大门的路。监区大门在五十米远的地方,从这里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监区大门。

走近监区大门,王现金带着米格儿走进门卫室,两人一起拿出身份证,交给值班的警察,值班警察将他们登记后,并让他们将右手放在一个掌型识别仪上,然后发给每人一张卡。

“你也要进行这些手续?”米格儿和王现金走出门卫室,向大门走去,一边向王现金问道。

“是啊,任何人进入监区大门,都必须经过这些手续。”

走到门边,门移开,两人走进去,身后的门随即关上。

“这是A1门,要进入A2门,就必须刷卡。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你可别抢。”王现金说着将刚发的卡按在一个识别器上,识别器闪亮着绿灯,门开了,是辊闸门。

王现金一进去,这道门就关上了。

米格儿学着王现金的样子,刷了卡,也进入A2门。进入A2 门后,再次刷卡,A3电动门开了,又是一间值班室,王现金正在值班室门前等着她。

在值班室,他们向值班警察交上先办的卡,换上第二号卡。出了值班室,就是B1门,王现金刷二号卡,绿灯亮后,电动门打开,王现金走了进去,门关上。米格儿刷卡,绿灯亮,门开了,她也走了进去。进去后,还有一道门:B2门,同样需要刷卡,这道门是全高转闸门。

这时,才算进入了监区。

王现金正得意地看着米格儿,说:“这是我们新引进的门禁识别警报系统。”

米格儿说:“啊,了不起!”

但语音里却有那么一丝不以为然,简直是有点儿嘲讽。

王现金对米格儿的态度很不满意,说:“你好象还不怎么满足呢。”

米格儿笑着说:“我觉得很好哇。”

王现金如数家珍地说着:“我们监狱的管理可说是现代化了,光从监控来说,我一条条地说给你听:一是狱舍监控:通过安装在各监区的摄像机,对监区内犯人的活动情况进行24小时监控,同时将图像、声音、告警等信息通过数据网络,传送到监控中心和上级监狱管理部门。二是执勤监控:对监狱警卫人员的工作进行监控和监督。三是出入口监控:对监狱的出入口的物流、人流进行记录和监控。四是监墙周围监控:防止犯人跨越监墙逃离。五是对突发事件进行录像,便于事后查询和取证,提高狱管部门处置突发事件的能力。六呢,信息共享,将监控信息的管理并入狱管部门统一的办公平台中,充分实现信息共享,远程调度,提高管理效率。象这样,你说说,再高明再有能力的罪犯,他能逃得出去吗?”

米格儿说:“很难,确实很难。”

米格儿看了看高高的岗楼,岗楼上荷枪实弹的警察,围墙上的铁丝网,下意识地扁扁嘴。

“这就好象锁,由原来简单的铜锁,到现在高智能的防盗锁,总该以为小偷要失业了吧?可是怎么样?我相信你的监狱里肯定有为数不少的这种江洋大盗。”

王现金无语良久,说:“这,恐怕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吧?”

米格儿偏不饶他:“道理是一样的。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嗯。”王现金沉吟着。“如果真如你说的这样,那我们这些也聊胜于无吧,哈哈!”

一条车道通向监狱的中心广场,围绕着广场,依次是六栋监舍楼,每栋楼高五层;犯人食堂;禁闭室;犯人医院;教学楼;会见楼;这是犯人生活区。

王伟业在第六栋第二层第十二号监舍。

王现金与米格儿拾级而上。

从结构看,每层楼都是一样的。中间是走廊,走廊的南边是监舍,为的是采光充足,走廊的北边是犯人的储藏室、沐浴房、图书室。

经过一间六角形的房子时,米格儿看到这里窗子很大,阳光充足,里面晾着很多衣服,看来是专门晒衣用的。

到了三楼十二号监舍,狱警打开门。一个戴着手镣和脚镣的细瘦的男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打开的书,正专注地看着从门口进来的人。

米格儿首先注意到他看的书,是琼瑶的小说《窗外》,这是老掉牙的书了,书也很破烂,看来为了打发时间,王伟业已经不是一二次看这本书了。

王伟业看到米格儿,眼睛一直,但瞬间柔和下来。他站起来,毕恭毕敬的样子。手上的书还原样握着。

王现金说:“你们是老对手了,这次米侦探抽空特地来看你,挺有感想的吧?”

王伟业低头哈腰地说:“是的,是的,米大人太厉害了。”

米格儿冷峻地看着王伟业,向他伸出手,示意他把手上的书给她。王伟业似乎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书递给她:“一本破书,有什么好看的。”

米格儿无意地翻着书,说:“这本书你看了第几遍了?”

王伟业谦卑地说:“四遍了。”

米格儿问道:“你为什么喜欢琼瑶的书?”

王伟业说:“琼瑶的书,嫩嫩的少女多,她们多情,天真,美丽,妖冶,正是许多男人所向往的。”

王现金感慨地说:“琼瑶的书多有毒,培养了这么一位可怕的人!”

米格儿说:“据我所知,琼瑶的书只会净化人的心灵,所以,他的犯罪与琼瑶的书无关。他的犯罪动机就是那么卑鄙!”

王伟业低着头。

王伟业说:“你不会无缘无故地来看我,有什么事吗?如能帮上你一点忙,那是我的荣幸。”

米格儿盯着他说:“你应该高兴啊,你后继有人。”

王伟业慢慢地抬起头,慢慢地说:“你是什么意思?”

米格儿也慢慢地说:“在外面,又出了件碎尸案,作案手段和你的一模一样。”

王伟业说:“你怀疑是我做的?”

米格儿说:“这个案子让我想起了你,所以特来看看你。”

王伟业苦笑着。

之后,他突然地说:“谢谢你来看我哦。”

米格儿一拐一拐地走到窗前。窗外,监狱围墙的外面,是一个田畈,田畈边是一溜儿顺着山脚排列的村子。早稻快成熟了,田野里一片金黄。

再远处,就是一层层的山丘。

米格儿说:“你能说这件案子与你毫无关系吗?”

王伟业十分委屈地说:“如果与我有关系,我也不会承认。如果与我无关系,我又无话可说。你叫我怎么回答你?”

米格儿突然转过身,逼视着王伟业:“我再问你,你认为这个碎尸案与你毫无关系吗?你根据我的问题回答,不要多说!”

王伟业依然是那样委屈:“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米格儿冷冷一笑,戳着手杖,笃笃笃地走了出去。

米格儿在门外的走廊上等着王现金,神态回复正常。狱警重新关上十二号的门。米格儿发现,这是这个走廊上最后一间监舍。十二号的对面是沐浴室,右边是储藏室,再过去是图书室。

他们向楼梯走去。

走到二层的时候,王现金说:“你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啊?”

米格儿笑着说:“我快一年没见他了,对他的形象已经很淡薄了,所以来看看他,对他加深点儿印象。”

王现金说:“仅仅如此?比如,也许你是来试探他。”

米格儿说:“他的样子你刚才也看到了。在这样的人面前,你认为有什么试探有效果吗?”

王现金说:“嗯,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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